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二日醒来,馥郁已将自己的失态忘的一干二净,他不记得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话,面对姬明玉时自然没有一点尴尬。姬明玉却因为见到另一面的馥郁,平日往往要多说几句话,多看他两眼。
馥郁知道姬明玉要参加科考,经此一夜也没有多余的想法,不拘束他的时间,甚至故意给他回房看书的机会。
姬明玉总觉得馥郁在谋划什么,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找时机和自己提起,看他现在的做法好像还在犹豫。姬明玉也不着急,自从那天喝醉酒的馥郁失态开始,他好像就对那个人有了其他认识,可惜他不愿深究,更准确的说是不想惹麻烦,至于那个人卸下伪装之后会不会如那日一般可爱的想法,他将之埋在深处。
姬明玉想的没错,馥郁却是因为他的那句话受了刺激,打算疯一回,只是另一方面感到不自量力,和老天作对很多时候会被上天抛弃。他不敢下决心更改自己的命运,但是脑海里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它很容易的就生根发芽,一遍又一遍地出现,挥都挥不散。整日被一个强烈的渴望骚扰,他面对客人弹琴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弹错音,客人已经无数次看在他那张脸的面子上饶过他,谁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有好运气。
馥郁终于狠下来心,从客人的包房一出门,快速地敲响了偏房的门。
“我有话对你说。”姬明玉慢吞吞地收了书,好像他比面前这个十六七的少年更加成熟,举止优雅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刻,甚至预想了无数遍。
“公子请坐。”姬明玉拉开凳子,拿了普通的瓷杯,执起茶壶,倒水的动作被一只手压下。
茶壶顺水推舟被馥郁接过去,从壶口流出纯净的细流,里面装的是白水。姬明玉的世界里仿佛不存在茶这种文秀的饮品,他的世界只有白水和美酒才能入口。
白水是清淡,纯净,禁断,美酒则是炽烈,纯净,放纵。两者的共同点都是纯净,纯粹的理智自控,或者纯粹的自我放逐,他小小的身躯里包含的是极端的思想,格格不入的两种性格,但也都是他姬明玉。
馥郁看着面前的白水微微蹙眉,连茶都没有吗?这是不是有隐含的意思,今天的谈话不会达成他想要的结果?还是他想太多,用老成的方式揣度了这个半大孩子?
“不知公子有何事要说?”看着姬明玉诚恳的表情,馥郁的疑惑散去,用白水润了润喉。面对即将从自己嘴里说出的话,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又不得不说,正所谓近乡情更切,梗在心头的奢望,在这一刻光明正大地诉说给另外一个人,他的心理是复杂的,其中的激动也说不清道不明。
“我可以供你去学堂读书。”姬明玉成功的惊讶了一下,随后淡定道:“我不需要去学堂。”他的意思本来是,到了科考的阶段,不需要再回到学堂的炉鼎重造,落在馥郁的耳朵里就是另一种味道。
“年纪轻轻就如此自负吗?”好张狂的小子,以为不去学堂也能参加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