“好了,好了,瞧你那认真样儿,忍不住逗逗你。”金终南讨好地说道,“别生气嘛。”
代辛也不过做做样子,听他认错,回过身,瞪了金终南两眼,说道,“你是来找无情大师的?”
金终南点头,又见代辛双眼微红,脸上有隐隐的泪痕,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眼前人,本来一个在哪都巧舌如簧的水鉴先生,此时却笨拙的如青涩的少年郎,闷了半天才说道,“难为你了。”边说边抬手摸摸代辛的头,轻声说道,“一切有我呢。”
代辛心里柔软十分,抬起头望着金终南的眼睛深沉如水,专注异常,静默半天红着脸说道,“无情大师在打坐,你还是等一等吧。”
“好。”金终南柔声回答,“陪我一起吧。”说完,拉起代辛的手走到桃树下,一起坐在石凳上。
不知为何,二人一时都没了话,好不尴尬。代辛任由金终南拉着手,静静地坐着,不知过了多久代辛忽然想起这是在法相寺无情大师住处的门口,脸色更加红了,使劲将手抽出,起身告辞。
金终南估摸着和无情约定的时间也到了,默默起身将代辛送到院门口,目送心上人离开。
代辛满心甜蜜地往寺院大门口走着,却被一人叫住,代辛转过身一看,这男子面目清秀肤白唇红,一双桃花眼最是勾人,代辛一看这人正是杨正,赶紧行礼,说道,“代辛见过杨四爷。”
杨正道,“孔姑娘也来法相寺,好巧。”
代辛点头,说道,“无情大师入空门之前,是我的同胞兄长。代辛今日奉母亲之命,来看望无情大师。”
杨正“哦”了一声,笑着说道,“那就更巧了,今日我也是来找无情大师谈经的。”
代辛抿嘴一笑,又向杨正感谢了一回上次搭车的恩情,想到金终南也在里面,借机说道,“水鉴先生也在里面等无情大师。”
杨正挑挑眉,哼了一声,说道,“他也在。”代辛明显感到,这哼的一声,满心的不满,自然不会再多说。
“看来今天是不凑巧了,”杨正往里面瞅了一眼,说道,“只好下次再来。”
代辛尴尬地笑笑,没有讲话,欠身行礼告辞。杨正没说什么,面色不好。
待代辛回到家已经快到晚饭时分,代辛刚进门就被赵氏叫去,一进屋,就见孔宣孔华等人都在,吴飞燕也在,她身边还站了个年轻男子。代辛心里明白这是来兴师问罪的,略整理了衣服,恭恭敬敬地向众人行礼,礼数周全。孔宣介绍说那陌生男子是吴氏的弟弟吴术。
代辛先开口向吴氏兄妹道了歉,孔宣孔华在一边打圆场,吴飞燕虽然脸色难看,到底还是给了脸面,没有为难代辛,也说了几句自己做的也有不妥的地方。
代辛冷眼瞧着吴飞燕心里明显是不服的,满脸写着“就是看你孔代辛不自在”的字样,代辛偏偏故意放低身段,还假意关心地询问了几句,赵氏等人都是十分满意,吴氏也紧着夸代辛是个懂事的。吴术也说怎么瞧着三姑娘是个明事理的,想来是自家的妹子不问情由在孔家惹是生非。吴飞燕看着情景,又不好开口辩解,脸色越发铁青。代辛窃喜,借口头疼出来了。
代辛一进屋三琴和秋楚就凑过来问,代辛说了当时的情景和吴飞燕的反应,主仆三人乐了一场。
日子安安静静地过着,眼看就到代辛十六岁的寿辰,代宜过来和代辛商议怎么为代辛过寿的事情,代辛自己倒是不以为意。代宜笑代辛什么事情总是愿意装模作样的,让别人心甘情愿的操心。代辛反笑代宜今年十七了,大老爷定是要为代宜说婆家。姐妹二人正互相取笑,却见七月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代温病重。
代辛代宜两人只简单收拾了东西,就往韩家去了。姐妹三人见面,话没说几句,哭了一场。代辛见代温比之前看到时瘦了一大圈,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说话时气若游丝,勉强才听得到,却又一直流泪不止。代辛心里难过到了极点,好多事情又不能当着代宜的面问,只好不停地劝慰代温放宽心,好好治病。代温只说,自己的日子不多了,只愿代宜代辛能在最后的日子陪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