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想让我怎么做。”
铃兰从挎包中拿出一封信递给我:“这是罂花下的战书。”
我接过来看了看,上面是非常娟秀的汉字,写的非常简单,只有四个字“吾命与夺”。
“这是什么意思?”
我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这信纸表面并不平整,似乎是浸湿后又风干的。
凑近一闻,果然有一股若有若为的花香气。
“下蛊了吧,”我又仔细闻了一下,“这是什么味道?”
“是罂粟,”铃兰答道,“那四个字的意思是,我的性命只有我自己掌握。”
我把信纸对着窗户举起来,纸上能看到若有若无的花朵纹路,显然是用花瓣压过。不过蛊气微弱,铃兰他们应该是已经处理过了。
“我们希望这些天你能坐镇花楼,”铃兰目光坚定,“我要重新营业,等花姐回家。”
我沉默了,盘算着这件事情的利弊。
如果帮了花楼,就能彻底得到这个助力,甚至有机会让花楼为我所用。
可是,那黑美人的实力深不可测,连花姐都下落不明…
这是一次冒险,也是一次豪赌。
赌赢了,就挤进了川市的上流社会,也站稳了脚跟;输了,或许就必须赔上性命。
见我不说话,铃兰又从包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在桌子上。
这是一块玉牌,上面雕刻着一朵荷花。
我拿过来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玉质温润,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清雅高贵,而且,这玉牌上还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紫气。
“这是我们花楼的令牌,花楼不是一个普通的会所,这想必你也知道,”她郑重的看着我,“见此玉牌,所有花楼的姐妹都必须听你号令,此外,各地散落在外的姐妹和花楼的其他产业,只要认花姐,就要认此令牌。”
我微微有些惊讶,铃兰这是把花楼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我身上了。
“为什么是我,”我把玩着手中玉牌,“你就认定,我能帮得上忙?”
她笑了:“花楼的姐妹众多,消息一向是灵通的。李先生,如果你还有别的什么要求,尽管提。”
我想了想:“你们帮我打听一个人,她叫温月,是个蛊女,我要知道她的来历。打听出来了,这忙我帮。”
铃兰和木槿愣了一下,或许是没想到我会提这么简单的要求,然后立刻爽快的答应了。
然后我们约定,明天下午我去花楼,帮助他们重新开业。
送走铃兰和木槿,我独自坐在房间内饮茶。
如今我已经有了木僵脑和荷花牌,算是得了两方助力…还有解羽的三足金蟾蛊,虽然不是以我血肉喂养出的,却和我格外投缘,应该也能用得上。
如果再拿下圣姑…
那么赢面就更大了。
不过,我想的却不是对付黑美人,而是解羽。
黑美人再厉害,也终归是个女人,还是个性格偏激的女人。
这样的人,一定有弱点。
可是解羽不同,他狠辣却冷静、偏执却机智…最重要的是,他对我完全了解。
我只想要自由,并不想杀他,这就更难了。
现在,所有人都是冲着解羽的面子帮助我,一旦没了解羽,我什么都不是。所以,必须培养自己的势力。
就从花楼开始…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陈施苑和谭樱子走了上来。
“到底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陈施苑抱着肩膀有些不满,而谭樱子则显得有些害怕。
“花姐失踪了。”
“什么?”
两人同时惊叫起来。
“你对花姐这个人熟悉吗,”我看着谭樱子,“见过她吗?”
她皱着眉,似乎在回忆什么:“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挺奇怪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花姐,都是铃兰在打理花楼上下。而且,有几次我偷偷路过花姐的房间,都听到有奇怪的声音…”
“什么奇怪的声音?”
“是男人的说话声,”她压低了声音说,“有那么三五次了,我奶奶也听到过,不过花姐的房间从来不让人打扫,我奶奶从来没进去过。”
“花姐这样的风尘女人,房间里有男人也不奇怪吧,”陈施苑流露出一丝不屑,“难道还不能有个姘头什么的?”
“一男一女当然不稀奇了,”谭樱子翻了个白眼,“是两个男人的对话,没有女人的声音。那段时间,我一直以为花姐是男的呢…”
这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一个从来没有露过面的人,各种伪装都有可能。
或许真的是男人,或许是死了,或许根本就没有花姐这么个人…
错综复杂的问题想的我脑袋痛,索性不想了,反正已经答应了铃兰,小心点就是。
我刚想和两个女人说去花楼坐镇的事情,陈施苑的手机就响了。
她“咦”了一声,“是梁主任打来的。”
“免提。”
她点点头,接起了电话。
“陈小姐,陈大师!快…快来救救我!我家闹鬼了!”
梁主任的声音非常焦急,气喘吁吁的好像在跑。
“你别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有…有鬼!”
陈施苑皱眉看了看我。
我知道她什么意思。
梁主任这单活儿我们等于已经干完了,没有必要再去惹麻烦。何况我们是蛊师,不是阴阳先生。
不过…
梁主任的事情和罂花脱不开关系,我或许可以利用他把罂花引出来。
我冲陈施苑做了个手势,示意她答应梁主任。
虽然不解,不过陈施苑还是按我的吩咐,告诉对方马上就到。
谭樱子回了管理处,剩下我们两个人开车前往梁主任的家。一路上,我和陈施苑说了花楼的情况。
她和我想的一样,都觉得帮助花楼是明智的选择。
到了梁主任家门口,陈施苑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不会是死了吧?”
突然,陈施苑的手机响了,是梁主任打来的。
“陈…陈小姐,你们到了吗?”
陈施苑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到了呀,没听见敲门吗?”
“敲门?没有啊,楼道的灯也没亮啊,天这么黑,你们没有开灯吗?”
我和陈施苑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
现在是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