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还有来历？”

　　说这话的是宋命：“它不是一座山吗？”

　　孙胖子犹豫了下，不确定道：“我听家里人说，采石城外，原本没有黑山！”

　　“没有黑山？”

　　管纫容有些诧异：

　　“难道黑山还是凭空出现的不成？”

　　王大器等人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黑山纵横上千里，遍及两州十数府之地，辐射影响数百城，如此庞大的山脉，怎么可能凭空显化？

　　“还真是。”

　　谭远舟转身，望着茫茫黑山，眼神崇敬的同时，还夹杂着一丝化不开的隐忧。

　　“一千多年前，统治这片大地的还不是大晋，而是大景！”

　　“当时的采石城，只是一片荒野，黑山只是一方小土堆。”

　　“直至前朝太祖与其大敌争杀到此……争杀到此，一切就都变了！”

　　谭远舟没解释原因，而是说起一段历史：

　　“传闻大景太祖，本是一亭长，自感天命加身，在王朝末年，群雄逐鹿之际，斩白蛇起义，从一县城杀出，最终成为名震天下的景王。”

　　“当时的天下，王者众多，武圣也不在少数，其中兵锋最盛，实力最强，对景王威胁最大的，当属霸王！”

　　“霸王与景王争夺天下，霸王终被景王所败，退走到采石城附近后，其尸身与麾下数万士卒尸身融合，化作这座绵绵黑山……”

　　“是以，山中经常能开采出封存了各种古物，兵器，功法的源石。”

　　“……”

　　听完谭远舟的话，众人面面相觑。

　　陆离微微眯眼。

　　大景？

　　霸王？

　　尸身化山？

　　对于前两个，他倒是不怎么怀疑。

　　大晋之前的朝代，的确是大景，大景太祖与霸王争雄的故事，他也隐约听说书人提及过一两次。

　　只是。

　　你要说霸王与几万士卒死在黑山城附近，陆离相信。

　　可要说他们身化黑山……

　　陆离就有些将信将疑了。

　　之所以没有完全不信，皆因在传说中，霸王力可拔山，神通盖世，武道通天，有超凡脱俗的恐怖威能。

　　且是千年一降，最接近武神的恐怖存在！

　　那等境界的武者，即便身陨，动静也不会小。

　　对于众人的反应，谭远舟似早有预料，也不在意，只是继续道：

　　“霸王身死后，其众多宝物便散落于黑山之中，尽管许多宝物灵性大失，但终究是霸王之物，蕴含种种不可思议的威能，甚至能助人成就传说中的武圣……”

　　“因此，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高手前来探寻，但一千多年过去，也没见谁真的找到过。”

　　陆离恍然。

　　难怪采石城对于入山寻宝的高手那般冷淡，毫不在意，敢情根本找不到啊。

　　“不过这一次，或许有些不一样了。”

　　具体如何不同，谭远舟却是不说了。

　　哪怕陆离再询问，谭远舟也只是摇头。

　　陆离看出来，谭远舟不是不想说，而是知之不详。

　　索性便转移话题，讨论起源石开出了哪些宝物。

　　让陆离意外的是，源石竟然还真开出一些功法与宝丹。

　　时间在几人闲聊中，飞速流逝。

　　临近傍晚，就在几人刚走出黑山，身后陡然传来几声鹰啼。

　　“那头大鹰又追来了。”孙胖子嘀咕了一句。

　　其他人看了一眼后，便没怎么在意。

　　倒是陆离，听到小黑所说的信息后，不由眼皮微跳：

　　‘黑山深处，有怪物大战？’

　　‘一株巨大的树，以及，一头巨大狐狸？！！’

　　陆离茫然，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想知道的更详细，更准确一些。

　　可惜。

　　小黑虽说有些灵智，但灵智不高，能叙述的有限。

　　加上他又身在队伍之中，不好直接与之交流，便打了个手势，让小黑飞到前面探路。

　　小黑飞远后，陆离则想着它刚才看到的信息：

　　‘除了巨树与狐狸之外，还有许多高手？每一个都不下于谭远舟？’

　　‘嗯？还遇到了赵家的高手？！’

　　‘难怪下山之路，没有遇到赵家高手阻拦，敢情进山寻宝去了啊。’

　　正想着，谭远舟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众人，正色道：

　　“对了，这次回城之后，你们不得与任何人说是陆离救了我们，只说是路过的高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否则，不仅陆离有危险，大家也有性命之忧。”

　　众人点头。

　　“除此之外，回城之后，不要与任何人说起赵家之事……”

　　这句话，则是在交代王大器，灵溪武馆一女弟子，以及两个捕快。

　　“为何啊？”

　　王大器愤愤不平道：

　　“不揭露赵家勾结黑龙寨，怎么将他们拿下治罪？”

　　与他同来的同乡好友，此番就死在这次剿匪之中，一想到好友临死的画面，王大器就恨得咬牙，巴不得立刻把赵家人全部下狱。

　　“证据呢？”

　　“我们就是人证啊。”

　　“谁会信？”

　　“我……”

　　王大器顿时被说的哑口无言。

　　是啊。

　　相较于在采石城根深蒂固，经营数十年的赵家，他们这些普通弟子的话，人微言轻，根本影响不了分毫。

　　“赵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即便我们拿出证据，证明赵家勾结黑山寨，串联暗妖门，也奈何不了赵家。”

　　“为何？”

　　这次询问的不是王大器，而是陆离。

　　对于陆离，谭远舟心中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更不愿他冒险，于是把话说破：

　　“两个方面，一是赵家本身实力强横，即便官府拿人，倘若赵家抗捕，官府也无可奈何。”

　　“第二，赵家背后有世家的关系，据说，赵家老祖赵玄素，乃是江州最顶尖世家赵家的子弟……”

　　此言一出。

　　王大器等人尚不觉有什么，陆离却是脸色微变，恍然大悟。

　　许多萦绕在心底的疑惑，瞬间找到了原因。

　　“如今的天下，虽是大晋之天下，但更是世家之天下，江州便是由三大世家把控，其中就有赵家！”

　　“世家子弟无视律法，横行无忌，便是官府也无可奈何……”

　　说到这里，谭远舟不禁有些颓丧。

　　大晋许多律法，对于普通人是律法，对于世家子而言，形同虚设，随意便可践踏。

　　“所以，赵家就算公然造甲，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谭远舟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放任他们？！”孙胖子不甘心。

　　“如今能惩处赵家的，要么是与之对等世家中人，要么就是镇妖司的大人！但不管如何，赵家都不是你我所能招惹的存在！”

　　听到这话。

　　众人脸色都不好看，心情压抑。

　　一路沉默无话。

　　直至通过尚未关闭的外城大门，进入外城，看到外城的景象时，众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