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打着堤岸,一层层浪花袭卷而来。白色的海鸟在天空中盘旋,明媚的阳光照耀它们的翅膀,羽毛上几滴水珠落下。船员准备好一切,要出发了。钟诚抿了抿唇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兄弟啊,我对不起你。”杨孜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还要感谢大哥,要不是你解围我的货走不了。钱嘛,等这批货的全款过来了还给你。”眼睛里透露着真诚。钟诚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虽然结果是谁都有获利,但是毕竟利用了杨孜。“你这一句大哥叫得我有愧,钱不用给我。货我亲自给你押送,我一定会让它创造出更大的价值。”杨孜点头:“大哥,你执意要去那就注意安全。以后,有什么你不方便出面的事可以交给我来干。”钟诚抱了一下他,杨孜愣了一下。钟诚虽然广交朋友左右逢源,身边永远热闹,和他真正交心的没有几个。也有他自己的原因,他脸上带着笑,心思永远藏在最深处,无人知晓。从这一刻,杨孜才感觉真正进入他的圈子。钟诚说:“你嫂子那边你和她说一下。”
钟家公馆,宁鸢抱完两个孩子放在摇篮里。周颖摇着拨浪鼓,逗他们开心。不远处,几个女孩子端着酒杯处交谈打闹着。裙摆飞舞,像一只蝴蝶掠过草地。她们和周颖的年龄相仿,花一样的年纪。像初春清晨的太阳一样美好。宁鸢看着她们,周颖也抬头看了一眼。宁鸢看向周颖,眼睛里带着无限的慈爱。这样可爱的孩子值得所有人去爱。可是…
周颖放下手里的东西,宁鸢是一个藏不住事的人。有什么事一定要迫不及待地说出来,她勾起了兴趣。“你有什么事快说吧!我替你着急哦。”宁鸢问她:“你有想过自己吗?曾经的自己。”宁鸢这么一问,她倒回想起自己为什么窥镜自怜了。正值青春年少,却没有一番作为。周颖心情低落:“过去的想法太稚嫩了。我大概能猜到你找我干什么了。宣州水患,好多人因为洪水得了痢疾。你要我去帮他们。”宁鸢觉得刚才说的话多此一举了,她竟然猜到了帮忙的可能性就比较大了。“你举办宴会是为了筹集资金吧?”周颖说:“之前是这样想过。但是,行不通了。他们都是钟家的人脉。我像是在浪费他们。父亲己经在解决这个问题了。”周颖问过钟彦华去宣州的事,他以周颖身体没有恢复拒绝了。宁鸢觉得她没有动身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有点同情她说:“资金问题,我有办法。当然要联合方乔一起。享受了钟家大少奶奶的权利,就要放弃一部分周颖的自由。”周颖认为她说得自己有点惨:“人生在世,本来就没有绝对的自由。这没有什么。”宁鸢想了想说:“钟老爷执意让钟诚娶你不就是为了让你好好看住他嘛。钟诚倒真的浪子回头了。却不小心困住了你。”周颖皱了一下眉:“你不要拿这样的话来说我。都是我自己的选择。钟诚你只是不了解他,所以才觉得他是浪子回头。他一直很好的,每个人都有失意消沉的时候。”宁鸢低头,感觉劝她去好像错了。宁鸢确实不了解钟诚,她这么说没有恶意只是想激周颖过去。“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周颖坚定地回答:“当然要去。”
周颖在收拾行李,今天最后一班火车所剩时间不多了。宁鸢也在帮忙。“你为什么不带心儿去呢?”周颖拿了几本书放进行李箱。“不了,又不是去旅行。不要让她担心了,她知道了所有人都知道了。”宁鸢笑着摇头。“她还挺好玩的。”周颖说:“她操心的事太多了,既要关心两个孩子又要顾着学业。”宁鸢见她带的东西太少,又给周颖拿了几件。“小姐是新时代独立女性,丫鬟也不甘落后真好!”周颖想了想,给钟诚留了一张便条。先斩后奏不对,之后再说吧。“她不是我的丫鬟了,卖身契我给她了。可是,她没有收。我希望她有一片广阔的天地。不过,她有自己的主意。”心儿学的是天文学,她说她想做一个像王贞仪一样的女子。一个超过男人的女孩子。心儿说:“如果我没有做到小姐会不会失望啊?”周颖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不需要做一个超过男人的女孩子,有些事本来就不可违背。做自己就好!”宁鸢耷拉着脸:“突然有点不开心,你对她的好胜过对我了。不过也是,她和你一起长大的嘛。我也明白钟诚才是你的天下第一好。”
周颖捏了捏她的脸:“我对每个人的好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有特别的嘛。”然后又问她:“你和你的天下第一好怎么样了?”宁鸢更沮丧了,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看来情况是不太好了。“你是不是把他追得太紧?”周颖经常听她提起江离。宁鸢激动地说:“这样还好呢,我一个月难见他几次。”宁鸢绞着手指:“你有什么办法吗?”周颖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没有追过人啊。”又问她:“你了解江离吗?”问周颖确实是问错人了。宁鸢坚定地说:“感觉他的身上有很多故事。我也不是揪着他的过往不放的人,我执着和他的未来。”周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祝福她。
火车站,可能是因为太晚了。这里比往日的人少了一些。宁鸢送周颖上了火车。宁鸢朝她大喊:“保重啊。”周颖让她回家去。火车车轮顺着铁轨滚滚向前,周颖有一点想钟诚了。也希望宣州可以早日度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