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后知,后觉
六月,方辰远周日晚上告诉余佳佳,明天会升旗,余佳佳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
方辰远是余佳佳的大学同班同学,他是一个名为“国旗仪仗队”的学校组织的队员,没有意外的话,他会留在队里,成下一届的队委。
而余佳佳已经在前些日子里,在部长竞选的最后一轮弃选了,她把宣传部部长的职位留给了另一个人,她并不想留在部门。对于余佳佳在的学校组织工作一年后,她深刻地感受到了幕后工作者的辛苦,幕后工作没有鲜花,没有掌声,做错了,要被批评,做得好,可能在别人眼里就是应该的,相比于这些台前工作,幕后永远都不会被人知晓,这是由其本身工作性质所决定的。
“这是本学期最后一次升旗。”方辰远发消息给余佳佳。
“嗯。”余佳佳回复。
一切都是后知后觉,方辰远在确认余佳佳明天是否会去国旗台看升旗。而周一的时候,余佳佳才明白,方辰远强调,这是本学期最后一次升旗的意图。
周一,在南广场国旗台,余佳佳见到了这个队伍的大队长卢文博,她与这个大队长只见过一两面,而且没有说过什么话。在余佳佳的印象中,他出现在国旗台,从来就没有笑过。
凑巧的是,那天余佳佳和卢文博穿的都是黑色衣服——黑色短袖,黑色长裤,黑色的鞋,看升旗需要着深色衣服。
当余佳佳靠近国旗台的时候,卢文博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在等这个女生出现。
有另一个队长在带着队员,而卢文博几乎鲜少出现在普通的升旗仪式的周一清晨。
余佳佳离队伍有些距离,她没有看另一旁的队长,目光所及是即将准备升旗的人。
感觉到有人靠近余佳佳,有些疑惑,便侧头,她看到了卢文博走到了她的旁边。余佳佳刚想叫声“学长”,却听到了对方先开口说话。
“好久不见!”卢文博说了“不简单”的四个字,不仅如此,不苟言笑的他,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笑了,那一弯微笑,是余佳佳第一次见到。
大脑有些空白,这个是什么情况?
“很少在普通升旗的周一见到你。”余佳佳说。
“的确。”卢文博回答。他欲言又止。
“学长,我猜你找我有事。”余佳佳很直爽,她已经意识到这个大队长不会起个大早,只为和她说句好久不见,“直说吧!”
卢文博很欣赏这样耿直的女生,说话不用拐弯抹角,免去了繁琐和客套,但是他没有直接表达他的意图。
“我们去那边长椅说。”卢文博原本的开场白被“直说吧”而变得多余。
余佳佳执意不坐在长椅上,她站在卢文博的面前,让眼前的学长坐在长椅上。因为余佳佳执意不坐,所以卢文博没有强求。心想:她脾气也真是倔。
“听说你没有做部长?”
“没有,最后一轮‘弃选’了!”
“为什么呢?”
“太累了!”
一阵风过,一旁准备升旗的队员们都在余光中注意到了大队长在和那个女生说话,似乎还是他主动找那个女生的。
再一次欲言又止,卢文博在思索该怎么说?
“你以后能多来国旗台吗?给他们拍拍照也可以写点文字。”卢文博话停,而空气凝固了几秒,他在等余佳佳的回答。
四目相对,余佳佳并没有理解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她回答:“当然可以呀!”
淡淡的笑意,再次出现在卢文博的脸上,他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答应了。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余佳佳真的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走,请你吃早饭!”卢文博说。
“啊!”余佳佳在想,这是不是太热情了点?
那天,早上去了学校清真食堂吃的早饭,拉面的窗口没有开,只能买包子,余佳佳点了两个包子和一碗西红柿蛋汤。
有一点,他们可像,都在吐槽那个“土豆馅”的包子太难吃了!
“早上有课吗?”卢文博问余佳佳。
“有!”
“几教?”
“2208。”
“学长,有课吗?”
“有,在一教。”
“很少去一教上课,离宿舍太远了。”
“我也很少在二楼上课,一般都在五楼。”
似乎卢文博还想多说点什么,但是余佳佳已经到了二教路口。
“我到了!”
“嗯。”卢文博点头,他看了一下手机时间,七点半。
那天上完课,余佳佳和方辰远说了一下这件事情,而方辰远的话,让余佳佳诧异到了。
“我估计卢队有想让你入队的想法。”方辰远很冷静地分析,“队里的宣传太薄弱了,而你是一个非常适合的人选。”
“不行,当然不行!”余佳佳说,“我才在风口浪尖下渐渐退场,我冒着巨大的风险弃选最后一轮,实话说,当时宣传部竞选,只剩下我一个名额,我不弃选,铁打就是下一届的部长,可我弃选时给的理由是——不想做宣传。如果我同意,我该把自己的部门置于何处?”
轻轻叹一口气,方辰远说:“我明白,队里会尊重你的决定,能争取你入队是最好的,如果不行,也不会强求。”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并不是队伍对一个非队里的人的对待方式。这必定是大队长和方辰远说过的——余佳佳想知道什么,通通都告诉她。方辰远和余佳佳是同班同学,他说服她,具备着其他人不具备的优势。
卢文博笃定那个女生迟早会成为自己人,他第一次见到她出现在国旗台的时候,他便冒出了这个念头,这个念头在一天又一天中,越来越加深。这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