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把她拉到身后。
就在这一瞬间,我竟然看见一只黑乎乎的小手飞速的缩回了瓮棺…
陈施苑也看见了,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是…是鬼吗?“
“不是,”我强作镇定,“大白天的怎么会有鬼?”
“现在怎么办?”陈施苑急了,“要不见我二叔过来帮忙。”
我没有说话,而是仔细的观察着这具瓮棺。
不可能的,我还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一定是忽略了什么。
就在我摇摆不定的时候,那小小的鬼手又出现了!只见它直接从罐壁穿过来,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紧接着,一声格外清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了安静的空气…
“啊…”
陈施苑一把抓住我的手:“咱们走吧…真的闹鬼了!”
我仔仔细细的盯着那瓮棺,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终于,就在那小鬼手再次冒出来的一刻,瓮棺盖盆处竟渗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蛊气!
“不是鬼。”
我缓缓说道,然后从怀中取出了阿童:“去试试吧,发现不对劲就回来。”
青蛇嘶嘶的吐着信子,小心翼翼的在瓮棺上游走着。
我和陈施苑屏息凝神,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突然,阿童停下了,浑身开始抽搐。我立刻把它取回来,放回竹筒,又滴入一滴自己的血。
“它怎么了。”陈施苑好奇的问道,
“对方的蛊气太浓,对它造成了影响,”我重新凝视着瓮棺,“这里面是个很厉害的蛊,我猜…应该和龙老雄的鬼子差不多。最好能把它运回去,在这里不好处理。”
可以看得出陈施苑非常纠结。
沉默了许久,她才说道:“这件事,我们一定要管吗?”
“一定要,”我直视着她的眼睛,“你还没察觉吗?梁主任的事只是个引子,黑美人的目的是花楼。虽然不知道目前梁主任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不过我们可以通过他抓到黑美人,一劳永逸的解决花楼的危机。”
“可是,”她心烦意乱的绞着手,“我二叔说…”
陈施苑感受到我的凝视,不说话了。
“叫几个好手,把瓮送回店铺,”我语气无比冰冷,“花楼的事是我答应的,如果你后续不想掺和的话,这件事我自己处理。”
她轻轻叹了口气,出门去打电话了。
为了防止小鬼出来害人,我不得不用我的血封在了瓮上。
其实,在目前这种状况下,我这么做很不明智…
虽然已经有多方势力知道了蛊童的存在,也知道我身上有着某种他们无法获得的能力…可是却没有人知道这能力具体是什么。
一旦有人知道了我的血竟然有如此逆天的能量…难保他们不会对我下手。
好在瓮棺里的小鬼还算听话,仅仅是一滴血就让它安静下来。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陈施苑回来了,带着几个人把瓮棺抬了出去。
他们拿了一个冰箱包装那么大的泡沫箱,把瓮棺装进去之后,又小心翼翼地蒙上一层黑布,然后用皮卡拉走了。
陈施苑留在最后,看着他们忙完才准备离开。
经过我身边时,她突然淡淡的说:“希望你以后别那么对我说话。”
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既难受又有些快慰…
难受的是,我们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有真情实感的朋友。蛊界也好、术界也罢,都是一个个波澜诡谲的江湖,只有心够狠才能活到最后。
另一方面,我又莫名觉得有些痛快…
大概,是有人因为我而感到伤心?
我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跑上去追上了她。
“刚才着急了,跟你道歉,”我不管不顾的拉住她的胳膊,“不过那种时候,犹豫一下子可能会害死我们的。”
陈施苑勉强笑了笑,嘴唇微微颤抖:“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呢,李先生?还能叫你陈星吗?”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忽然有些刺痛。
“我当然是陈星,只有你一个人能叫。”
“真怀念你没有名字的日子,”她笑了,眼眶红红的,“傻傻的、愣愣的,不像现在。有的时候我都觉得你越来越像我爸爸和二叔了…或许,你们这样干大事的男人,到最后都会变吧。”
“那你也变,”我调整了下心情,想逗她开心,“你是干大事的女人。”
陈施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别贫了,走吧,去看看那个小鬼怎么办。”
我坐上她的车,一起回到了店铺。
在陈施苑的指挥下,几个年轻小伙子把瓮棺放在了一楼的一个包间里。然后陈施苑就让他们回去了。
就在我们想研究一下瓮棺的时候,竟然碰上了来串门的高军。
他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贼眉鼠眼的往屋里打探,我干脆把他请了进来。
无论是梁主任的事还是花楼,都没什么好隐瞒的,高军见多识广,说不定还能帮上我的忙。
我刚把苫着瓮棺的黑布取下来,高军眼睛就直了。
“啧啧啧,李老弟,好东西啊,这可是好东西!”
看来他知道些什么…
我连忙递上一杯热茶:“高哥,说说?”
“这你算是问对人了,“他嘿嘿一笑,砸了口茶,”刚才卸这东西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没想到还真的是他…“
“高哥就别卖关子了,”陈施苑也附和道,“快让我们也知道知道。“
“好好好。”他又笑起来,“清中期,有个天理教知道不?“
我想了想,解羽好像没提到过这个教,于是摇了摇头。
陈施苑却立刻说道:“是前清白莲教的一个分支,又叫‘白阳教’,信奉太阳,有‘红阳劫尽,白阳当兴’的说法。传习‘真空家乡、无生老母’的真言…“
说罢,她不屑的哼了一声:“邪教罢了。”
高军倒是不以为然:“邪教、邪教,讲的就是一个斜嘛…这种以瓮棺葬炼制鬼蛊的法子,就是当时流传下来的。”
我和陈施苑对视了一眼:“你的意思,这是蛊?”
“当然,”高军仔细打量着瓮棺上的花纹,“这有个名字,叫做地狱鬼母受劫鬼子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