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知道幺老爷拿那截神木做什么,只能等着后面的安排。
不时,叔叔就抱着那个酒坛子来,径直走向堂屋。
幺老爷这才放下手中的神木,走出堂屋,大声说道,
“本家人全部来这里集合!”
我,三哥,二哥,梦哥,其他的叔叔全部过去。
至于那些小兄弟,早些时间被二哥让他们回家睡觉去了,留下来的,都是年龄大一些的。
幺老爷数着人数,十多个人。
幺老爷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
“拔顾留下,你们其他的全部去埋成思联的地方,涂梦也跟着去。”
幺老爷将涂方红叔叔叫到一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见他进了堂屋。
幺老爷继续对梦哥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你家结的因,得让你家去还这个果,你到了,别忘行礼,不懂就问你红二爷!”
梦哥点头,有些担忧的望着他和大嫂睡的房间。
红叔叔拿着一些香纸和酒出来,递给了三哥,自己则抱着坛子。
刹那间,我发现那酒坛子口上是两张符纸交叉封着,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一切准备好,咱们便就出发。
成思联,听说过关于他的事。
说起来,成思联也是可怜之人,当然不是什么三岁丧母,五岁丧父这种。
成思联,很小父亲就去世了,母亲把他拉扯大,可因为家庭原因,一直到三十多岁都没有媳妇。
有一天晚上,成思联去卖牛,然后再也不见他踪影。
过了两三天,她母亲找到村子的人,让村子的人帮忙去找,那时候是夏天。
找了整整一个星期,终于在河洞里面找到了他。
人已经死一个星期,尸体腐烂得不成样子。
最后拿回家来,等着埋葬,可清理尸体的时候,发现这成思联少了一根大腿骨。
因为是在河里,人们找了几天几夜都没找到,只能先下葬。
这事都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没想到他又回来了。
据老人说,人死如果身体不全就无法轮回投胎,也许这成思联在这人世间已经游荡了二十多年,终于在今晚找到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而他的母亲早就在前几年去世了。
因为二十多年前每个家庭都还很贫穷,所以埋成思联的时候非常简单,就是简单的木板钉成方盒,将他放进去的。
而他的坟墓在什么地方,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有那时候一起去过的人才知道,那时候的红叔叔也才十多岁。
不过大概他记得。
现在我们村子已经没有成姓的人,所以他上大嫂身的时候,听了第一个字,幺老爷就清楚的知道是谁了。
夜里的虫鸣声此起彼伏,乡村的小路周边算是野草,青油油的。
彼时天空也稀稀疏疏的下起了小雨,落在青草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大家都很安静,只有脚步声和周围的声音融成一团。
我们穿过以前的稻田,走向儿时的禁地,里面阴森森的,高大的沙树像是骷髅般的手爪,扭曲的伸张着。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吐了一口热气,把衣服裹得很紧,心跳的频率明显加快了不少。
这也算是我第一次去看挖坟,第一次大晚上来这禁地。
穿过一片野竹林,路更窄了不少,大家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地梗,艰难的前行。
大概穿过竹林五分钟,在一个坟包上,这才停下,虽然没有坟头,上面特有的坟头植物就知道这里有一所老坟。
红叔叔说道,
“就是这里了,大家照亮的照亮,动手的动手。”
我和三哥梦哥,三人双手都拿着手电,叔叔们就开始动手刨坟。
因为我们三个还年轻,他们不让我们动这些。
土还算松,不时就看到了棺木。
红叔叔让人停下,叫梦哥烧纸点香,行死人的大礼。
这就开棺看尸,我眼睛眯成一条缝,将头别在黑夜里,乌压压的。
还是忍不住好奇,回头看去,简单的棺木基本已经腐烂得差不多,里面睡着的是青衣包裹的白骷髅。
好像也没想象中的恐怖,红河叔叔用酒擦拭着双手,撕开符纸,便伸手进去取骨头。
“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棺木的一边有了裂纹,没人去管。
红叔叔拿着骨头往里面放,放在那缺一块骨头的腿处,嘴里念叨着,
“多有冒犯,见谅!”
仔细看好位置,又让梦哥烧纸点香,这才盖好棺木。
大家迅速的堆好土堆,这一切就算结束了。
忽然一阵阴风而过,大家都裹紧衣服,这就回头往回走,红叔叔在最后,带头的是一个年龄更大些的叔叔。
回去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再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到三伯娘家方合院门口,二哥早已经准备好火盆,跨过火盆,这才进了方合院。
幺老爷当下手中的神木,提着一些白酒出来,
“拔顾和涂梦,给他们挨个倒酒,喝了酒你们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梦哥去后院抱出碗,挨个发给我们,我望堂屋里面瞅了瞅,神木好像已经有了些形状,不知道是观音还是太上老君。
他们道教拜的是观音和太上真人,具体以谁为主,我还不清楚,所以只有等完全出来,才可以判断清楚。
酒倒好,一口烈酒入吼,感觉身体暖和不少,
“今晚麻烦各位了,可以回去休息了。”
所有人有序的出了门,我和三哥一起,又一起去了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