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我睡着了。罗一枚的头发被机器拽得有点勒头皮,她刚刚梦见自己变成了老祝一样的秃顶,吓得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老板娘给她拿来染发色板,让她挑一种自己喜欢的颜色。她的指尖在第一排和第二排滑来滑去,冒出一句外行的问法:酒红色?
你什么审美?老板娘朝她翻了个白眼,老板则露出一种这也难怪的表情。平常穿得雷人也就算了,今天来我们家,还戴着头盔捂着头罩,要不是你跟小洁打招呼啊,我们都认不出来是你。
那,那,那你觉得哪种颜色比较适合我,罗一枚讪讪地说,我以前从来没有烫过头发,我们电台不允许染太夸张的颜色。
那你还要选酒红干什么?
老板娘嗓门超级大,罗一枚被她吼得瑟瑟发抖,暗忖老板平常是怎么忍受下来的。老板柔声细语地说:那就选择亚麻色吧,衬皮肤,好打理。
好好好,你们说什么就什么,谁让你们是专业的呢。罗一枚嘟哝着嘴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时钟,分针和时针几乎快形成180度的夹角。啥?这是几点?罗一枚不敢相信地扭头细看,机器上的头发又被扯掉了一些。
嘶~罗一枚龇牙咧嘴问老板娘,你们家的钟是不是坏了。
老板娘满不在乎地说道:都有手机谁还看钟啊,早被我们家小洁捣鼓坏了。
你们家小洁呢?
刚才还在这儿跑着玩儿呢,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野了。哦,她把你的头盔拿出去玩了,不好意思啊,等她回来我要狠狠收拾她一顿,乱拿客人东西真是太不像话了。
老板娘信誓旦旦地发狠,脸上的表情却是满满的骄傲加宠溺。
罗一枚透过镜子难以置信地瞄了她一眼,心下暗中奇怪:你们管这叫头盔?
你怎么了?你那个头盔是不是很重要啊,那我现在就把小丫头给薅回来,这个小丫头一天到晚比男孩子还皮,我真是要被她给烦死了……
老板娘喋喋不休摩拳擦掌,磨蹭半天愣是没动。
罗一枚哭笑不得,只好顺水推舟:没关系的,反正我现在这样子也戴不了啊,谁跟你们说这是头盔,这个东西叫渔夫帽啊。
啊?老板娘和老板面面相觑。
老板一边给罗一枚上颜色,一边聊起自己过去的经历:我去过和海,那边的人把馒头叫包子,把绿色说成蓝色,还有把茭白说成高瓜,把饺子说成馄饨……
老板娘一脸崇拜地望着老公,火速发了一条朋友圈秀恩爱。
视频渐隐。
金天士蹙了蹙眉头,将音频第一轨道和第二轨道拖到一起倍速重听,在脚本第一页和第二页中间,有一段很不起眼的位置隐约混入了滴水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降噪无法消除。这一段可能又得重录。可是录音棚消音设施非常完善,也没有听说房顶漏雨,这个声音是怎么来的呢?
他疑惑地打了个电话,对方回复他说和海前两日下了暴雨,海水倒灌,月亮岛A和月亮岛B的居民都在奋力排水,有几位居民代表还开车到电台要求曝光,被老祝拦了。
老祝人呢?
听说好像被人打了,据说是推搡之间起了争执。
伤得严重吗?
不知道,今天没有看到他来上班。您要不要问问夏花总监?她跟老祝是两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