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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失重漂流”的心

微恙时光易轻叠 危薇 3728 2024-11-13 17:59

  22.“失重漂流”的心

  疏离的阳光漫过宿舍墙壁的绿藤,光影透过窗户,落在则媛细密的发间。在晾衣的阳台上,她静静地待了一个中午,直到沐妍催促着去教室上课,她才从“失重”的神色中回来,她的心似乎随着云一直飘着飘着。

  “怎么呢,一直坐在阳台?”胡悦婕边下楼梯边问。

  “没事!”则媛的笑容有些“牵强”,脸上显得愈加沉重。她或许遇到了什么不可以“分享”的事情,那可能是一个难题,她没能找到解决办法的难题。

  “等会儿是生物课,背书了吗?”羽瑛拧开水瓶,问梓叶。

  “早背了,昨天就在组长那里背了。”梓叶边吃苹果边说。

  云层将太阳遮了过去,天空一下“阴”了,飞鸟早已不见,只有樟树叶在轻轻动弹。教室里安静极了,生物老师安老师在突击检查,问组长有没有人没有背书。生物组长并不是桐茵姐姐安排的,而是由安老师指定。教室里静得可以听见呼吸声,背了书的当然不慌,而那些没背书的却在“站与不站”之间“挣扎”。只要组长没有说名字,自然不用站起来。可安老师没有让“漏网之鱼”有可趁之机,她一个一个问的组长。有的组长很肯定地说都背了,而有的却说了一两个人的名字,其中就有毛玄铭。则媛的眉头不禁一皱,她看了他一眼,他也看了她一眼,尽管谁也没有说话,但实际上说了。人们在生活中常常有一种没有语言的语言。毛玄铭的生物组长是夏安珍,班长的作风那么“正”,怎么可能“袒护”毛玄铭。安老师再一次问夏安珍:“只有毛玄铭没在你那里背书吗?”

  “没有在我这背书。”夏安珍回答,可她给毛玄铭留了“退路”,“但我说他可以去其他组长那背。”

  安老师望着毛玄铭问:“你去别的组长那背书了吗?”然而,毛玄铭并没有说话,仿佛夏安珍和安老师都在“退让”,可是毛玄铭丝毫“不领情”。只见毛玄铭的目光呆滞地望着墙面,他感觉脑子一片空白。

  “你不回答是个什么态度,你要是再不说话,叫你们于老师喊你的家长来学校!”安老师见对方久久不理睬,便觉得这个学生“态度”有问题,背了就背了,没背就没背,一个字都不说,未免太不把老师放在眼里了。

  沐妍急了,她是多么想帮毛玄铭解围,可是她不是组长,她帮不了他。一个名字,就可以让整个青春美好冗长,喜欢一个人可以很久很久,哪怕只是暗恋。即使沐妍知道,毛玄铭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这份感情,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沐妍可以一直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留在这个人的生命里。“毛玄铭”这个名字一直都是沐妍心中的一个“图腾”,即便心上戳了一个洞,慢慢流逝,也需要好长好长的时间。沐妍知道,毛玄铭一直都只把她当同学,像他对所有人一样,淡淡的,一种情谊。有些人酣畅淋漓的做朋友多好,干嘛要成为有始无终的恋人,这种买椟还珠的事情,沐妍不会干。

  空气凝固,场面僵持。

  “老师,他在我那背的!”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则媛站了起来,长长的马尾轻轻一摆,神情中带了一丝惊慌。

  “你在则媛那里背书了吗?安老师问毛玄铭。”

  喉咙一直像被什么堵塞着,胸腔里滚烫似的灼热。毛玄铭的心头即刻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他知道,则媛撒谎了,她在“帮”他,如果自己还不“点头”,这件事情就会“连累”到则媛。

  “昨天背的。”毛玄铭回答,他想:无论如何都不能连累则媛。

  “那刚刚怎么不说?”安老师问。

  “可能他忘记了,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则媛的话依旧轻柔,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的手指一直在座位边打转。

  “好!”安老师相信了则媛,又考虑到刚刚为这个事情花了一点时间,耽误了上课,便没有一直“揪着”不放。毛玄铭和则媛都坐下了,他们四目交汇,无言中表达了对方千万心绪,而沐妍早把一切看在了眼里,她在这段不痛不痒的关系中,终究缺了勇气。

  那时的则媛,感觉到她做了这一生中最冲动的决定,她的青春将因为这个“谎”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或许,这就是一种宿命,它就是一张纵横捭阖的棋盘,少了哪一竖哪一横都不能独活,是一个整体概念。可与他们下棋的不是别人,是天意,所以,他们根本不会意料到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一下步,会在将来的某一天突破成为破堤的缺口,让那一场肆意的洪水,把这盘棋冲得支离破碎。

  那些酸胀苦涩的感伤是沐妍在自己心里虚构的立场,自作主张地把它摆进来,从某一处看过去,那在光影中明暗的表情也是一种让人心疼的倔强。不知不觉到了晚饭时间,炅珞和方晴妍去了寝室洗澡,胡悦婕体训,会晚些吃晚饭,而则媛可能去了商店。只留下了柳婉、沐妍、羽瑛、梓叶四个人一起吃晚饭。

  学校的饭菜并不是很可口,土豆是一年四季都有的。这个季节有白萝卜炖汤,汤里面有肉,只不过很少。干子青椒算得上比较好的菜,那毫无味道的白菜也总是让人“凑合”着吃。沐妍去小商店买了两串火腿和一个鸡蛋作为加餐,罕见的一言不发,只是低头吃东西。其余的三个人感觉到怪怪的,迟疑地拿起筷子,把菜放入口中。

  “沐妍,你还好吗?”柳婉问着,略微惊讶地向对面的两个人望去,三个人眼神交流,似乎在商量对策。

  “吃这么多,不好消化啊!”羽瑛说着,便朝碗中的火腿肠望去,它们孤零零地躺在碗的一边,上面的汤汁让它们就像泪迹未干的孩子。

  “别和吃的过不去!”梓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稍稍有风吹草动,班上就会传得沸沸扬扬。听说,前一晚,毛玄铭向则媛表白了,只不过则媛没有正面回答。而今天则媛在生物课上“出奇”的举动,让班上的同学加深了他们会在一起的猜测。梓叶都能知道这些“传言”,沐妍又怎会不知呢?

  “挺好吃的,你们要吃鸡蛋吗?分给你们尝尝!”沐妍说着便把鸡蛋一分为四,夹到了三个人的碗中,“你们尝尝,可好吃了!”

  僵硬地拿起筷子,梓叶咬了一口,说:“真好吃!”

  “羽瑛,柳婉,给你们分火腿吃!”沐妍的脸上虽是笑着的,但她那时候的笑,比哭还难看。三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闲扯,把沐妍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而在另一处,毛玄铭站在了一棵树下,不知如何是好。商店门口的灯光照出他高大的身躯,显得更加俊美。光洁的脸庞和两片稍稍向下弯曲的嘴唇,显出了他此时心事重重。他看见则媛从商店出来了,他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内疚开始隐隐地刺激他的心。

  带着凉意的风从叶间吹到了地面,则媛停住了脚步,脑海里想到了那个叫毛玄铭的男生说的话——“你的名字如树叶呢喃,在没有野兔穿梭的矮马高墙,我喜欢你,则媛!”生平第一次一个男生向则媛表白,则媛很难把自己的情绪说明白,真的,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述的感受,它实在太巨大,太复杂了!那时的则媛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是摇摇头说:“对不起,我们不合适!”便落荒而逃。她想:她和他之间的关系比陌生人多一点,比好朋友少一点儿,比擦肩而过复杂点儿,比萍水相逢简单点儿……一种历久弥新的暧昧而已。像秋天里两片落下的树叶,在空中交错片刻,然后一片落入水中随波逐流,一片飘在风里浪迹天涯。她没有遇见过像他那样的男孩,在礼貌中不缺乏关心,在学习中不缺乏干劲,对朋友,肝胆相照,对同学,幽默风趣。可是,这是在中国,这是在学校,这种感情一开始就已经是悲剧结局了。那么,这幕残酷的戏剧早点收场有什么不好?

  过去,现在,未来,生命中的全部痛苦都凝聚在了这一瞬间。

  鼓了鼓勇气,则媛朝那棵树走去,她应该给一个答案。风停了,树下只有他们两个人。

  “毛玄铭,我们真的不合适!”则媛说话的时候,对上了毛玄铭的目光,心里不禁痛哭起来。难道她真的没有一丝丝心动过吗?这个男生,把这种最美好的感情给予她,她开始动摇,踌躇……

  毛玄铭的喉咙堵塞着哽咽,情绪像狂热的哈姆雷特一样……他一手抓住了转身将要离开的则媛的胳膊。这是人生的一个火山活跃期,熔岩奔突,炽流横溢,在每一个情感的缝隙里,随时都可能咝咝地冒烟和喷火。

  则媛神情复杂地朝胳膊上看,毛玄铭赶紧松开了手,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了分寸。

  “则媛!”毛玄铭喊了她的名字,仿佛下一秒就是诀别。这可能就是表白最大的风险,要么成为恋人,要么连朋友都做不了。那一刻则媛的眼泪在忍不住地在眼睛里打转,她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委屈。她听着毛玄铭说的话。毛玄铭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害怕什么,没关系的,我可以等你,等你可以接纳我。如果我们在一起,不合适,只要你告诉我,我会默默离开,不打扰你之后的生活。”

  则媛看着眼前的人,一股难言的滋味,她抿了抿嘴,说:“嗯。”

  一个让毛玄铭捉摸不透的答案,则媛撕开了面包袋,分了一半面包给毛玄铭,她说:“你还没吃饭吧,给你一半!”

  “所以,你同意了?”毛玄铭“傻乎乎”地接过面包片,问。

  “记得在我这背生物。”则媛答非所问,她吃了口面包,笑了笑。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远远近近,灯光点点,绿意朦胧,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甜丝丝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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