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东西,倒是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一片青叶缓缓落下,飘在他的肩头,他如同触电一般,双腿直立,双手竟然无法动弹。
他大吸一口气,紧闭双眼。
再睁眼,只见那挂满绿叶的树,如同有了生命的野鬼一般,正张牙舞爪的向他走着。
他赶紧闭目摇头,再看,树依旧在原地,只是那树上的青叶全部脱落,向他迎面落来。
青叶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黑斑点,他仔细想看清楚那是啥。
看清楚了,那是血液,正在青叶上四面铺开。
他血脉喷张,眼睛鼓起,四肢却没有一点力气,这眼看回天乏术。
前面行走的人发现他掉队,叫了几声大伯,他才回过神来。
后面哪有什么树,空旷不已。
额头,后背之中全是冷汗,竟然让他有些神清气爽,嘴里嘟哝着,
“不祥之兆啊!”,便快步离开了。
在看原地,似乎有一团黑气悬停在那里,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
到乌家,人没被抬进门,而是放在门口,几个人连饭都不想吃,就匆匆走了。
祖上也没进屋,而是现在门口,同他在门口的正是大老爷。
“七顺啊,一会儿先去我家,我有事和你说。”
大老爷木纳地点了点头,他不知道祖上要说什么,他心里倒是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什么了一样。
祖上望大老爷面色苍白,额头发黑,整个人从河边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免有些担忧。
乌家人也算实诚,进屋去找了三十张一块的钱,递给大老爷,让他点点,就对祖上说,
“大伯,往后几天还要麻烦你!”
祖上无可奈何的点头,
“尽力而为吧!你们赶快让他进棺材,然后抬进屋,其他事情等我来了又说。”
说完也不留下,拉着大老爷就往家里去。
叫大老爷站在门口,没让他进家门,让他等着,赶紧进屋去,拿着什么东西就出来了。
“这东西这几天都要放在身边,睡觉放在床头,出来就放在口袋里。”
大老爷接过东西,紧紧的撰在手里面,
“知道了,大爷!”
他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是黄符,保平安的,诸事不顺的时候,都会让戴黄符,他心里有些担忧了。
因为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包裹着,浑身不自在。
“大爷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没有我就回去了!”
“回去记得先不要进家门,让你爸端火盆出来,你要从上面跨过,来回个三次了,才能进家门,切记!其他就没事了。”
大老爷点头,
“好!”
就无力的转过头去,顺着田间的路,回去了。
祖上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睛眯起,嘴巴下垂,独自摇头叹息道,
“希望这些有用。”
刚准备回头,就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往乌家去,他顺着声音看去。
那不正是四老爷和幺老爷吗?就是他口中的七志和七全。
祖上脸上大为吃惊,这两个黄毛小子的方向不正是乌家吗?他扯起嗓子大喊,
“七志~七全~”
他二人听见,这才停下回应,
“大伯,啥子事?”
“你们两个先来我家一趟,我有事情和你两个说。”
七志和七全面面相觑,不甘心的往稻田中那条路而去。
而祖上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刚到,祖上起身就一个给了他们一巴掌。
他两人的记忆中,眼前这个脸红脖子粗的大伯一向都是慈眉善目的,从来不会发脾气,更不会打人。
今天这般模样确实吓着二人,两人低着头,不敢望着他们的大伯。
祖上闭着眼睛,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气消了才说道,
“从今天起,一直到乌家人事情结束,你们两个都不准去那里半步,如果被我发现,我见一次收拾你们一次。”
二人低头对视了一眼,
“知道了,大伯!”
虽然二人口头上答应了,可祖上这么说,二人心里萌生多余的想法。
祖上平视他们一眼,起身道,
“别动什么小心思,这几天我都会在那里的,回去吧!”
二人点头,慢慢转过身,一前一后的离去。
等远去,大伯脸上才露出担忧之色,
“这两个臭小子~”
他坐在门口思索起来,河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坚信乌家的事一定还会再生端倪。
他闭目思索着对策,突然他眼睛亮了,自己嘟哝着,
“只有这么做了。”
将门带上,就往隔壁村去。
路过村公所,他停了停,向里面看去,二老爷涂七兴在里面做会计,前一天爷爷就是在这里上车去当兵的。
祖上别回脸,双手放在后背上,略显萧条。
此次来隔壁村,是与他的搭档商量乌家事情的对策的,目的是不能遵照村子习俗,尸体停放七天,而是越快下葬越好。
走了一圈,天就已经黑了下来,明日还得入场,祖上挨个拜访之后,才回家。
屋内的煤油灯吐着火舌,光不算亮,却刻得祖上脸上多了些几道皱纹。
“早些歇息,爸!”
二老爷望着那累得不行的祖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