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后,
果然如唐星酌所料,新版的第一宗门的故事很快就流行了起来。
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便流传进了大街小巷。
自然也传到了第一宗门的耳朵里。
第一宗门的议事殿里
颜灏坐在高堂上,听着手下人的汇报,眉头越皱越紧。
等手下人汇报完,颜灏的眉头已经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眼神中暗藏着浓浓的不解与怀疑。
“你先下去吧。”
沉思片刻,颜灏摆了摆手,示意手下离开。
如果唐星酌没死,这怎么可能呢?没有仙骨,而且还被扔下了殁渊……
如果她死了,那到底是谁把这件事传出去的呢?
大街小巷流行的第一宗门的故事版本,跟真实的情况所差无几。
也就是说,传播这个故事的人,肯定是事情的主人公之一。
而这件事情……当事人就只有唐星酌,自己和师妹。
可师妹怎么可能会把这件事传出去呢?
颜灏始终沉浸在唐星酌是否活着的疑虑当中。
直到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走到颜灏跟前,并柔若无骨的依偎在他怀里时。
颜灏才从繁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那女子声音柔和还微微有些嗔怪。
颜灏倒是没像往常一样哄她,反而有些严肃的盯着她看。
那女子被这个眼神盯得有点发麻,语气犹豫:
“怎…怎么了吗?怎么这样看着我。”
“师妹,那个事是你传出来的吗?”
听到师妹这个词时,那女子身体有些僵硬,往日颜灏都叫她阿月的。
但是稍一思考,南月就知道颜灏指的是哪件事了。
当即便矢口否认:
“我怎么可能传出去,我对你有多喜欢,你难道不知道吗?”
“这种伤害你声誉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干呢?”
南月越说越委屈,说到后来直接变成哭腔,眼里也蓄满了泪。
活像是比窦娥还冤。
见此情形,颜灏也打消了这个念头,反而低声轻哄了起来。
也是,南月为了自己连魔莲灯都愿意偷,又怎么可能会干这种对自己不利的事呢?
只是,压在颜灏心中的谜团更重了。
好半晌后,颜灏才终于哄好了南月。
“你说,会不会是师姐啊?”
南月拖着还有些哭腔的尾音,软诺诺的话里却全是不怀好意。
颜灏丝毫没有察觉,反而思考起来。
南月所说的师姐就是前任掌门之女,贺溪。
先掌门去世前,将掌门之印留给贺溪保管,并交代,待贺溪成婚后,由夫君继任掌门。
这夫君指的是谁,大家都清楚,贺溪和颜灏自幼便有的婚约。
在唐星酌被推下殁渊之后,贺溪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为了打消她的疑虑,颜灏告诉了贺溪事情的起因经过。
但是为了不让贺溪察觉到自己与小师妹的苟且之事,颜灏省略掉了一些事情。
以至于贺溪并不知道完整的事情,所以也不可能是她传出去的。
那么……真的是唐星酌吗?她没死吗?
颜灏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越棘手了。
唐星酌没死的可能性极大,她天生便是命硬。
自己之前带着师兄弟们各种欺凌她,其中不乏有下死手的。
可唐星酌每回就算伤得再重,第二天也便好了。
颜灏凝视着远方,脸上阴云密布。
就算你活着,我仙界第一宗门那么多精英弟子难道还怕一个小女子吗?
颜灏自顾自地安慰自己,强压下心中的不安。
“应该不是她,区区一个唐星酌,不必如此纠结了。”
颜灏故作云淡风轻地开口,但闪躲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南月听完颜灏的话,心中有些酸楚,她都会被怀疑,为什么师姐不会?
他就那么信任师姐吗?为什么他明明不喜欢师姐,却还是能装得如此爱慕。
为什么自己愿意为他付出所有,跟他行苟且之事,
愿意当阴沟里的老鼠,令人不屑的第三者,却还是得不到他百分百的爱意呢?
南月这样想着,脸上却僵硬地扯开一抹笑,轻声说道:
“是我多虑了……”
颜灏没有注意到,南月藏在衣袖里的手已经攥得泛白了。
颜灏也没有注意到南月神情的不自然。
“你先下去吧,明日的掌门之礼事情繁多,我还没处理完。”
“嗯…好。”
南月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大殿上了。
第一宗门发生了什么事,唐星酌全然不知。
此时的唐星酌正悠哉悠哉地躺在一家客栈旁边的树上。
唐星酌嘴里刁着根狗尾巴草,双手枕在后脑勺,神情悠然地看着街上行人来往。
第一宗门人如其名,是仙界最顶尖的宗门,没有之一。
而今,第一宗门的掌门之礼自然备受瞩目,许多宗门都前来观礼。
以至于街道上格外热闹,不难想象明日的掌门之礼会有多人声鼎沸。
如果看到自己的出场,那个画面绝对令人兴奋。
想到自己如今在仙界中已经成为了一个耻辱,唐星酌就免不了叹一声气。
一群杂碎,已经将自己造谣成叛出仙门,堕入魔道的败类了……
不过没关系,就用他们的血,替我洗干净这一身的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