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兄友弟恭
司马徽踏踏实实的躺在了温暖舒适的炕上。
这足足两天一夜的折腾,终于好像是圆满了!
该做的,不该做的。
能做的,能尽力做的,也都做了。
一切差不多总算是又回到了它应有的位置上。
皇帝拜托的那件事情,司马徽倒很例外一直都记着。
但这事儿并不着急,皇帝若不主动提及,他去做这个好人,还没啥好事。
杜依玉几女正在挑灯夜战,做衣服的做衣服的,准备新春礼物的,在准备礼物。
忙活的热火朝天的。
再过几日便是岁首春节了。
不管是对朝廷,还是对寻常百姓而言,这都是最盛大的一个节日。
如今的春节,已经算得上的花样繁多,极其热闹了。
和后世的春节,除了在物质上没有那么的充裕之外,其他的,大差不差。
燃爆竹、换桃符、饮屠苏酒、守岁卜岁、游园赏灯,该有的接不上都有。
耳畔听着几女刻意压低的谈话声,司马徽睡得格外踏实。
他这个所谓权倾朝野的太尉,在这一刻莫名有一种殷实小农的感觉。
太尉府的墙很高,守卫也是天下一等一的森严,可规矩却是真不多。
即便杜依玉几人都出身诗礼簪缨之家,但到了太尉府之后,受司马徽潜移默化的影响,真没有谁老老实实恪守那些虚礼的。
原本韩烟和颜颜最初的时候,做的还是一板一眼挺严肃的。
可时间一久被司马徽的随意,黄菱、孙尚香跳脱到简直无所顾忌的性子也给带偏了。
……
相较于司马徽此时的安逸,曹操的心情一片糟糕。
本已走上一条修生养性道路的曹操,在今天提着刀转了好几个圈。
从太尉府转悠到相府,没逮到什么让他愤愤不平的事,他又从相府折回了太尉府。
坐在泺园冻了一会儿,他又很不甘心的走回了相府。
怒气盛到曹操连晚饭都没有吃一口,就召集文物群臣秉烛夜议。
更简洁直接点是——
——算账!
上到荀彧这样的朝廷磐石,下到偏将军、游击将军,有一个算一个。
凡事跟这一次聚兵伐司马徽相关的,曹操一个都没有放过!
荀彧、荀攸这些人挨骂,下面的偏将军、游击将军就是挨揍。
若是有旧账,那就一并翻出来,砍头,挂辕门,以儆效尤。
总之在司马徽酣睡的这个深夜,相府之上灯火辉煌,一片热闹。
相府的地,洗了是一遍又一遍。
一直折腾到天蒙蒙亮,这个事才总算是刹住了。
也算是彻彻底底的落了幕。
心里终于算是稳定下来的曹操,当天竟然没有留宿在相府,而是在凌晨的时候又光明正大的回了太尉府。
这把一群尚处在惶恐之中的文武大臣们,直接给搞蒙圈了。
丞相放着好好的相府不住,却大半夜的跑到人太尉府上睡觉去了。
这……
算怎么回事?!
曹操在太尉府小住的事情,除了荀彧这些的位高权重的知道之外,其他人根本都还不知道。这一次,他们都知道了,也被震惊到了。
这不过是曹操睡哪儿的一件小事。
可这个小事背后透露出来的信息含量,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不少人的心里惶恐更上层楼,变成了坐立难安,恍若热锅上的蚂蚁。
往常曹操去太尉府,基本上都是偷偷摸摸去的。
但今天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忘了。
处置了一批人,然后就明目张胆的回太尉府睡觉去了。
这一幕,被不少人完完全全的看在了眼中。
让他不多想都不可能!
曹丕和曹植这两位明争暗斗,已经掐了不少次架的亲兄弟,如今也在太尉府。
只不过他们住的并没有多么的安逸。
没有热坑,没有温暖的火暖,没有侍女的伺候,也没有了丰富的膳食。
但值此岁旦来临之际,他们两个在绞架上竟然聊得相当和气。
寒冬的深夜犹显寒冷,冷风从地牢那两扇小小的窗户里灌进来,冻紫了曹丕的脸,冻僵了更不耐冻的曹植,他哆哆嗦嗦,又哆哆嗦嗦,好像绑在他身后的不是绞架,而是一个振动器。
“抖一抖吧,抖一抖稍微暖和点!”曹植哗啦啦的咬着脑袋,对曹丕说道。
曹丕目光斜睨,“你什么地方得来的这说法,越抖越冷,你要站的直直的,紧绷着脸,不断告诉自己,我不是在地牢,我没有挨冻。我现在在温暖舒适的房间里,架了踏马十个火炉,热的都快出汗了。”
曹植:……
愣了一愣,他赞叹道:“不愧是我曹植的兄长,狠起来竟然连自己也骗!”
曹丕瞥了一眼曹植,轻哼道,“你先试过再说!还有就因为你这两句话,让我身上的热气没了,我现在也感觉到冷了。嘶……真踏马冷,不过,也有个好处,身上的伤口竟然没有那么疼了。”
曹植:……
无语的曹植将信将疑的按照曹丕说的试了试。
然后,他明明白白的发现,自己被骗了。
“热个屁,还是感觉冷!我这有个更好的法子,兄长要不要试试?”曹植忽现一脸坏笑的说道,脸上的笑意贱贱的。
“说!”在冥想之时,曹丕惜字如金。
“万年公主的身体是我见过的最好的,那个腚,贼圆!圆到令人,令人……啊,垂涎三尺!”曹植一脸向往的发出了长长一声感慨。
曹丕没好气的轻斥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怎么到这儿来,还挨了一顿毒打的?”
“窈窕美人,君子好逑!”曹植说着说着,忽然间闭了嘴,“不过已经有主的就算了,我刚刚好像又给忘记了。罪过,罪过,希望外面这群僵尸脸的家伙不会去找司马徽告密。”
“你完全不用怀疑,他们肯定回去的。”曹丕笑了起来。
看着自己的兄弟陪着自己一起受罪,也是一件享受的事情。
“好了,说说正事吧,兄长,我觉得你这次当真是鲁莽了。”曹植深吸一口冷气,一本正经的说道,“换做是我,根本不用近十万大军,直接一万弓箭手,趁着夜色埋伏在太尉府外面。火油往那箭头上一裹,嘿嘿,甭管荆州黑甲多么厉害,有几万支火箭,司马徽就算有十条命也得死!”
曹丕神色一怔,“我去,悔之晚矣!”
曹植震惊的看着曹丕,“兄长是当真没想到用火攻?而不是想到了不愿意这么做?!”
“我……”当着曹植的面,曹丕很不想承认,可这的的确确是事实,他的确是没想到。
曹植叹了口气,“这么简单的战术竟然没有想到,留在长安城的军师可足足好几位呢,这怎么就能想不到呢?难道是他们不愿意想?”
曹丕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的点了下头,“就连贾诩都有所保留,就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曹洪的想法也是左右摇摆不定,虽然他信了我的话,选择了出兵,可出兵之后立马就后悔了。他投降倒是投的十分干脆,我被关进这座地牢没几个时辰,就听闻他直接投降了。”
曹植艰难扭动了两下僵硬的身体,“兄长,我倒是觉得你也不能怪曹洪将军。你被司马徽给抓了,他肯定投鼠忌器啊。荀令君等人竟然为了司马徽而选择闭口不言,这天下的风云可真的是变了啊!”
“我看你我也别争了,再争又能如何?我给你说句实话吧,父亲好像有些怕司马徽这个小……小……小伙子,有司马徽杵在朝中,连父亲凡事都很忌惮,就更别说我们了。”
看了看黑黢黢的地牢外面,小贱人这三个字,曹植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