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清早,代辛早早出来,见还没什么人,就在院子里散步,一面走一面诵读昨日抄写的道德真经。
读到“唯之与阿,相去几何?美之与恶,相去若何?”代辛停下脚步,长长叹息一声,感怀了良久,正要再读,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代辛转身,看是天音,行了礼,也不说话。
天音也不在意,笑着说,“三姑娘昨日睡得可好?”
代辛点头,道,“还要多谢大师成全。”
天音听了哈哈大笑,说道,“昨晚值夜的可忙坏了,刚到我这里领功呢。”
代辛也不挑明,只低着头不讲话。
关大师从屋里出来,见天音和孔代辛聊得正欢,也走过去,说道,“听见三姑娘这么早就开始诵读道德真经,看来是渐入佳境了。”
代辛客气几句,又奉承了几句,关大师听了觉得顺耳,夸夸其谈起来。代辛站在一边,也不多说,只听着,越听越觉得此人肤浅至极。
晚间,代辛让三琴烧水备茶,自己在一旁写字。这边水刚开,有人敲门,三琴开门一看,正是天音。
代辛的笔没有停下,只说道,“上茶。”
此时孔代辛乌发如云,粉腮杏眼,低头执笔时隐约的温柔,天音见了不禁惊艳了半晌才说道,
“三姑娘好耐性。”说完,天音却不客气,直接坐下。代辛头也没抬,只静静地写字。
天音也不挑理,起身径直走到代辛身旁,端详了半天,才说,“貌似规规矩矩的字在收笔时又有几分不羁,刚劲中不乏清秀,柔中带刚。”
代辛笑而不语,一番心思全扑在写字上。天音不多言,回到座位,一面喝茶一面看孔代辛写字,好一会才从之前的惊艳中彻底平复。
良久,孔代辛放下笔,坐下,说道,“大师也是好耐性。”
天音大笑,道,“伯仲之间。”
三琴见状,借口出去。
天音往外瞅了瞅,又说道,“你身边这丫头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常年跟着你也成了个聪明人。”
代辛笑着说道,“你既来了,自然是有求于我。”
“明明是姑娘那边人命关天,有求于我。前日,不知是谁跳到我面前拦住我的。”天音啄了口茶。
代辛见他胸有成足,自然是考虑清楚了,也不在绕弯子,说道,“黄鹤洲的走动,换两条命。与我,值得。与你,更是金山银山,权力地位。”
天音挑挑眉,说,“金银之物,我也没什么兴趣。”
代辛知他野心,不止于眼前的这些金银财宝,看这人的言谈举止,绝非贪钱之人。代辛自然也知道天音心中有疑,便说道,“黄鹤洲里有的是权谋争斗等着你,看你早就跃跃欲试了。金终南那边怎么说,不用你操心。你且让我见一见他。”
天音放下茶杯,思虑片刻,说道,“你确实有几分小聪明,和水鉴先生的关系也不一般,可这么大的事情,你这么简单就允诺,让我如何相信。”
代辛自然知道天音所想,道,“我既然能在大师面前把这样的事情挑明,自然还有后手。”
“我若想保住白春母子的性命,即使不求你,我也照样办的到。若硬要金终南偷偷将白春母子送到远方不知名的地方安胎,谁又能知道?只不过,之后的事情,太麻烦。众人眼中左右是个丫头的死活,再追究,以我的身份地位,也是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