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谢瞻和袆娘过上了举案齐眉的夫妻生活,像所有热恋中的男人一样,敏感最终平静地用在居安思危
重活一次,自己必定会遇上机缘,找到命运的指引。和古人祖宗相比自己无甚么大才华,也没有小说里的万能系统和呼风唤雨的金手指。
当年谢家被抄家,本就子嗣单薄的家族男丁几乎全都跟着流放北地,靠外祖父家的倾囊相助才打点好一路,求得一条生路。谢瞻年幼随祖母迁入这破烂农庄,没有男人干活没有进项,最终只能发卖奴婢,唯一的祖母也渐渐年老体虚,几年前送走了。
这小小的四方书桌子的下面暗屉层里,架放着老谢瞻的日记。
看了一上午,从他记事起无爹无娘的陪伴,虽得祖母的庇护,但是依旧受到远亲的白眼,阴郁自卑的长大。到给恩师宋国景抄书,对恩师女儿当然不是这个庶出的宋袆娘而是嫡次女宋以娥知慕少艾。因为救下袆娘必须负责,醉酒想要陈述心意,被宋家二夫人当场拦下,从此绝了这份心思。寒门和士族天壤之别,别说嫡女,就是庶女一般也是要给士族做小妾,再不成给旁系的小户做夫人,袆娘能愿意嫁给他,也是承受了很大的非议。
不过谢瞻不在意这些,袆娘是自己第一个亲近熟悉的女子,还是这个身体的妻子和孩子妈妈,整个人清丽脱俗,聪慧不娇气,已经是谢瞻的完美女神了,除了日子清贫,现在简直是梦中的理想生活。他是二十一世纪的戴圣不是内个自卑木讷的谢瞻。
日记旁最里侧夹着一个信封,信封从未开启,祖母告诉他,这封信很重要关乎人命让他保护好,等时机到了,自会有人拿出信物讨要。
剩下的日常随笔都是都是读书笔记和生活札记为主。
与其顺着过去的轨迹,不如先使力气创业,这个年代百废俱兴。要知道在魏晋南北朝那种兵荒马乱的朝代,士人纷纷世专心攻艺,虽然更多世家子弟放浪形骸,迷失自我,但是总有人能潜心做事,积蓄力量,成为贤达之士。
鼓捣小生意,屯田集粮才能在城外立足,在地方豪强的脚下挤出一条路。
现在这个时代,农建水平极其低下,农作物产量根本起的不来,许多土地连续耕种就需要停止,等待地力恢复,不然就会歉收。水渠灌溉肥料、佃农契约,这些都是一个个的问题。
谢瞻知道水稻改良品种是一代一代人工选择的过程,古代先民们有自发性的经验,但是这在这乱世中,粮食丰收人人能吃口饭都难,这选培种子一定得做但还不是时候。
人间三月底偶有花开,山上还是冰冻天。
不远处的环山海拔够高,正是这山阻隔了西边的瘟疫传播,要是天热就难说有没有流民带着瘟疫跑到这城郊来了。
“郎君可否借碗水喝,我乃村东的马木匠家大郎。”一个背着一个大木匣子的青年在舍外吆喝。
袆娘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回屋倒了一晚凉茶送过去。
“马家大郎,坐下歇歇脚吧”
谢瞻背上绑着润儿在篱笆下种树苗,这浓眉大眼的结实身格少年,跑到谢瞻跟前。
“谢郎君?早就听说过你,今日有幸一见。我是马芸,在村西边住。”马芸从木匣子里掏出一个拨浪鼓,逗弄着润儿,乐的她呀呀地咯咯笑。
地上打开的木匣子里,像后世的工具百宝箱。居然有手板锯!
“马兄,在下谢瞻,有礼了”谢瞻真的是很难念出他的名字,这种前后世的荒诞感被这个名字无限的放大。“这手锯我可否看一下”。
拿起这偏重的手锯,这是铁!谢瞻大喜,知道战国以后冶铁技术开始推广了,那现在这个不知名的时空生产水平比想象中要好。
“马兄技艺如何”谢瞻眼中看着手中物什熠熠生辉“可看图就能制成复原吗?“
马芸接过袆娘的水,抬臂仰天咕噜噜大口牛饮。
“何止,就是整个大雍相比我的技艺也是精湛的,我家祖上确那公输子亲授学工过,这梨花村哪个不晓得我马芸,我那在大都做木匠的二叔都没我做的玩意儿有趣!”此时吹着牛脸红脖子粗真是个大莽夫的样子。
谢瞻挽袖抬手“请,马兄。我闲来无事画了一些在野书上看到的物什,就待一个能工巧匠,点石成金。”
这个时代,大都是席地而坐,还未有高椅,家具也是古朴的木工,精致的木雕是少数。后世无论手工工具多么先进复杂,几个世纪以来基础的木工活并没有很明显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