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羽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一瘸一拐的走下了楼。
我一时没有动,脑海里怎么都忘记不了刚才解羽如死尸般的样子…
一定是蛊神的力量。
他在消化那东西,让他和自己的身体融合,所以才会出现这样诡异的情况。
我突然有个让人恐惧的想法…
解羽会变成蛊神吗?如果解羽变成了蛊神,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而我,作为他的杀人工具,是不是也会失去作用…
我心乱如麻,根本没有注意到解羽又走回来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冷着脸,“不要误了我的大事。”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可是师父,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万一无意中触碰了什么禁忌…”
解羽盯着我,足足有十秒钟:“你说得对,送走陈家叔侄,我会让你知道一部分。”
说着,他便转身下楼,把陈家人迎了进来。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解羽竟然回答了我的问题,还没有责罚我…看来,目前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就是融合从洞子里获得的力量。
我甚至觉得,他是在有求于我。
“怎么回事?”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看见解羽已经在检查陈云中的状况。
“我也不知道,”陈施苑还是有些畏惧解羽,小声说,“我们回家之后,我二叔突然就晕倒了。”
我走近一些,看到陈云中满脸黑气,气若游丝,可是并没有抽搐的症状。
“你怎么知道是三尸蛊,”我疑惑的看着陈施苑,“他这样子,分明不像。”
“这…”陈施苑愣住了,“小宋刚中了蛊,我就下意识的以为我二叔也是三尸蛊,怎么,不是吗?”
“呵呵,”解羽冷笑,“是因为你知道陈云中给小宋下了蛊,又被我破了蛊虫,以为他被反噬了吧?”
“你别乱说!”陈施苑的脸一下子白了,“我二叔在这里生死未卜,你就这么污蔑他?解先生,我们陈家是请你来合作的,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陈施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解羽打断:“行了,蝇营狗苟的事儿我见得多了,只是提醒你们一下,不要玩这种小花招。”
陈施苑不服气还要再说,却突然看到解羽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在陈云中身上比划着。
“你要干什么…”
“你跟我仔仔细细的说一遍,你们从这离开都发生了什么,一个字也不许漏。”
或许是解羽气场太强大,陈施苑皱眉冷了几秒钟,还是开口说道:“我和二叔从这里出去之后,就坐车回家了。车是家里的司机开的,是信得过的人。到家之后,二叔突然有点紧张,他对着空气说了句‘你也来了’,然后就突然倒下了。”
解羽翻开陈云中的眼皮看了看,“你确定没有漏掉什么?”
“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陈施苑眉头紧皱,“我们进小区的时候,门卫养的大黄狗突然冲着我们狂吠,这个算吗?”
“自然是算的,”解羽又闻了闻陈云中口中的气味,“去把那条狗找来,要快,要活的。”
“解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解羽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我不喜欢别人问问题。”
陈施苑一愣,委屈巴巴的可又不敢耽误,只好安排人去捉狗。
陈家的人火急火燎的走了。
我和陈施苑把陈云中搬到二楼我的卧室里。
说实话,看他这副样子,我觉得不一定能挺到手下人把狗带回来。
解羽的意思我明白,陈云中这是中了犬蛊,而不是三尸蛊。
犬蛊又称犬神,和猫蛊(猫鬼)一样,都是由虫蛊演化来的动物蛊。中犬蛊之人,双眼翻白、口中长出犬牙,随即暴起伤人。最可怖的是,这犬蛊如瘟疫一般,只要是被咬中之人,都会成为犬蛊。
其实,这和被老虎咬死之人化为伥鬼是一个道理。在壮西某些地区,也有把伥鬼唤作伥蛊的。
只是,犬蛊和猫蛊两种并不在华夏流行,反而是东边岛国的阴阳师比较擅长。
怎么会出现在川市呢?
而且,我们一到川市就接二连三的中蛊,这会是巧合吗?
只有一个解释,我们早就被人盯上了。
假设小宋身上的三尸蛊是陈云中自己所放,为了试探解羽,那他自己身上的犬蛊又是谁下的?
陈云中已算是高手,此人能让他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也不知是何方神圣。
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解羽被仇家追杀,难道不应该躲在大山深处吗,如此招摇在川市摆起了买卖,这又是什么道理。
我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陈施苑一声惊叫。
顺着她的目光,我竟然看到陈云中的嘴巴里长出了一排犬牙!
“他要变成犬蛊了,”解羽冷冷地说,“去拿绳子,把他捆起来。”
我没有犹豫,立刻找了卷麻绳把陈云中捆了个结实。
陈施苑已经乱了阵脚,扑在她二叔身上默默流着眼泪。
看着陈施苑的样子,我突然感到有些奇怪。
她看着陈云中的眼神,有点像是…爱慕…我打了个寒噤,猛地回过神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就在这时,陈云中突然睁开眼睛,剧烈的挣扎起来!
“嗷!”
他的眼睛翻着,好像蒙上了一层蜡丸,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
幸亏解羽有先见之明,要不然我们绝对按不住他!
“打电话催,”解羽的声音依旧冷酷沉稳,但明显也有点着急,“要是还想保住他们主子的命,就快点把狗带过来。”
“好。”
陈施苑深深吸了口气,出去打电话了。
“师父,”我拼命按着陈云中,“为什么不用我的血?”
“你的血很多吗?”
解羽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还没看出来吗?有人想越过陈家和我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