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现在没时间关注这些。

　　右腿膝盖钻心的痛。

　　少年痛苦地闭着眼睛，眼角泛出生理性泪水，睫毛湿漉漉的，打湿了眼下的皮肤，刚刚泡过热水粉嫩的肌肤，此时惨白。

　　他忍着疼痛，但声音还是哆嗦的，“千老师，麻烦你先起来……”

　　顾镜疼得受不住，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一边试图伸手推搡着暮春的肩膀。

　　却发现自己碰到的肉体坚硬得像石头一样，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滚烫的热度。

　　他陡然一愣，脑子清明了几分。

　　暮春压在少年身上，一只膝盖支在他腿间，一只手放在他脑后，手背被地板挤压着，磨出了血。

　　黑夜中，她耳朵红得滴血，表情却越来越冷，昏暗的光线里，宛若昏黑夜下的寒潭一般暗沉的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少年那张漂亮诱人的脸上。

　　她也想起来，可是浑身使不上力气。

　　“你确定……”一开口的声音低沉暗哑的惊人，暮春顿了顿，继续道：“要我起来？”

　　顾镜此时也终于觉得好像有一点点不对劲。

　　胸口有些硌人。

　　他胸口的皮肤，好像没有任何阻挡的，摩擦着暮春的睡衣纽扣。

　　还有，他手里的……

　　顾镜眼神迷茫，手用了几分力，辨别出来浴袍的质量。

　　这是……他的腰带！

　　顾镜眼前阵阵发黑，恨不得就这样晕过去。

　　他怎么能蠢成这样？！

　　快要摔倒时第一反应应该是抓着别人，而不是扯自己的腰带！

　　“不要。”顾镜声音巍巍颤颤地连忙说道。

　　他伸手抓住暮春腰侧的睡衣衣料，现在不管如何，都不敢让她从自己身上起来了。

　　如果她起来的话，自己绝对就被看清楚了。

　　顾镜难堪得想哭，咬了咬下唇，嫩软红润的唇瓣被轻咬着，显得更加诱人，水光潋滟的眼眸里像极了一汪水。

　　暮春不容忽视的视线就这样定定地凝望着他。

　　看着他粉嫩的脸颊，深潭般的眼底深处无声蔓延着逐渐膨胀的欲望。

　　想摸摸他的脸。

　　然后指尖用力，看他哭出来。

　　顾镜努力镇定下来，一切触感都变得很清晰，有什么感觉开始从身体深处苏醒。

　　顾镜为自己的反应感到惊慌，“你、你能不能先闭上眼睛？我需要先穿个衣服……”

　　暮春闭上了眼，滚烫的呼吸洒在顾镜锁骨处，暗自平息了下从腹下汹涌而上的情、潮。

　　她手肘撑着地面，微微将身体支了起来。

　　顾镜将衣服拢好，连忙从她身下滚了出去。

　　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从耳边跑远。

　　暮春挣开眼时，房间已没有那个少年的身影。

　　暮春爬起来，就这样坐在地上，后靠着门。

　　身后的门，身下的地板都是冷的，感觉要把她的身体憋到爆炸的骇人欲望，此时一点点的消退。

　　她后脑勺贴着门壁，好看的眉眼轻阖着，不管是刚才还是现在，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只透着冷，或者更冷，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她身上的气息永远都是冰寒的。

　　而那滚烫粗重的呼吸，只不过某些人的一场错觉。

　　顾镜站在浴室里，大颗大颗地眼泪滚到脸上，他只小小地哭了一下便停止了，只是觉得难堪，丢人。

　　但也不仅为此。

　　几滴眼泪连带着将这很长一段时间里的压抑全部宣泄掉了。

　　他将浴袍脱掉，开始穿衣服。

　　天还不冷。

　　但他先穿的内裤，然后秋衣，秋裤，外套长裤，实打实的穿了两层。

　　然后洗了把脸，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