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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剥甲温情

虫化狂潮 四二七七 5528 2024-11-14 19:28

  天黑低下了头,心里满是对未来的茫然。

  车长看到他沉思的样子问道:“想什么呢?。”

  天黑回答:“头儿你难道不下火车吗?”

  “我就是吃这口饭的,休息几个月还得继续跑呢。”

  “啊……”

  车长看见眼前的小子似乎为自己担心:“你下了火车之后就好好生活吧,”

  天黑继续沉默。

  车长叹了口气:“染了虫化病……在车上算是不错了。”

  这番话让他无言以对。

  ……

  天黑发现刺心最近总是有意无意躲着天黑。

  他很纠结,不知道是为什么。

  近来天气变冷,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多余的衣服,很多人都躲在车厢里瑟瑟发抖。

  天空开始飘起雪花。

  沾染上虫化病的人们现在好像都失去了活力。

  包括天黑在意的刺心,最近她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天黑几乎觉得大家在准备冬眠了。

  就算是车长,也经常坐着打哈欠。

  而随着活动减少和气温下降,身体虫化的速度仿佛减缓了。

  一天,天黑在车厢内和刺心相遇了。

  周围没有人。

  天黑看着她,不知道该怎样打招呼。

  刺心低着头,表情困倦。

  她问道:“有事吗?”

  “我总觉得你一直躲着我……为什么?”

  刺心闻言后沉默了。

  天黑继续问道:“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刺心摇头道:“没。”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刺心拉起袖子,露出狰狞的手臂。

  血管像是缠绕在上面一般,还有类似于烧伤一般的伤疤。

  天黑立刻明白,这是她的皮肤生长出新的虫甲时,将其强行割下而留下来的伤痕。

  对方的用以已然十分明显,虫化病的对她身体的侵蚀又加重了。

  他轻声说:“我不介意的。”

  “但我介意。”刺心吸了口气,想要侧身穿过天黑。

  天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我真的不……”

  刺心打断道:“又长高了。”

  天黑被这一句堵住了嗓子。

  刺心的语气突然有些哽咽:“也长得壮了。”

  她抬起头看着天黑,眼中分明蓄着泪。

  天黑看到她的额头有两个小鼓包,仿佛未来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生长出来。

  “我迟早要变成虫子……”对方继续开口道,随后推开天黑放在肩上的手:“或许我们就不该认识吧。”

  刺心穿过天黑,向着床位走去。

  天黑看着她的背影。

  “我只是想……陪着你。”天黑的话语随着对方的离开愈加微弱。

  ……

  夜幕降临,周遭一片黑暗。

  刺心在睡梦中慢慢苏醒。

  睡意依旧浓厚,她突然想换个姿势继续沉睡。

  她感觉自己的床边好像有人。

  她撇过头聚焦看去,心想果然是天黑。

  刺心忍不住地探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天黑此时被抚摸触醒,但是他仍然紧闭双眼,假装没有醒来。

  于是天黑就没有看到泪水划过刺心的眼角。

  时间在或者的晃荡中慢慢消逝,在快天亮的时候,天黑悄悄地离开。

  ……

  天亮了,天黑乖乖地坐在一个箱子上。

  背后是睡眼惺忪的刺心,她正拿着一把剪刀。

  “咔嚓咔嚓咔嚓……”

  天黑的头发渣一点一点往下掉。

  刺心听到了天黑小声的窃笑。

  刺心疑惑道:“你笑什么?”

  “没……没。”天黑赶忙回答,与异性的如此亲密的举动,让这个小男孩总归有些小兴奋。

  很快,头发剪完了。

  刺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面小小的镜子残片,递给了天黑。

  天黑接过,从镜子的反射看自己的头发。

  乱糟糟的,也不整齐。

  天黑心想:剪得好丑。

  天黑开口:“好看……”

  “手不好使。”刺心当然知道自己剪头发的水平,她把手伸到了天黑的面前。

  突然,她将自己冰冷的手伸到了天黑的脖子里面。

  天黑惊道:“好冰!”

  刺心咯咯地笑着。

  ……

  时间过得飞快。

  这段日子是两人过得算是幸福的时光。

  可惜随着窗外雪花飘飞,刺心活动的时间也越来少。

  甚至天黑也感觉到了深深的倦意。

  某天夜里,天黑蹑手蹑脚地用箱子在刺心的床边组了个小床。

  天黑不敢保持太近的距离。

  随后轻手轻脚盖上被子,满怀忐忑地躺下了。

  在忐忑中,难以安睡。

  天黑就转过头,看着刺心的侧颜。

  天黑:她真的好漂亮……好想摸她的脸。

  但内心的想法终究是难以实现。

  刺心睁眼了,她发现了天黑。

  天黑裹着被子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

  随后被一脚踢下了床。

  “啊呀。”

  天黑重重地摔到了地面上。

  刺心语气略带生气:“把东西搬走!”

  天黑面容和委屈,但还是照办了。

  他走后,刺心捂着头,内心纠结。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方。

  她希望他在自己身边,又不希望这样。

  火车在晃悠中前进,而夜,仿佛茫茫没有尽头。

  刺心又醒了。

  她睁开眼瞬间就想到了天黑。

  她支起身子,发现冰冷的地板上躺着一个人。

  紧紧裹着被子,蜷缩在自己身边。

  刺心当然知道他是谁。

  她无奈地叹气,又蒙上了被子。

  经过几晚的睡地板,刺心终于无奈地答应天黑可以铺个小床了在旁边了。

  ……

  最近天黑白天总是喜欢去找医生聊天。

  火车上虫化程度最浅的人或许就是他了。

  在一段相处后,天黑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安苏生。

  虫化病患者们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在沉睡。

  所以在白天的时间内,天黑能找打发时间的人也就只有安苏生一个人了。

  像往常一样,天黑又来找医生了。

  现在天黑穿着一身光头车长给的厚衣服,但是安苏生只是多加了一件毛衣而已。

  天黑注意到了安苏生医生的桌面上有一部相机,这对他来说是一件新奇的玩意。

  安苏生此时在摇晃着笔,在厚厚的纸堆上涂涂写写。

  他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天黑,发现天黑正盯着自己的相机看。

  于是安苏生把相机拿起并递了过去:“想玩么?”

  天黑接过后就上下翻看这个盒状物。

  安苏生指着相机上的快门说道:“那里,按下去就可以拍照了。”

  此前医生就在为虫化者拍照,目的是为了研究虫化病而取材。

  天黑照模做样地举起相机,对着医生并按下了快门。

  “咔。”

  快门的细微声音让天黑感觉很神奇。

  满足了好奇心后,天黑又把相机重新放在了桌子上。

  安苏生把它拿起,举起了来。

  “咔。”他为天黑拍了一张相片。

  ……

  气温开始回暖。

  一路上走走停停。

  寒冬来得快,去得也异常快。

  火车停下了。

  几个穿着列车工作装的人上了车。

  车长告诉天黑他的目的地到了。

  安苏生在收拾东西。

  众人排起队向着最尾的车厢走去,从那里下车。

  天黑决定跟安苏生走,当然也询问了刺心的想法。

  刺心表示答应,这让他很开心。

  医生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

  下车需要接受检查。

  在车厢里天黑和医生四处找着刺心。

  但是排队的人中找不见她。

  天黑很担心,但最终还是在队尾看到了她,三人排着队向着最尾的车厢前进。

  有人进去后下了车,也有人只能留在车上。

  天黑被安苏生告知,这是检查虫化程度,如果虫化严重,就无法下车。

  天黑问道那怎么办。

  安苏生说,下一站会接纳那些虫化严重的人。

  只要往南继续开,总能下车的。

  安苏生经过了检查后下车了。

  轮到天黑了。

  里面有两个工作人员。

  一男一女。

  男:“脱衣服,检查。”

  天黑照做,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

  男人走到他面前,拿棍子支起他的双臂,细细检查。

  男人点头:“嗯……哪里纹的这么酷的纹身?”

  他细细地检查,从眼球到额头,还有口腔都看了一遍。

  天黑合格了。

  他穿好了衣服,下了火车。

  雪刚融开,外面还有冷风。

  他抬头看见一个吊牌。

  吊牌上面写着:惠梧站。

  惠梧市这座城市是医生的居所,而且居民虫化程度并不算是很高。

  列车两边列着持枪的守卫,人数不少。

  天黑看向车厢,心想等着刺心下车。

  安苏生在天黑身边,把行李放下。

  他从行李里面翻翻找找,找出一个扁扁的烟盒。

  “哈哈,真好。”安苏生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说着,随后点着烟抽了起来。

  行李就放在脚下,他站在天黑的旁边跟他一起等。

  天黑一动不动,心里更加地担心,担心刺心下不了火车。

  安苏生深吸一口烟,呼出的水汽和烟雾混在一起,显得巨量。

  安苏生:“虫化加剧,是有原因的,你知道吗?”

  安苏生很明显知道天黑在等谁。

  天黑沉默不语。

  安苏生说话了:“最容易促进虫化加剧的,就是受伤……。”

  安苏生弹了弹烟灰,继续说下去:“还记得冬天来前的那一次袭击吗?”

  天黑听到安苏生说话后表现得很不自然,他的呼吸变得有些不平和。

  天黑握紧了双拳,又松开,眼睛注视着车厢。

  安苏生:“那女孩跟车长,那一次差点死掉。”

  安苏生的话让天黑脑袋嗡地一响,他自然知道医生说的‘那女孩’指的是谁。

  安苏生:“她估计下不了车了……”

  他顿了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把烟屁扔到地上,踩灭。

  安苏生看向天黑:“走吧……别等了。”

  天黑不愿意走。

  安苏生:“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你忘了从车上扔下来多少人?”

  天黑的眼睛里有眼泪在打转。

  安苏生无奈地张望四周,从烟盒里又取出了一根烟。

  安苏生:“她整个身体,都快变成虫了。”

  天黑咬牙,他不想听医生说这些话。

  安苏生还未说完时,火车上存放物资的车厢门打开了。

  天黑跑了过去。

  果然,打开门的人是刺心。

  同时站内的警卫举着枪也聚集了过来。

  他们把枪管对着刺心,他们不允许有任何人没有通过检查就下车。

  天黑跑到了车厢前。

  刺心的眼睛挂着泪。

  天黑知道了医生说的都是真的。

  刺心没有说话,她伸手抓住了天黑的衣领。

  她低着头,吻了上去。

  天黑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嗓子里发出悲伤的呜咽。

  良久,刺心推开他。

  刺心:“你走吧。”

  天黑:“不要……”

  刺心笑了,但是在天黑眼里看来,这笑容是如此苦涩。

  刺心:“走吧,有人在等着你……而且我不想让你看到我以后的样子。”

  天黑摇头:“我不在乎!”

  刺心摸了摸他的头,而天黑只感觉到了生硬和冰冷。

  之前是天黑刻意忽视,现在她的手已经覆盖上一层厚硬的坚甲。

  这种触感让天黑很讨厌,和那时候自己的哥哥一样。

  刺心:“好好活下去。”

  天黑回头看向安苏生,他就站在原地。

  这时,火车动了。

  要发车了。

  刺心松开了手,缓缓关上了车厢的铁门。

  天黑伸手阻止。

  火车动了。

  天黑跟着火车走。

  火车速度慢慢加快。

  天黑小跑着。

  刺心把手放在了天黑的手上:“放手吧。”

  天黑感觉自己的心在绞痛。

  他任由眼泪掉落,倔强地摇着头。

  火车前进,而天黑脚下的站台也到了尽头。

  持枪的守卫上前拖住了天黑,令他再也抓不住那辆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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