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她竟一副赞赏的语气,“许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年轻人了。”
说着,雾气竟慢慢散了,那些毒虫也都慢慢退去。
我径直向前走,走到了一个非常宽敞的地方,布置得也舒适豪华,好像是一个颇有古风的会客厅。
一个女人坐在主位上,她气度风韵极佳,只是带着白色的面纱,看不清楚面容。
我微微欠了欠身:“圣姑。“
“不错,是个好苗子,”她冲我招招手,示意我坐在一边,“你叫什么名字?我倒想问问,什么样的人家,愿意自己的孩子被拿去练蛊。”
“我叫李梦河。”
圣姑怔了怔,急道:“这是谁给你取得名字?”
我皱起眉头,听她的语气,似乎对这名字格外上心?
昨夜解羽才刚刚告诉我我的本名,今日就被问到…
难道,解羽知道圣姑会找我?
我总觉得,一切都好像是他安排好的。
“这是我爹娘给取得名字,”我语气黯然,“我娘被奸人所害,在我出生之前就死了。”
“尸生子…”她喃喃道,“李梦河…”
“有什么不妥吗?“
“你来到川市,自然要守川市蛊界的规矩,“圣姑得语气突然变得冷淡,”我可以允许你开山门、做生意,不过你也需通过考验。“
“哦?“
我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难道刚才的毒虫不算是考验吗?
“就在花宝路的巷子尾,住着一个中了情蛊的男人,他头顶生疮、脚底流脓,我要你治好他。给你三日的时间,三日内若治好了,不管风水街还是川市,蛊界认你李梦河的名头;若是治不好,那也别管川市蛊界欺生。“
情蛊…
这是世界上最难解的蛊。
连蛊童的血也不行。
此蛊制作起来并不复杂,要养蛊女子的血肉饲养,不过练蛊却一定要虔诚,若蛊女心中不洁,那么必无法成功。
下蛊后,被下蛊的男子便成了养蛊饲蛊的新宿主,若他对别的女人动了念头,蛊虫便会钻入他的心脏啃食,叫他痛不欲生。
只是…要想解情蛊之毒,务必要放蛊女子的心头血才行,而取了心头血的蛊女则必遭蛊毒反噬。
可笑,有哪个下了蛊的蛊女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救一个负心汉呢?
这圣姑根本就是在故意刁难我!
可我气势已经做足,若是临阵脱逃必定被圣姑看不起,以后还怎么在川市立足?
“怎么,”圣姑冷笑,“不敢?”
“那也没什么不敢的,”我看着她,“我应下便是。三日之后,一定给圣姑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这才配得上李梦河这个名字,”她赞许的说道,“你去吧,走到洞子门口,阿玲自会接应。”
“慢着,可否问圣姑一个问题?”
她有些意外,但还是点点头:“今日就破例一次,你说吧。”
“彭蛊婆的蝶蛊,是不是出自这里?”
“你浪费了一个问题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圣姑的声音说不出的严厉,“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不是。”
她没理由、也根本不屑为了一个草鬼婆骗我。
可是,不是圣姑,还有谁会种蝶蛊呢?
我突然想到谭樱子说的黑白圣姑的事情,如果她没有骗我,那么另一个圣姑去哪儿了?她们是一体同心,还是各自为营?
虽然有满脑子的疑惑,可我却知道不能再问了。
我向圣姑告辞,接着退出去,在洞子门口碰上了阿玲。
阿玲没有和我说话,只是帮我戴上眼罩,然后交给了之前的司机和那个非人非鬼的中年男人。
一路无话,车子发动,兜兜转转的绕了几个圈子之后,我又回到了风水街。
下了车子,我摘下眼罩,看到了焦急等待着的高军。
“哎哟,我的老弟,怎么样?”
“还好,”我笑笑,“圣姑可没有提起你。”
“都已经责罚过了,”他连连苦笑,“我还以为她老人家会…行了,我就知道兄弟你会逢凶化吉。”
“圣姑她让我…”
“嘘,”高军立刻紧张的打断我,“她老人家说的话,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千万别泄露出去。”
“也好,不过以后在风水街,还要仰仗高哥。”
“这么说,圣姑接纳你了?”
“还不算,还需通过一个测试,”我话锋一转,“现在我倒是有一事相求,不知道高哥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高军忙不迭的说,“有什么事尽管提,只要你高哥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见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我便说了谭樱子的情况,没想到他立刻就答应了。
“我还当是什么大事,”他笑笑,“别的不敢说,风水街这一亩三分地你高哥还是说了算的。得了,交给我了。咱们这有个收租的活儿,平时清闲,每月一次,怎么样?”
“那敢情好,就麻烦高哥了。”
高军答应之后,我便带着他去见了谭樱子。没过多久,连住处也都安排好了,就在店铺不远的地方,算是管理处提供的宿舍。
谭樱子走了,陈施苑倒是开心了不少,拉着我去看新的招牌。
招牌很简单,只有梦河蛊社四个字,不过却做得非常别致,既气派又雅致。
“怎么样,”她掩盖不住脸上的兴奋,“我跟二叔说过了,就用你的名字!”
我笑笑,“多谢了。”
她突然蹙起眉头:“陈星,我发现你变了。”
“是吗?变成什么样了?”
“成熟了,以前虽然冷冰冰的,却傻的可爱,”陈施苑叹口气,“现在好像天天戴了张面具似的,看不出喜怒哀乐。你呀,还不如你师父真实。”
是这样吗?
我勉强笑笑:“你不会是看上我师父了吧?”
“呸,”她啐了一口,“没个正形,不过,你师父怎么样了?”
我注视着她的眼睛,却依然判断不出她是不是在试探。
“还在闭关,可能短期内不会出来了。”
“你师父,真的得到了蛊神的力量吗?“
我愈发警惕,但面上还是平静如常:“不知道。你二叔呢,查到下犬蛊的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