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梁主任现在要么就是不在这个地方,要么就是听不见也看不见…
“我早就派人把他送回家了,”陈施苑有些颤抖,“看着他进来的,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有,”我冷哼一声,“有胆小鬼。”
“可是他能听得见手机里的声音,也能看的见屋子里的情况,为什么感觉不到外面的世界呢?”
对这一点,我也很奇怪。
难道有一种能力,能把房间里的人和外面隔绝开?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我让陈施苑再给梁主任打电话,让他直接出来开门。
没想到,陈施苑拨通电话刚说了一句,那边梁主任就是一阵惊恐的大喊:“不行、不行!鬼就在门口,我过不去!”
我抢过电话:“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卧室的衣柜旁边躲着呢,你们快来呀。”
卧室的衣柜旁边…
“你看看你身边,”我急切地说道,“是不是那个罐子。”
“对对对,你怎么知…”
梁主任话刚说了一半,电话那头突然死一般的安静!
“梁主任?”我轻声喊道,“梁主任?”
长久的沉默,紧接着突然爆发出一阵婴儿的哭声!
“操…”
我吓得差点甩了手机,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怎么了?”陈施苑连忙问。
“不能等了,再等就真的出人命了。”
我屏息凝神,全神贯注的将蛊气凝结在右脚上,然后猛地踹向梁主任家的防盗门!
“砰”的一声巨响,防盗门被我硬生生地踹飞了。
陈施苑立刻往里冲,却被我一把拉住…
就在刚才门开的那一刹那,我竟然真的在门口看见了一个徘徊的黑影子!
那黑影子是个女人的模样,整个人冷森森的,被黑色的雾气包裹着,不像是活人。
这世界上难道真的有鬼吗?
可当我再想看清的时候,黑影却不见了。
“怎么了,”陈施苑也紧张起来,“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我深吸了口气,“眼花了,走吧,你跟在我身后。”
她似乎看出我没说实话,不过也没有追问。
我带着陈施苑走进客厅,四下打量了一下。和我们上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有一点很奇怪,梁主任写的书法被摘走了。
是贼吗?
还是个雅贼?
我顾不上想书法的事儿,低声喊道:“梁主任?”
没有人应答。
“在卧室里。”
“嗯,”我紧紧盯着卧室的门,“你站在我身后。”
突然,陈施苑的声音变了!
“站在你身后干什么,一起进去呀?”
这声音变得魅惑动人,根本不像是她平时的语气…而且,就连声线也更加尖锐…
我打了个寒噤,猛地回头。
她还站在那儿,却一脸奸笑的死死盯着我。
“怎么了,李梦河,”陈施苑捋了一下额前的秀发,娇媚一笑,“一起进去呀。”
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陈施苑?”
“是我呀,怎么了,你在怕什么?”
她嘻嘻笑着,竟上前一把搂住了我的腰。
“你不喜欢我吗,”陈施苑踮起脚尖,娇艳欲滴的红唇贴近我的脸,“想要我吗?”
我凝视着她的脸,心里突突直跳。
眼前的陈施苑绝对不对劲,可是我现在无法判断她是被人下了蛊还是根本就是幻觉…贸然出手的话,很有可能会伤到她。
等等…
“你刚才叫我什么?”
“李梦河呀,怎么了,”她媚笑着挂在我的身上,“你不喜欢吗?叫你老公好不好?”
我猛地一把推开她,冷笑一声:“叫爸爸吧。”
她脸色微微一变,又瞬间恢复了妩媚:“你还好这一口?也可以呀…”
“可以个鬼,”我噌的一下子掏出匕首,“你是谁?黑美人吧?”
“陈施苑”变了脸,冷冷的看着我:“你怎么看出来的?”
“陈施苑不会叫我李梦河,只会叫我陈星,”我盯着她,“不过黑美人果真名不虚传,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偷梁换柱。”
她眯起双眼,勾起唇角哼了一声,接着,竟是化成一股黑烟不见了。
我紧握着匕首,快步走到她刚才站着的地方。
确实不见了…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花香。
刚才在门口看见的黑色影子,难道也是罂花?
我百思不得其解,四下打量了一圈,居然看见陈施苑昏倒在地上。
“陈施苑,”我连忙过去把她扶起来,“陈施苑!”
她这才悠悠醒转:“我怎么了?”
我轻轻在她口鼻出擦了擦,有些白色的粉末,想必是迷药一类的。
“刚才黑美人来过,还把你迷晕了,走吧,去看看梁主任。”
陈施苑还是晕乎乎的,任由我牵着。我挡在她前面,踹开了卧室的房门。
没有人,没有打斗和挣扎的痕迹。
“梁主任呢,”陈施苑清醒了一些,四下检查着,“他不是告诉我们在卧室吗?”
我没有回话,而是来到那个诡异的罐子前面。
梁主任曾经说过,王姐逼着他在外的小三打了孩子,还把孩子撞在罐子里送了回来,难道就是这个罐子?
可是王姐那种人,怎么会知道用这种绘着地狱图的东西呢?
我再次检查了罐子,才想明白这是什么。
它根本就不是什么罐子,而是用来当作夭折幼儿殓具的瓮。
瓮棺葬,是我们华夏最古老的下葬方式之一,最早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代。在当时,人们把夭折的小儿放入瓮中,然后在瓮底挖上小洞,以供灵魂出入。
还有一种说法,人们希望年幼死去的儿童能够复活,于是不让他们的尸骸接触黄土,所以要放在陶罐中,表达了一种期望和寄托。
后来,风水术界常用这种入殓方式来封印一些所谓的凶尸、血尸,防止诈尸作乱,或者干脆是想让死者永不超生。
我微微抬起罐子,果然在下面看见一个小小的孔洞。
和梁主任通话时的婴儿啼哭,以及梁主任的失踪,会不会都和这瓮棺有关系呢?
我和陈施苑说了大概的想法。
“可是,就算真的有鬼,梁主任也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吧”她紧皱眉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话还没说完,陈施苑突然向前趔趄了一下,她惊恐的看着我:“有人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