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难得？”余殊闷闷地问道。

　　暮春没有说话。

　　之前她有想过，他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人陪在他身边。

　　他这样干净而光芒万丈，清冷又无欲无求的人，感觉任何俗世的感情放在他身上，都变得不合适起来。

　　想过他可能一直都是这样，藏身在他那深深的府邸中，孑然一身。

　　又或者在某个机缘巧合结识一位女子，或者由联邦强行分配一位女子。

　　他们必定是相敬如宾，和谐温情，但也必定会缺少一些情绪。

　　前者让她每次想来心中都会觉得有些痛快。

　　而后者，她尽量不去想后者。

　　而今天他这种不只是吃醋，而是嫉妒的强烈的情绪。

　　让这份她一直感觉有些虚幻的感情，有了些真实感。

　　面前的少年不是那个仿佛被挂在画中，栩栩如生又遥远的神明，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真正把她放在心里，会因为她而嫉妒的人。

　　暮春抬起头，摁亮了灯光，“那你想怎么处罚我呢，我都很乐意接受。”

　　-

　　克里斯蒂回到家。

　　家里灯火通明。

　　少女穿着柔软的家居服盘腿坐在沙发上，他刚进门，便听到一阵噗噗通通的脚步声。

　　然后少女跳到了他身上，紧紧抱住他，“哥哥，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克里斯蒂和加西亚的父母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兄妹两个相依为命，比世界上任何的兄妹都要亲近。

　　她们是世界上彼此心中最重要的人。

　　克里斯蒂带着加西亚又回到了客厅，把她放下，去了浴室洗漱过后，又出来陪她看了一会儿电视。

　　心中斟酌了一番，克里斯蒂问道：“暮春和你是同班同学？”

　　加西亚看着电视，脸色一僵，头发遮挡住她的侧脸。

　　克里斯蒂并没有察觉她的不对劲。

　　加西亚转过头，僵硬的笑容，像是有几根透明的丝线，拉扯着她的眼角嘴角，强行摆出一张笑脸。

　　“是啊，我忘记告诉哥哥了，哥哥怎么知道的？”

　　克里斯蒂心里莫名放松下来，而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困惑，刚刚自己为什么会感到紧张？

　　“今天在外面，碰到暮春了。”

　　“是啊。”加西亚继续看电视，故作自然地吃着零食，心里翻天覆地地汹涌着黑雾，“我当时看到她也很惊讶呢，已经死了的人怎么能复活呢？本来准备回来就告诉哥哥的，但学校的事情太多，忘记了……”

　　“对了，再次见面你们一定很激动，你们都说点什么？”

　　克里斯蒂放松地倒在沙发上，“没说什么，就聊了几分钟，谈论了一下近况，她似乎，不准备再回来了……”

　　加西亚知道自己的哥哥是血猎。

　　克里斯蒂从来不会隐瞒她任何事情。

　　加西亚放松下来，“这也很正常，她好像失忆了。”

　　“失忆？”克里斯蒂突然坐起身，那个表情，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

　　加西亚有些惊讶，“哥哥不知道吗？”

　　“她没告诉我，我说她怎么这么不对劲，对之前的事她都没有什么想要讨论的欲望，原来是失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