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司马徽说过之后，曹操一脸不甘愿的说道，“如此以来，还真不宜贸然用兵。早知如此，我就应该好好睡一觉，可困死我了。”

　　司马徽仰头看了看天色，喃喃说道：“你觉得我们亲自当个诱饵如何？”

　　曹操怔了怔，“小司马，你不要忘了，你很惜命的！”

　　“但我觉得这好像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司马徽说道：“到了明日，我们进了村的消息，恐怕就瞒不住了。即便我们不攻打羌人，羌人也恐怕要下山攻打我们了。”

　　“我们这一路行来，始终是一人双马，足迹很清晰，肯定瞒不过长期生活在马背上的羌人的眼睛。我们到底有多少兵力，他们应该很容易弄清楚。”

　　“只要弄清楚我们的兵力，他们必然会动手的。但他们并不知道的是，我们俩带的，是虎豹骑，是我的宿卫军，五百人打个两千人没啥问题吧？”

　　“老曹，你要对我们的将士们有信心。只要撑一会儿，我们的大军就可以对他们实施包围了，足以一举灭了他们。”

　　曹操瞥了一眼司马徽，低骂道：“这就是嘴上喊着我好怕死的人，行，我赞同！”

　　司马徽：？？？

　　嫌弃的过瘾，赞同的也痛快。

　　曹操这神转折，差点闪断了司马徽的腰。

　　两人正说话间，秦夜走了上来，冲司马徽抱拳说道：“主公，嘴巴撬开了。”

　　“多少人？”司马徽直接问道。

　　秦夜的语气微顿，这才沉声说道：“两万……有余。雕鹰是雕狼莫的亲孙子，在先零羌地位很高，这一次他尽起了先零羌和号多羌等五部兵马，共有八万兵马，通过各种零零散散的方式渗透到了益州。”

　　“在我们身后的深山中，是雕鹰的中军大营，兵力公有两万有余，其他的兵马，全部分散在各山中要道。”

　　司马徽苦笑一声，对曹操说道：“我们还想着给羌人一个措手不及，结果他们先给我们来了一手刀。如此说来，我们的行军都被他们全部看在眼里？”

　　秦夜颔首，“应该是的。”

　　曹操敛眉，沉声问道：“羌人只联合起来了五部？”

　　“不，其余诸羌负责正面战场。而窜入益州的这五部以先零、号多为首，皆是曾被我军打的元气大伤，有些缓不过劲来，打算借机背水一战的。这五部这一次，大概是砸锅卖铁的筹备了这一战。”秦夜说道。

　　曹操抹了一把脸，嘀咕道：“还好，没有贸贸然的冲上去。”

　　看了一眼司马徽，曹操心有余悸的说道：“若是再用上你那搏命的计策，我们两个估计全都得交代在山上。我们两个一死，天下必然又会回到曾经的样子，甚至更乱，你是想让我曹操死不瞑目啊你！”

　　司马徽失笑。

　　说不后怕，那肯定是假的。

　　两万有余的敌军，还是雕鹰的中军大营，那可就是妥妥的掉进贼窝了。

　　“你我啊，就没个什么微服私访的命，老老实实打仗吧！”司马徽无奈轻笑道，“好不容易走出来了，结果差点直接走进了敌人的老巢。”

　　“你刚刚那诱饵的计划还打算用吗？”曹操带着一脸的坏笑，揶揄道。

　　虽然在心里已经否决了，但司马徽在气势上可一点也没弱，“你要敢，我可以奉陪！”

　　“算了，我没这个胆量，越老越怕死啊！”曹操摆手说道，“调兵，围山！我困不住魏延，我还困不住一群蛮夷，开他娘的玩笑！”

　　司马徽颔首，“既然他们钻进了秦岭，那作为东道主，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招待一下他们。前线战场暂时不动，调集关中和益州兵马，包围秦岭，平推进去。只是我们带的这些兵马，围山可能不太够，反正就在我们的地方，就陪羌人玩一把大的。”

　　“若不是这山太大了，直接一把火，管他谁是谁，统统都的没！”曹操轻哼道，“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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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微微亮之后，惜命的司马徽和同样惜命的曹操，暂时撤出了这个村庄。

　　虽然他们身边的五百兵马，当得上是整个大汉朝最为精锐的兵马。

　　可双拳难敌四手，五百精锐碰见两万兵马，那也犯虚。

　　像辛弃疾大爷带着几十人冲击人家几万人大营的事情，反正司马徽不敢做。

　　就辛大爷干过的那事，写到小说里，都要被人喷没常识。

　　那就不是一般人干的事儿。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支骑兵出现在了那座小村庄的山上。

　　灰扑扑的羊皮袄子排成了一条线，手中的弯刀煜煜生辉。

　　“军师，我们来晚了一步，敌人跑了。”下山的士兵行礼过后，对那位带着一些文士气质，面相儒雅，脖子上挂着一圈狼牙的中年人说道。

　　“系噶，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呢？”中年男人不怒自威，低头问道。

　　“请军师责罚，山下的兄弟也是今早才通传上来的。晚上山路难走，一不小心就会迷失了方向。”名唤系噶的年轻人低头，一脸惶恐的说道。

　　那中年人却并没有再揪着这个事情不放，他也清楚，这的确就是事实。

　　晚上钻进这莽莽群山，十之八、九会成为野兽的夜宵。

　　“周家人呢？”中年人再度问道。

　　系噶说道：“我们在山下找到了周山的尸体，其余的周家人都不见了，未见踪迹。”

　　说完，系噶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中年人，再度低声说道：“军师，我们可能……暴露了。”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中年人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大的波澜，很平静的说道，“回去吧，这地方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那……”系噶欲言又止。

　　他想说，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大汉朝廷恐怕就要派遣援军了。

　　山里，也不安全了。

　　“你还有什么事吗？”中年人低头问道。

　　系噶迅速摇头，“回军师，没……没什么事了。”

　　“那就回吧。”中年人挥手。

　　羊皮袄子们打着呼哨，迅速消失在了茫茫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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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仅出去了一天的司马徽和曹操，又和大军回合了。

　　中军大帐里，谋臣武将们面面相觑。

　　“我有些臊得慌。”曹操低声对司马徽说道。

　　司马徽轻咳一声，“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也有些臊得慌。但我们这不是事出有因嘛，不回来，我俩可能都得交代在那儿。哎，你等会，我们两个好像立了大功了呀，臊个屁！”

　　这个屁，本来好像是司马徽的口头禅，后来变成了曹操。

　　现在嘛，好像是他们两个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俩骂人都离不开这个“屁”字了。

　　曹操愣了一下，也猛地反应过来，“也是啊，我们两个这是立了大功了啊！还什么臊得慌，我现在应该看谁都不顺眼。”

　　果不其然，一说这话，曹操的眼神瞬间睥睨了起来。

　　“传令，乐进、曹仁、夏侯惇、夏侯兰、韩浩五部兵马，向方向集结。”曹操清了清嗓子，沉声喝道，“兵部、户部携手统筹粮秣，限期十日。”

　　荀攸立刻上前问道：“丞相，这是为何？”

　　“奥，忘记给你们说了，我与司马太尉这一次出去，是别有目的的。但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让我们找到了一些羌人的蛛丝马迹。”曹操顺着他那茂盛的美髯，一脸傲娇的说道。

　　司马徽捂了捂脸，这没脸看了。

　　曹大爷，你这个装比手艺，不是很成熟啊！

　　荀攸眉头一皱，神色间满是不解，“敢问丞相，是……什么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