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割掉烂肉
他……他是故意卖出破绽?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黑袍那一只属于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想要抽回手,却发现陈斯年的手就像是一只大铁钳子,死死地扣住,无法挣脱。
他气急而笑:
“陈斯年,你怎么就确定,痛苦不会骗你?”
“可能现在的一切,都是我创造的幻觉,也说不定。”
陈斯年皱眉,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
“你少特么搁这套娃。”
“你是来杀人的,还是来变戏法的?”
黑袍眼角微微抽动。
擦,怎么骗不了他了。
黑袍再度发力,又尝试抽手。
可惜,修士的力道,并非武者所能比拟。
见无法摆脱束缚,黑袍冷笑起来,竟然五指勾动。
顿时,陈斯年自己感觉到自己的肋骨好似断了。
那种断骨的剧痛,让他险些昏死过去。
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陈斯年更加攥紧对方的手腕,冒着冷汗,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不管真假,你现在是跑不掉了……”
说罢,陈斯年在对方震惊的目光,将火焰长刀砍向对方的肩膀。
过河卒的刀刃,披荆斩棘,无所阻碍,顺着其肩膀,一路砍到心脏所在的地方。
“啊——”
后者疼得满嘴哀嚎。
然而,他的手还是不曾从陈斯年的肋骨中抽出。
伤口被烧焦。
但很快黑袍的脸上又露出古怪的笑容,嘲讽道:
“陈斯年,嘿嘿,你猜错了。”
“这身体,不是真的哦。”
“所以我都说了,痛楚未必是真的。”
“你现在还处于幻觉之中。”
陈斯年也生出摆烂的心态:
“我说过……哦不对,我没说过。”
“现在我就告诉你。”
“陈斯年不是正常人。”
“他是一个赌徒。”
“拿命赌的那种。”
话音落下,他丢下苗刀,转而手上纳戒微光闪烁,沙漠之鹰重新出现在他手中。
充满火药味的黑洞洞枪口,抵住了对方的脑门。
黑袍这下彻底慌了神。
陈斯年注意到他的变化:
“你为什么害怕?”
“你不是说,这都是假的?”
黑袍怒吼着:
“当然是假的!”
“老子现在就让你看清!”
说着,他的衣袍鼓动。
陈斯年察觉到不对劲,自己的手抓着的手腕,开始变得冰冷和滑腻。
很明显,那是蛇皮的触感。
他又要变成无数条小蛇逃走!
“老子还能给你机会?!”
陈斯年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轰——
火舌喷吐。
震耳欲聋的枪鸣声,让陈斯年的双手短暂地失明,只剩下久久不散的嗡鸣。
黑袍这一次,没能变成小蛇。
那张属于人的脸,被子弹轰碎。
顷刻,身形倒塌。
无数条小蛇落在地上,瞬间就枯萎干瘪,只剩下皱巴巴的蛇皮。
陈斯年捂住侧肋的伤口,半跪在地上,剧烈地喘息。
金维庭等人连忙上前围住,搀扶。
陈斯年摆手,示意他们先停下,转而低头看向地面。
那半张脸,被子弹轰碎。
但还有些肉块,保留着。
陈斯年瞧着一个嘴巴模样的肉块,眯起眼睛。
众人都是一阵反胃。
然而,紧接着的一幕,让所有人更是一阵作呕。
只见那肉块散发着黑气,好似就要和蛇皮一样枯萎下去。
只是趁着这最后的时间,嘴巴形状的肉块,竟然开口说话了,令所有人又是震惊,又是恶心。
“陈斯年……你赢了……”
“你确实……对自己更狠厉……”
“但是……赌徒终究会有满盘皆输那一天……”
“东宫已经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
“太子要你死……陈勾要你死……”
“你杀了……现在杀了万毒宗的……三个弟子……”
“万毒宗……不会放过你……”
“你现在身中剧毒……活不过七日……”
“你完……你完……”
你完了。
这话还没说完,迎接肉块的就是靴底。
啪。
陈斯年拄着苗刀艰难起来,一脸不耐烦地抬起腿,一脚踩下去。
肉块被踩成了肉泥。
“你真身就是那半张人脸?”
“死了也不安生。”
踩了一脚后,陈斯年还感觉不解气,用靴底碾了碾,确保肉块不会再重生才在金维庭的搀扶下,来到烧黑的树下依偎下来。
金维庭经历过苦战,也是满脸的血污,拿出水袋,担忧道:
“姑爷,先喝口水。”
“我们现在就连夜赶回幽辽给您疗伤。”
陈斯年只是摇了摇头,喝了口水,从纳戒中取出一瓶【中级生命恢复药剂】,一口灌下去。
腥甜入喉,疼痛缓解。
然而侧肋的伤口,却没有愈合。
伤口边沿,已经出现发紫的迹象。
陈斯年瞧了一眼,低沉道:
“不过是中毒而已……”
“不能回幽辽,对方的目的很明显是拖慢我们的追击速度。”
“现在回去,相当于彻底放过蒋放,前功尽弃。”
“短暂休整,伤者返回幽辽,天亮后,其余人等继续追击。”
金维庭眼里闪烁着犹豫:
“可是……可是您的伤……”
瞧着发紫的伤口,他心中更加担忧。
陈斯年朝其他人摆手:
“所有人,听我的命令,赶快行动。”
“是!”
不管怎样,兵家的第一要务就是遵守命令。
身边只剩下金维庭,陈斯年深吸一口气,催动心中刀意,抽出金维庭腰间的幽辽短刀。
刹那,短刀刀身升腾起丝丝缕缕的热浪。
陈斯年扯动一下嘴角,露出洒脱的笑容:
“金维庭,你不是一直想担任我的贴身护卫吗?”
“那好,现在我交给你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用这把刀……把我伤口边上的烂肉,割掉。”
金维庭吓傻了,迟迟不肯抬手去接刀。
陈斯年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放心,只要把烂肉削掉,我就能恢复。”
“我的药酒,能抵抗毒素。”
金维庭眼里满是泪花,摇着头。
陈斯年叹口气:
“放心,割肉疗伤,我以前做过,扛得住。”
“但你要是不做,我肯能就真死在这。”
“到时候,你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说着,他捡起身边的一个粗壮树杈,放在嘴边,死死咬住。
金维庭见状,深吸一口气,手颤抖地接过炽热短刀,紧盯着陈斯年的伤口,缓缓划下。
我……擦……
滋啦——
是烤肉的香气。
陈斯年痛得当场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