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阮清萋让幽栖梧早点休息。
辞别了阮清萋,幽栖梧回到了今日那颗,他为了偶遇阮清萋,而摔下来的大树底下。环顾了四周,他推门而入,又赶紧关上门,一改方才那副无知青年的模样,瞬间变得冷历。
“今日可有收获?”
身后,几道黑影凭空出现,跪伏在他身后,其中一人回话道:“启禀圣君:先前在其他仙村找过,并无公主身影,只是……”
幽栖梧回过头看他,面色严肃:“只是什么?”
那人继续禀报:“只是在百里之外的那座茶馆里,曾听到过有人说:见过重瞳女孩的事。”
一听到这个,幽栖梧迅速追问:“在哪?”
那名下属继续回答:“望名村。”
“望名村。”幽栖梧喃喃道。
倏尔,他又变得惊喜起来:“不就是这里吗?我的染染在这里?”
下属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回禀道:“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确实是这样。”
幽栖梧的情绪有些激动:太好了,太好了!他终于找到人了!
另一人解释:“属下这几日一直在寻找,因为现在家家户户都在住处设下结界,属下等人不好进去查找,所以属下并未找到公主身影,还请圣君恕罪!”
幽栖梧激动的心情平缓下来后,说:“没关系,只要确定她在这里就好,我一会儿……不对,明日一早便借由查探瘟疫情况,去找她。对,就这样!”
瘟疫起因他已明了,他也提醒了玉虚镜主,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太穹山好了。他来此地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找到幽栖桐。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莫叔最近在忙什么?”
莫叔便是当初那位极力护送他兄妹二人逃出生天的忠心部下,是自己父君的心腹。
那人思考了会儿,答到:“将军最近还在四处找寻小公主下落,小公主一日找不回,莫将军怕是轻易不会回来。君上可是有什么要紧事,需要莫将军来处理?”
原也没什么好和这些下属说的,这是父君的私事,只能问问父君的心腹莫叔,或许莫叔会知道些什么。
所以他挥挥手:“没什么,等莫叔回来,你们叫他来见我,我有话要问他。”
交代完这些,便让他们回去待命。等找到染染,他一定要弄清楚这往生咒是什么东西。
等到了第二日,幽栖梧正要出门找人,他细细地从繁杂的灵气当中,探寻着幽栖桐的气息,突然,一股混杂着各种气息的灵气混入其中,熏的幽栖梧直咳嗽。
混杂了这样多的灵气,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往前一看,果然是谢明皓那只走狗。
那走狗此时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昨日自带的那一股自以为是的傲气,低眉顺眼,那温顺乖巧的模样让他更像一只狗了。
能让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如此低眉顺眼,想必是主人来了。再一看,果然,谢明皓前面立着一身青绿衣袍,姿态儒雅的人。那人长得像是个文弱书生,想必,那边是飘渺门门主——方余回了。这人看着倒是清秀文雅,却把门下弟子调教的一个个目中无人,可见并不是个好货色。
幽栖梧摇摇头,不屑于和这样的人认识,正欲继续寻人,忽听得一声怒斥:“方余回!若不能管好你的弟子,就不要将他放出来丢人现眼!”
被这么斥责,方余回也没有生气,而是保持着那副仿佛是被雕刻上去的儒雅笑容,说:
“师妹莫要说气话,而且……”他看了一眼身后人,继续说:“你也知道他并非我弟子,只是暂留太穹山,你不要一口一个管好你的弟子,不要再这样糟践师兄了。”
幽栖梧差点憋不住笑:那看似低眉顺眼的谢明皓,听完这句话,此时不知道有多愤恨,却只能敢怒不敢言,真是可笑。
谢明皓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怒火,却用余光瞥见一人仿佛是在幸灾乐祸,心中的愤恨立即转移到别人身上: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那干什么?”
突然被点名的幽栖梧一愣:得,自己还是得与他们打个照面。
阮清萋往那一看,发现是认识的人,向着幽栖梧略一点头,说:“付小兄弟,又见面了。”
幽栖梧不情不愿的往他们的方向走去,在快要到的时候,换上了昨天那般无暇热络的模样:“姐姐,早上好!昨夜可还睡得安稳?”
听到这句亲切的问候,阮清萋先是一愣,随即说道:“劳你挂心,一切都好。”
一旁看着两人这样熟络的对话,方余回微微皱起眉头,但又很快调整过来,依旧笑得如沐春风,问道:“师妹,这位是?”
幽栖梧这才见到方余回,方才远远的只能看到这位飘渺门主的侧影,如今见到他的整个样貌,幽栖梧只有一个感觉:和侧影一样的儒雅。
此人长的并不特别,但却也不普通,也算得上是青年才俊的好模样,这样的人放出去,也是能招来很多小姑娘喜欢的,在一群普通男人里,也算是相貌出众了。手上还拿着一柄折扇,只是这柄折扇于他,不知为何,总有些多余。师尊竟喜欢这种内型?
再看他脸上笑得如沐春风,可是眼睛里藏着的却是打量,刚刚他在看到自己的第一眼时,眼里闪过的那抹惊艳还是被幽栖梧捕捉到了。没办法,每个人在初次见到他的容貌时都会被惊艳到,他早已习惯了那种眼神。
还没等阮清萋说话,幽栖梧就直接自我介绍道:“在下姓付,单名一个君字。”
还没等方余回说些什么,他身后的谢明皓就抢先一步,不屑道:“切!这是个什么名字?付君?这名字一听就是父母随便取的,可见你的父母并不疼爱你。付君?真可笑。”
幽栖梧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阮清萋在听到谢明皓竟说出如此刻薄的话,实在是不悦,天天以太穹山弟子自居,说话竟如此刻薄恶毒,实在是有损太穹山颜面!
这样想着,冷清的阮清萋说话也带上了明显的不悦:“方师兄,说到底这人好歹叫你一声师尊,你竟连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教给他,传出去别人会如何看待我们太穹山?”
幽栖梧有些错愕,那小人说什么他并不在意,只是他没想到,原本冷清的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的师尊,竟会替自己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