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意外的一场雷雨让高温有所减退,上午时分非常适合出来遛狗。伍桅吃完早饭,牵着点子和爸妈一同踏出家门。爸妈右转去坐车,伍桅左转去附近的市民广场。
毕减索比预期提前到达了见面地点——市民广场中央的一棵巨大的伞状槐树下。这个城市虽然不大,但是很精致。交通方便,设施齐全,到处可见传统的元素点缀着现代化的布局,让在P市长大的毕减索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应。
他不知道伍桅会从哪个方向出现,于是就坐下来一边刷手机一边等着。
没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右后方传来:“哈啰!介绍一下,这是点子先生。点子,认识一下新朋友。”
毕减索站起身扭过头,还没想好先跟谁打招呼,点子就张嘴发出了一声拖长的“啊——呜——”
毕减索也不能说没有心理准备,因为他了解过牛头㹴的脾气,对陌生人确实容易有攻击性,但是这一声长嚎还是把毕减索吓了一跳,直接忘记了打招呼的事:
“这……你确定你养的是狗?”
点子听到毕减索的声音便冲到前面,拽着拉紧的狗绳对着毕减索龇牙咧嘴。
伍桅一边命令点子“别这样,淡定”一边笑着答道:“就是它了,非常有个性的歌声,不是吗?”
毕减索镇定下来,想了想,说:“也是,可以理解,没想到一见面就这么奔放,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呵呵呵……”
毕减索和点子互相观察了一会儿,但双方都还没有放松戒备。
伍桅对点子说:“点子,不要乱叫了啊,这是朋友,你看!”说罢她慢慢收短右手中的绳子,自己得以接近毕减索,然后向毕减索伸出左手,做握手状,同时对点子和毕减索说:“你看我们握个手。”
毕减索见状便伸出右手,猛然发现不对,又收回来换成左手,非常别扭的跟伍桅握了一下,而眼睛则一直盯着点子,脚也是一步没动。点子似乎理解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表情缓和了一点,往毕减索的方向迈出一只脚,伍桅缓缓放松了绳子,让它接近毕减索。
“挺有灵气的啊!”毕减索也放松了点表情,“点子,点子,你好呀!”他向点子伸出了一只手示好。
正当点子快把鼻子凑到毕减索的手背上时,“啊——呜——”点子又突然嚎了起来。这次毕减索被吓得更严重,把手一下子抽回来,还往后退了一步。
伍桅笑了,安慰他说:“忘了提醒你了,点子的歌声跟它的态度没有关联。现在它应该不会对你怎样了。”
“是吗?”毕减索有点不相信。
“你再试试。别怕,我买了保险。”伍桅继续笑着说。
“切,你还真会讲笑话。”毕减索说完还是试探性地把手又伸了出去。
伍桅说得没错,点子没有任何敌意,嗅了嗅毕减索的手背,然后就顺从地让毕减索抚摸它地脑袋和下巴了。
“点子的个头挺小嘛!”毕减索发觉眼前的这条牛头㹴不像他在资料上看到的其它牛头㹴那样健壮。
“眼力很好嘛!其实它是迷你版的牛头㹴,严格来说都不算同一个种。标准版的太大了,而且掉毛太多了。”
“所以我第一次看到的活牛头㹴是只假的?”
“那你看还是不看?不看我走了。”伍桅摆出一副大姐训小弟的姿态。
“看!不要走,我看!”毕减索很配合地扮演小弟。
“我们去那边吧!”伍桅指着远处的一片灌木丛,还没等毕减索回答,就牵着点子朝那里走去。
“话说你不是要升高三了,怎么还有时间出来闲逛?”毕减索问伍桅。
“我……不打算高考。”
“哦?”
“我打算申请国外的本科。”
“是吗?”
“嗯,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准备高考上。”伍桅心里清楚也不能完全不准备,得以防万一。
“你想学什么专业呢?”
“还没想明白。不过这也是我想去国外读本科的原因,那边的选课比较自由。”
“申请本科需要什么条件呢?”
“成绩加履历吧。”
“具体点呢?”
“你的高中成绩排名,竞赛获奖情况,语言能力测试成绩,国外‘高考’成绩,社会活动经验,反正人家比较看重综合素质啦。”
“你有参加过什么竞赛吗?”
“高一的时候我跟脑科医院的专家们一起做了一个脑电波的频谱处理程序,用于语言障碍病人的人机交互工具。这个项目拿到了省里高中生科技创新项目的金牌。”
“我对跟生物生理相关的学科都不太感冒。”
“为什么?”
“也许是从小学生物都是靠背书,让我先入为主地产生了抵制情绪。亦或是这些系统太复杂了,没有干净的数学解,我不太习惯。”
“其实我做的那个主要是信号分析,玩玩三角函数的把戏……其实我也不懂大脑是怎么工作的。”
“大脑怎么能让你知道它是怎么工作的呢?”
“这话是谁说的?我好像听过。”
“梦野久作。”
“啊对,那部奇书!”
“或者说,梦话。”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