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火烧会所

　　地下的走廊纵横交错，而且没有门牌号和方向标志，李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他越走越烦躁。地下层的守卫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多，而且大部分都聚集在楼道口，偶尔遇到几个巡逻的，他们也只是徐徐而过，没有进行盘问。

　　虽然地下层只有一层，但规模比李山想象的要大。没有找到物资储藏地点，但是李山歪打正着找到了监控室，监控室只有两个持枪守卫，内部有三个工作人员。

　　会所门口和楼道的守卫比较谨慎，但在内部的守卫则是一副懒散的模样，特别好糊弄。李山以换班为由，就轻易的混进了监控室。欢愉会所这种组织靠酒色，毒品以获得在土狗镇的一席之地，但也因为酒色和毒品也让内部糜烂腐败，守卫大部分要么是骨瘦如柴的瘾君子，要么是大腹便便的懒散之人，虽然武器火力很强，但实则外强中干。更何况这次除了门口和楼道的守卫，其他守卫的是临时抽调过来，并不熟悉这里的人员编排，混进来还是很简单的。

　　李山进入监控室中，那几个工作人员并没有在意他。李山装作巡视的样子，观察了每一个显示器，这里的监控只覆盖了地下层，显示器的数量并不是很多，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守卫反而集中在地上，李山在一个编号为A78—1的显示屏上找到了堆积如山的食物和燃油。但是这个屋子上明显上了锁。

　　李山在监控室中并没有发现钥匙，而监控室中的这三个人身上也没有藏钥匙的痕迹，这个监控室除了一排电闸开关，就只有显示器和电脑。

　　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李山只能去别处碰碰运气了。所幸的是今天的运气不错，刚出监控室的门，就看见一个人用推车推着食物缓缓行走。他一定有钥匙，李山跟了上去。

　　那个人并没有注意到李山，他根本不会想到有人会混进这里，他只是把李山当作守卫中的一员。

　　“你是新来的？”李山问了问那个人，因为李山发现这个人对这里一定也不熟悉，有时候会走错路，在某些路口需要犹豫思考才想起方向。

　　“嗯，我是———是从、从其他的地方，抽——抽调过来的。”那个人说话结结巴巴的。

　　“进入仓库需要有守卫陪伴，这是规定。”李山大致清楚了这个欢愉会所是个什么组织，和自由联邦比起来，他们太业余了，整个会所都是破绽，混进来几乎不费力气。武器和人员数目迷惑了他们自己，这些本是他们的优势，却变成他们轻敌和散漫的资本。

　　“好。”这个人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李山高兴坏了，他就喜欢和这种没脑子的人打交道。

　　两个人一起来到仓库门口，仓库的大门需要三把钥匙才能打开，那个人硬生生花了10多分钟，不是钥匙插错孔就是转错边，李山很无语，这样的人是怎么被选择来仓库工作，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

　　进入了仓库后，那个人开始费力的将手推车上的食物卸下。

　　“不好了着火了。”李山大叫道，一遍脱下衣服努力的扑灭火焰，但实际上却故意将火越扇越大。那个人也很慌张，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砰”，后面传过来一声巨响，那个人走过来的时候居然将燃油桶给撞倒了，沉重的燃油桶将一箱食物给压扁后，盖子也被摔了出来，大量的燃油涌了出来，火势瞬间大了起来。

　　看着不断上窜的火焰，那个人的第一反应不是跑，居然还在用力扑火。李山摇了摇头，将几箱食物扛上推车，加上还没卸下的食物，总共有大概十箱左右的食物。

　　看着后面大量的食物被火焰吞没，李山咬了咬牙将车推了出去。虽然很浪费，但他不可能把所有东西都带出去，烧了也比喂了畜生好。李山后面的那个人在李山走后迅速被火焰吞没，在火堆里挣扎了几下就没有了动静。

　　监控室的工作人员在看到仓库中的熊熊大火后，惊的下巴都快掉了，后知后觉的按下警报。警报声在下层各条楼道里面回荡，能下命令的几个人已经死在马丁手中，谁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应该干什么，没有统一的指挥，也没有行之有效的调度，地下楼层的混乱很快蔓延倒地上层。

　　“着火了，快去救火！”李山推着车跑的飞快。

　　沿途的人并没有注意他，而是匆匆往仓库赶去。

　　经过长长的走廊后，李山终于来到了楼梯口。

　　“站住。”守卫持枪拦住了他。

　　“楼下仓库着火，火势很大，已经蔓延到其他地方了，必须转移物资。”对于这些比猪还蠢的人，李山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

　　果然，这些白痴深信不疑，还帮李山将东西搬到一楼。看着这些人天真的面孔，想到他们就要被火烧死，李山心中有一种愧疚感，但一想到那些被糟蹋的女人，他们便是死上十次也不足以解恨。

　　在这个时代，良心就是一种折磨和煎熬，做人还是自私一点，这样才能活的更长，活得更潇洒。但李山无论如何去逃避自己，良心却像一团灼热火焰在烘烤着他的心，让他倍感煎熬。

　　“等等，转移物资不应该是这个方向，快拦住他。”一名守卫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但眼下哪有李山的身影，他早就推着车走远了。

　　一行人还没来得及准备追，楼上一个灰头土脸的人连滚带爬的跑了下来，他的眉毛和头发早就被烧没了，“楼上也着火了，快来人呐”，他歇斯底里的喊着。

　　在楼上，火势正沿着地毯等易燃物迅速蔓延，浓烟笼罩在走廊上方遮住了亮丽的灯关，让环境昏暗了不少。在包厢里，“该死，这门怎么打不开？”一名男子正疯狂的踹着发烫的门，门因为受热膨胀变形已经完全封死了，后面一个伤痕累累的女性正冷漠的看着这个男人，脸上没有临死的绝望，反而一直是微笑着，人生到头来只有死亡是公平的。但女人又突然想到这辈子受到的委屈和不公，为什么，为什么有些人要受尽煎熬才死去，有些人丧尽天良却和自己一个下场，她哭得畅快淋漓，将这辈子受到的欺辱和不平等都包裹在这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叫声中释放出来。

　　另一个房间中，一名男子在床上正呼呼大睡，突然从身上传来了一阵刺痛感，一个刚刚还在胯下求饶的女子用一块玻璃尖刺进了他的腹部，“去死吧”，女人正惊悚地对着男子笑着，反正也活不了，她要勇敢一次，这一次是她第一次挺起脊梁，也是最后一次……

　　五楼阳台边，有一个肥胖的男子，在看着后面熊熊烈火正向自己袭来，又看了看这吓人的高度，他咽了一口口水，纵身跳了下去。

　　……

　　楼道上到处是慌忙逃串的人，但是哪里会有退路呢，马丁已经将楼梯口和走廊上的所有易燃物点燃，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言。在地下层火焰已经烧光了所有的粮食，正在不断扩散，整个会所就像一个蒸笼一样，到处是烟雾，死于浓烟和践踏的人比直接被烧死的人还多。

　　一楼火势还不是很严重，但很多人都还沉浸在毒品的幻觉中不能自拔，对外面的情况没有任何反应，还有的醉汉躺在地上直接被人踩成肉饼。

　　后门的守卫还没了解到里面什么情况，他听到里面传来人群的尖叫声还有物品燃烧的噼啪声，甚至还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但是没有命令，他不能离开这里。守卫看到门口冲出一个人，手中推着一辆满载食物的推车。

　　他伸出手拦住住了李山，刚要开口说话，一发子弹穿过了他的脑袋。李山不顾血液溅射到自己的脸上，只是往外面硬冲。马丁对着门口的守卫进行了点射，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地射入对方的眉间。门口的守卫都不清楚人在哪里，只能提着枪四处乱扫，随后而来的几发子弹结束他们的生命。

　　和马丁会合后，李山推着车前往和大黑会合，马丁负责殿后。见识了马丁的枪法和身手后，李山愈发觉得马丁这个人不简单，他心中突然有一个很可怕的想法，马丁不会是自由联邦军队的间谍吧？不会的，不会的，如果他真是自由联邦的人，想抓自己和大黑以他的身手完全是轻而易举。李山在心中自我安慰道。李山觉得自己和马丁相处越久就越看不懂他。

　　远处街道两道亮眼的光线刺破了黑暗，欢愉教会的车辆很快前来增援。马丁边打边退，如果不是因为李山推着车走得太慢，这几个守卫不可能追得上他。

　　李山拼命的往前跑，他的腿很酸很涨，但他不敢停下来，如果等欢愉教会的车辆到了，他们就彻底走不了。在边撤边打的过程中，马丁的弹药消耗很快，他已经有意的节省弹药，但奈何对方火力猛，人员多。好几次对方的火力让他都抬不起头反击，现在的局势完全出乎马丁的意料，这么多人肯定不完全是会所的，会所中楼上和地下层都被火焰吞没，只有一楼的少数看守能前来追击，他没想到欢愉会所在土狗镇会有这么多人，今晚要死在了吗，他眼中有一丝不甘，换上最后一个弹夹，他决定和对方玉石俱焚。

　　“马丁，快上来。”远处大黑开车前来支援，车上还有一个李山拿枪对着人群开火。

　　马丁借着对方将注意力放在大黑和李山身上的空挡，一个翻身跳进了车中。

　　大黑猛踩油门，一个急转弯，将后面的人甩得远远的。马丁躺在车后座上，舒张了一下身子，他太累了，整个晚上都处于一种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但是他还不能休息，远处欢愉会所的车辆已经赶到，正紧紧的咬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