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指缝中的细沙,在不经意间悄然而逝。火红的石榴花开满了枝头明艳耀眼。烈日灼烧着大地,虽然比较热但是这是石榴花最需要的阳光。一个丫鬟给它浇了一点水补充原气。周颖躺在摇椅上,她现在转个身子都费劲。索性不转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越来越懒了。只想躺下休息。微风划过树梢,一片花瓣落在她的眼睛的旁边。温暖的脸庞上多了几分妩媚。心儿在一旁守着她。见钟诚过来了,她想说话。钟诚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心儿直接退下,她使了个眼角让周围的人和她一起走。钟诚轻手轻脚地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地给她掖了掖薄毯。周颖不喜欢被打扰,手在半空中挥了挥。她睁开眼睛,见到是钟诚露出微笑。钟诚握着她的手,拿了一个枕头靠在她的腰上慢慢扶她起来。好像照顾小孩子一样事无巨细,无微不至。钟诚说:“你怎么睡在这儿了?”周颖还没有回过神来,想了想:“我散了一会儿步在这儿坐了一下不小心睡着了。”钟诚倒了一杯水给她。他们坐了几分钟。周颖说:“我们回房间吧。”钟诚扶着她,小心地盯着台阶又看了看路面上有没有石子。他走得慢,原本不要三分钟的路程走出了大概十分钟。周颖提醒他:“其实,不用这么紧张的。如果次数多了的话可能还会影响你的心理健康。”钟诚说:“我更担心你。我会注意的。”周颖其实心里有一个问题想问他。“你希望我生出来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儿?”虽然现在讲究男女平等,虽然不管他怎么回答也改变不了事实。她还想听他的回答。钟诚犹豫了一下,周颖心细看出来了。他在犹豫什么?钟诚感觉她情绪不对。“其实,我觉得不需要他(她)也可以。不是不喜欢我们的孩子是生孩子太痛苦了,而且我只希望你爱我一个人。我知道我自私。”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低下头退了几步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自觉在墙角罚站。钟诚和周颖在一起的时候想和她有共同话题就看了点医书。不知道怎么就看了关于妇科方面的书明白了生孩子的痛苦。他以前在风月场所流连也听到过一些。周颖听了他的话心里起起伏伏。“就算有了孩子你也是我的天下第一好。”钟诚点头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当然是女孩了,长得像你一样多好。一般女孩儿和娘比较亲近,我们也可以少操心。”周颖问:“如果不是呢?”钟诚看着纤瘦的她挺着一个大肚子好累啊。这样的痛苦不要再经历了。“那就算了,一个孩子就够了。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有一个温馨的家。那是很多人羡慕不过来的。”
钟家大少奶奶快要临盆了,钟家公馆的下人好像蚁窝里的兵蚁和工蚁一样万分小心在公馆里忙上忙下不易乐乎。一个把扫把放在一旁丫鬟说:“你们说,大少奶奶肚子里的是小少爷还是小小姐啊?”平时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偷懒,更不会议论主子们的事。今天是个好日子,太太是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的。一个男仆说:“当然是小少爷了,这样的话少奶奶在钟家的地位就稳了。生逢乱世,男孩子更好保护自己。”大少奶奶不在家里生,在医院生孩子。一切准备好了大家才放心。
一家人焦急地在产房门口等待着。钟诚紧张地呼吸急促,一直在走廊上踱步。钟彦华看着他,知道他比谁都在乎。钟诚遇事一向冷静,这可能关系到两个人的生死。钟彦华也理解。“钟诚,你是一个即将成为父亲的人了不需要我教你如何冷静吧?”他的声音好像一根定海神针把钟诚紧张不安的心镇定下来。钟诚坐在椅子上。姚佳是过来人,她拍了拍钟诚的背部。钟诚行为上看不出过激表现。但是,钟诚沾着木屑和鲜血的手出卖了他。他感觉不到疼痛,只关心产房里面的人。这是钟家的长女(子)。钟彦华也是极为重视的。
与此同时,周颖的双手也紧紧地抓住床单。她想喊钟诚的名字,一是没有力气,二是怕他担心,三是以他的性格如果喊了他的名字钟诚一定会过来的。可是,她现在的样子太丑了。医生和护士在旁边鼓励她。周颖尖叫着,想象着孩子的样子。一切的辛苦也不算什么了。心儿一直在心里默默祈祷:菩萨保佑我家小姐平安,保佑小小姐顺利出生…
在血与汗的交织中,周颖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经过漫长的等待,钟诚见房门动了一下站起来。护士抱着两个孩子出来。“恭喜钟先生,母子平安是两位小少爷。”钟诚愣在原地:“我夫人怎么样?我能进去看她吗?”姚佳和钟彦华抱着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太小了,眼睛没有睁开,看不出长得像谁。在他们之中,最高兴的莫过于钟彦华了。我钟家有后了。他想把孩子举起来,刚要动手。姚佳制止他说:“老爷,孩子不是这么抱的。小孩子身体软,可经不起你这样折腾。”
钟诚一个箭步走到周颖的床边。“夫人,辛苦了。”周颖脸色苍白,身体极其虚弱。生完孩子还是想第一眼就看见他。她微笑着:“可是,不能如你所愿了。”钟诚知道男儿有泪不轻掸。可他真的想哭啊,他忍住了。“没关系的,我们有孩子了就可以了。”周颖含着泪花,点了点头。钟诚抱着她,希望这一刻便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