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这是个悲剧!
刘备这一手活整的,让司马徽思考了许久。
老狐狸的每一句话里都带着陷阱,带着深沉的谋划。
虽然说刘备现在在这知行院中,说什么做什么其实都是无所谓的。
但司马徽想知道刘备心中到底在盘算着些什么。
这是计划中,最为重要的基础。
若连刘备的心思都摸不清楚,如何敢放他离开此地?
一颗随时都有可能复燃的火星,放他自由,可不是什么好事。
“皇叔还真挺直白,假仁假义的话我也听的多了,但似皇叔这样的还真是少见的很。”司马徽酝酿了一下措辞,问道,“皇叔以为如今的天下如何?”
“四海归一,盛世之兆!”刘备说的一脸的坚定之色。
司马徽笑了笑。
盛世……
他曾见过真正的盛世。
这个世道,距离盛世可还远的很呢!
“我与曹操拥兵自重,架空了皇帝,我反倒是觉得,这会是另一个乱世的根源,如何能称得上是盛世之兆呢?”司马徽反问。
刘备紧了紧身上的衣衫,不慌不忙的说道:“事在人为。这天下该是盛世还是乱世,决定的权利不在皇帝手中,也不在曹操的手中,更不在我与孙仲谋这等降将的手中。而在太尉您的手里,您想让它成为盛世,它便会是盛世,您想让它成为乱世,也会乱,但恐怕只能乱一时。”
“断不会像过去的数十年里,群雄并起,诸侯争霸。”
司马徽笑了笑,“皇叔倒还真的是看得起我,为何这千钧重的担子就系于我一人之身了呢?”
刘备直言不讳的说道:“自然是因为太尉有决定天下是乱还是静的实力,曹操看似和太尉势均力敌,可太尉,包括你我,哪怕是曹操,心中应该都很清楚。这天下已没有谁是太尉的对手了。”
“兵强马壮,民心所向,有此两点,难道太尉觉得还不足够?”
“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扯起旗帜和太尉明刀明枪的干,难道不是自找其辱吗?”
司马徽撇嘴笑了笑,“那你可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假话说的多了,旁人可就不太爱听了。我想听听皇叔发自肺腑的真知灼见,这天下,将去往何方?”
这一番话说的也的确还算实际,可在刘备的口中说出来,司马徽就要另外做考量了。
假作真时真亦假,这句话在刘备的身上就凸显的更加明显了。
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往深处想就绝对是对的。
错不了!
刘备神色微楞,盯着司马徽看了片刻,忽然自嘲笑道,“看来太尉还是不相信我,既然不相信,太尉为何又要问我呢?”
“我问的,是你心中真正想的答案,而不是你为了迎合我而说出来的答案!”司马徽轻哼一声,说道,“刘皇叔,这俗话说书读千遍其义自见,人也差不离。你我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清楚我我更清楚你!”
“你想要从这里走出去,就必须有一个选择!”
刘备神色微黯,“可我左想右想,也很难想出一个能够让太尉信服,令我从这里走出去的理由!”
司马徽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这话倒是真实诚!”
刘备幽幽说道:“我已经放弃了逐鹿中原,争这个天下,可这话说出来,太尉恐怕更加的难以相信。太尉有始皇帝的野望,我刘备也愿为这盛世拼一把,可太尉……信吗?”
“我还真不信!”司马徽给了刘备一个很实在的答案。
他是真不信啊!
刘备一脸无奈的抬了抬手腕,“如此,太尉想让备还能说些什么?太尉方才问我,这天下将去往何方?我现在应该有答案了,定是四海扬威!”
司马徽想了下,点了点头,“应该是的。对了,你这水是怎么来的?”
“嗯?”刘备一愣。
他还在考虑天下大事这个很严肃的话题,结果司马徽突然间问了个这。
差点把刘备的老腰都给闪断了!
“什么水?”刘备茫然问道。
他是真心没反应过来,司马徽这番话的意思。
司马徽微微侧头,示意了一下王朗。
刘备一看王朗手中的瓢这才反应过来,说道:“这院中木材不少,备闲来无事,便生了个火,用瓦罐烧了些水。我打小是在穷困日子里长大的,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道,都会一些。”
这手艺,司马徽就相当的佩服了。
刘备刘皇叔,竟然还会钻木取火之法!
了不得,厉害!
司马徽很清楚,这院中可连一盏灯笼都没有,到了晚上那就是乌漆嘛黑一片。
刘备想找个火源,还真不现实。
他想要生活,只能用最为原始的方法。
“曹丕和曹植兄弟二人,没被冻死吧?”司马徽又问道。
这院子里的其他人都无所谓,但曹丕和曹植这兄弟俩还真不能出事。
这俩人要是给交代在了这里,曹操可真要跟他拼命的。
“太尉放心便是,这差事我倒是做的得心应手,地牢里我也给生了一堆火,曹植高兴的差点当场吟诗一首。”刘备说道。
这事,竟还叫他做出成就感来了。
把司马徽还给整意外了,“刘皇叔真心好人啊!”
刘备面色很明显的一黯,这话在他现在听来,可一点不算是好话。
“皇叔随意!”留下这句话,司马徽转身走进了万年公主居住的那间屋子。
至于王朗,他看都没有看。
这种喜好当嘴强王者的老儒,这点苦头才哪到哪。
这仅仅只是刚开始罢了,百姓吃过的苦头,他们必须一点一点的也享受到位。
这才是认识这个尘世,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喂喂喂,你干嘛?!”
司马徽前脚刚进去,后脚就传来一声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院中,刘备轻轻两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脸上,神色有些失落的念叨了一句,“这样也好,也好!”
仅凭那一句喊叫,刘备的脑子里已经有清晰的画面了。
杂乱环境下的美人,更能让人怦然心动。
更何况,司马徽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
也好,也挺好!
刘备摇头晃脑的走向了地牢,那声音还是不听的好,免得乱了心。
但其实,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是司马徽的突然闯入,把正缩在床上的万年公主给吓到了。
“你,你你你……你想要做什么?”万年公主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喊话的间隙,顺带还把因为睡觉显得有些宽松的衣衫扒拉了下,酥肩微露。
司马徽:……
“公主这又是做什么?”司马徽一脸的震惊。
你一边喊着不要,一边却又刻意露个肩膀,你把我司马徽当什么人了?
“我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我,我就是防备你这个……这个坏人!”万年公主紧张又急切的喊道,这一说话,手轻轻一划,衣衫又乱了些许。
本来那更恶毒的称呼都快吐口而出了,万年公主很及时的用了个坏人。
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不能在称呼上耽误了事。
司马徽:……
这个女人绝对不正经!
“我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被冻死,肩膀都能让外面放,看来你不太冷。”司马徽看了一眼万年公主,转身出了门。
他真的只是单纯的进来看看,虽然都是他的阶下囚。
可却不能轻易的死了。
这一个个的都是人物,人权可以不谈,但价值还是要保住的。
万年公主一脸愕然的看着已经紧闭上的房门,整个人都傻了。
司马老贼,你个生儿子长不全的王八蛋,你怎敢如此?!
老娘姿态都摆好了,你竟然转身就走?!
愤愤的一把将衣衫扒拉上来,万年公主气到砸墙!
我难道做的还不够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