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未赴的约
冬日的阳光和煦而温暖,阳光一直延伸到小路的尽头,照在身上,照在人的心里,似乎要掀开埋藏了很久的感情。樟树依旧郁郁葱葱,枯草也抖了抖身子,池塘里的水渐渐变得清澈,整个学校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神奇极了。
“碧桃,和你商量一件事情,明天家长会,帮我一个忙。”禾忻娈一脸诚恳地说。
“什么忙?”碧桃问。
“班主任不是要我家长会的时候倒水嘛,我有点事,替我一下,好不好?”
“我考虑考虑。”碧桃说。
“一包饼干,草莓味的。”禾忻娈使出“绝招”。
“好,可以!”碧桃听到了“报酬”,立马就答应了。
“谢了哈!”禾忻娈开心地笑了。她想到了明天的约定。前几天,得知要开家长会的消息,禾忻娈不禁暗中窃喜,开家长会的时候,又有空了,可以休息一上午,她便动了打乒乓球的心思。本想约罗疏桐的,可罗疏桐告诉禾忻娈,她那天没空。该邀谁呢?班上的同学,没有特别喜欢运动的女生,而禾忻娈可不想用这段“大好时光”去写作业。她的脑海里想到了付卓珺。对呀,他肯定和我一样,家长会时没啥事;不对,他会不会代表学生发言啊;应该不会吧,碰到了问问,他会不会接受我的邀请呢?
阳光照在禾忻娈的脸上,禾忻娈轻闭了双眼,惬意地享受阳光,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寒冷的冬天即将过去。她睁开了眼,继续走着,刚一转弯,就看见正要转弯的付卓珺。此时,付卓珺是一个人。
“阿付!”禾忻娈停住了脚步,喊了他的名字。
“禾子!”付卓珺亦停住了脚步,喊了她的名字。
少年温柔的样子融进了冬日的阳光里,总有这样的阳光让禾忻娈觉得一切刚刚好,恨不得就此一直站在拐角。一阵风吹过,池塘的水面上荡起了微微涟漪。付卓珺觉得打碎了的阳光,散在此时眼前的少女身上,这么望过去,简直于称之为美好。他们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两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冬日的暖阳很明媚,阳光很柔软,让他们觉得就这么一直待下去也不错。
“家长会,有空不?”禾忻娈问。
“有空。”付卓珺回答,他看见禾忻娈的头发上别了一个爱心形的黑色发夹,禾忻娈的头发越长越长,看着越发可爱。
“那天约你打乒乓球啊,很久都没有和你打乒乓球了!”禾忻娈轻声说着。
话语迟疑,付卓珺轻抿双唇,注视着禾忻娈,她的眼神依旧真诚。
“反正你那天又没事,打打球嘛!”禾忻娈亦轻抿双唇,一阵微风吹进了她的心里。
“好!”付卓珺点头同意了。他想:反正家长会也没有什么事情。
“那乒乓球台,不见不散!”禾忻娈在阳光下嫣然一笑,所有的美好,都融入冬日的阳光,融入到笑容中。
“不见不散!”付卓珺点头回答,他的嘴角微动,分明遮掩不住内心的喜悦。
拐角分别,那沉沦锦年只如初见,岁月静好生生欢颜。
家长会如约而至,依旧是个明媚的晴天,天是很蓝,云彩也很美丽,在空中延展成漂亮的线。禾忻娈如约来到了乒乓球台处,去发现空无一人。她想:或许还没有干完事情,等一等吧。她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的岩石台阶边沿,抬头一看,抬头一看便可以看见落了叶的梧桐叶子。阳光一泻千里地照在地面上,照在乒乓球台上,照不到的地方留下来黑色的阴影,与有阳光的地方进行鲜明的对比。等待的时间总让人感觉到漫长哪怕只是一秒钟,都让人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时而向乒乓球台望去,愣愣地发呆,时而沿着水泥边沿来回走动,时而又向操场望去,看看有没有人走来。可是,她等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强烈的失落感笼罩在禾忻娈的心头,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来赴约。如果一辈子没有吃过糖,不知道糖有多甜,那就对糖不会有多期待,而让人难受的是,让你尝到了糖的甜味,却不再给你吃一口。而付卓珺就是那个给糖果的人,他让禾忻娈尝到了期待的甜味,却在最后让禾忻娈感受到了难以接受的苦涩。
或许,他有事去了,要不再等等,等一分钟,然后,在一分钟后,还有下一个一分钟,等待陷入了一个无底洞。她觉得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他答应过她的,他怎么可以言而无信,他怎么可以让她等这么久。然而,漫长的等待已经彻底摧毁了她的坚定不移。她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说实话,她的腿上并没有灰尘,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每一个人都在等着一些什么,等一个人回头,等一个人出现,等自己释怀,等春暖花开,等灯火通明,如果,他们等到了自己想要的就没有浪费时间。可是,禾忻娈又在等着什么呢?等自己彻底失望,等自己心灰意冷,等自己如何放下执念。可你知道,她并没有等到。两个多小时的等待,希望落空,她离开了乒乓球场。禾忻娈没有直接去五楼,而是去了四楼,她倒想知道付卓珺为什么没有来赴约。
沿着学校的小道向教室走,阳光照在身上,却浑然让人不觉得暖和,反而有些刺眼。空气让人感到窒息般的干燥。地上的枯草都垂头丧气的,影子跟着禾忻娈一探究竟。到了四楼,禾忻娈并没有看见付卓珺,她看见了岑寻坐在栏杆下面的边沿上。
“岑寻!”禾忻娈提着转折乒乓球拍的袋子,走进岑寻,“你看没看见付卓珺?”
“哦,他说他肚子疼,叫我和你打乒乓球。”岑寻想起了被遗忘的事情。
“肚子疼,疼了两个多小时?”禾忻娈并不相信这话,“那你怎么不去?”
“忘了!”岑寻想:付卓珺你惨了,禾忻娈现在是一肚子的气。
“他不会上网去了吧!”禾忻娈说着,便有一团火苗恰好窜到岑寻面前,“言而无信者最是可恨!”禾忻娈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堆砌了很多词语去嘲笑她当时的心情,却依旧无法改变她当时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