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暖流
随着阵法的重新启动,之前的那种冲击前奏又要到来。
“萧宗主,还是等等……”
然而不等陈斯年多说什么,岸边的萧飞月就又朝石碑打去一道淡蓝色的真气。
石碑遇到真气的催动,亮起的速度更快,其上古老的文字和长绳上木牌的文字同时发出光亮。
阵法完全启动。
“我特么……”
陈斯年很想骂人。
萧飞月,我看你是个年长的长辈,每天和蔼可亲的,没想到竟然如此腹黑。
我不就是把你拖下水了吗?
你至于这么报复?
之前的洗筋伐髓被打断,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那一道道的冲击,陈斯年也没有完全扛过去。
他本来是想要拒绝新一轮的洗筋伐髓,但一想长痛不如短痛,洗筋伐髓后没准自己的实力还能上一层,便咬了咬牙,决定再尝试坚持一次。
毕竟这次有萧飞月在场,哪怕他再要陷入昏迷,萧宗主总不能见死不救。
很快,灵气与陈斯年体内散发出来的真气,相互碰撞激荡,相互融合。
融合过后,湖水中带来新一轮冲击即将开始。
这一次,陈斯年有了心理准备。
他不再专注于让身体某一个部位肌肉紧绷,而是将全身上下的肌肉都进入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
八品化劲境的武者,就能熟练地掌控自身的肌肉。
陈斯年如今已经是六品前期,这对他来说,并不难。
瞧见水中的俊彦竟然寻得一丝门路,岸边观察局势的萧飞月不免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赞许。
他虽然十八岁才开始修炼,但资质不错。
当她的徒弟,自然也是够格。
等等!
自己这是在想什么?
萧飞月心中闪过一丝不悦与烦躁,又回想起刚才这小子竟然不加掩饰地看她的身子。
呵。
当真是个风流成性的多情种。
明明已经有了魏淼这个夫人,还惦记着自己的弟子婵儿,甚至刚刚他眼神里流露出的那种……那种……
萧飞月不敢再往下想,摇了摇头,抽空运转真气,将身上的衣衫烘干。
而湖水中的陈斯年,此刻已经迎来第一波的冲击。
轰——
耳边仿佛有震耳欲聋的巨响,他闭上双眼的那一刻,就感觉到背后袭来一阵遒劲的力道。
砰。
水流冲击在后辈,陈斯年不自觉地传出一声闷响,心中顿时一惊。
不对劲。
这次的冲击,明显不上一轮更强更有力,更痛!
怎么回事?
阵法变厉害?
陈斯年心中满是疑问,转念一想,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这次的阵法,可是被萧飞月的真气启动的!
她在报复老子!
陈斯年很想上岸和她对峙。
但眨眼间,他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主要还是,他打不过萧宗主。
这位是大乘期啊。
大乘期什么概念?
整个大虞的大乘期,一个手指就能数过来。
哼,好,萧飞月,今日你如此待我,他日等我修炼大成,可就别怪我手法变态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脑袋胡思乱想着,陈斯年身子一放松,就感觉到胸口陡然传来的痛感,让他差点又张嘴,喝上一口水。
第二道冲击,他扛过去了。
只是那种胸骨,仿佛要碎裂的感觉,让他哪怕是闭眼,也在眼珠子向上翻白眼。
痛!
泰痛辣!
砰——
第三道冲击,如约而至。
陈斯年只觉得双腿好似被截止。
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
不知道扛了多少冲击,陈斯年再度陷入脱力的状态,整个人只能用最后的意志勉强维持清醒。
他把仅剩不多的力气储存起来,全部放在双手上,抓稳身后的岩石,以免自己完全划入水中被呛死。
该死的萧飞月,老子和你没完。
我要先拿下你弟子,再把你也……
砰!
砰!
砰……
陈斯年记不得这一次抗下多少此的冲击,只是依稀的感觉比上一次要多很多。
还没有结束吗?
骨头要散架了。
陈斯年只觉得现在自己是全身粉末性骨折,冲击已经把他挫骨扬灰了。
石碑前的萧飞月,此刻也是眉头微皱,眼里闪过丝丝惊异。
她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如此顽强。
总共一百三十一次冲击。
若是换作修士,此刻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
但他,挺过来了。
一方面因为他是武者,身体比寻常修士要硬朗很多。
另一方面,也和他的天赋与意志有关。
百折不挠。
萧飞月本来只是最开始只是想小小地惩罚他一下,让他对自己的态度如此轻薄,根本不像是一个后辈。
可慢慢地,她心里也开始好奇起来,想看看这家伙到底能坚持到什么地步。
一百三十一道冲击。
这是一个记录。
无人做到的记录。
当初的萧婵,在此地洗筋伐髓,也不过是抗到九十九。
而萧飞月自己,则是刚好一百。
没想到,陈斯年竟然做到这般。
只是,他此刻好像还要继续扛下去。
萧飞月终究是不忍心,就要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草。
可走近后,瞧着陈斯年那咬牙坚持的倔强模样,哪怕是全身上下,只剩下双手保持一丝力气,却仍旧不曾放弃的模样,她忽然感觉放入减轻痛苦的药草,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
于是,萧飞月摇了摇头,没有拿出减轻痛苦的药草,反而是伸出修长的手臂,将如青葱般的纤纤玉指,搭在陈斯年的肩膀上。
温柔如水的真气,缓缓从她的手指,传送到陈斯年的表面皮肤上。
真气最好不要贸然传入体内。
因为真气入体,如果被传送者天生对其他灵气排斥,那很容易让两种真气在体内碰撞,导致气血逆流。
况且陈斯年此刻还是在洗筋伐髓。
所以,萧飞月只是让自己的真气覆盖在他身子表面。
这样虽然不能减轻痛苦,让能够让其短暂缓慢地恢复体力。
真气覆盖下,陈斯年只觉得一股极其温柔的暖流,在给自己挠痒痒。
他感觉自己的四肢与躯干,正在这股暖流中慢慢地恢复。
这对现在的他来说,简直就是救命稻草。
下意识的,陈斯年抬起手臂,想用自己的手抓住那股暖流。
可是触及之处,却是那极其柔嫩丝滑。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