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程普出狱,长安议兵!
尽管庞统说的舌绽莲花,唾沫横飞。
可程普就是不信。
说什么都不信。
少有的信得,也不听。
这就像是拉皮条一般,你来我往,倒是扯了个不亦乐乎。
第一天是如此。
第二天,还是如此。
第三天,继续如此。
……
一直到第五天,程普都熬出了黑眼圈,连精神都萎靡了。
可庞统,依旧生龙活虎的在那里口若悬河,大讲特讲。
最令程普服气的事,这小子说了足足五天,引经据典竟然都没有重复过。
被庞统说的程普几乎生无可恋了。
他都两天没胃口吃饭了,看书的兴致也一点都没了。
软软的倒在椅子里,程普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出去,能做个什么官?恶心人的就别提了,他司马徽想要拿我的名声增强声望,侮辱我,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果是这样,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宁死也不会答应的。”
“但如果,只是文官,清流,出去就出去吧,我对你也算是服气了,你小子狠。”
“嗯?”庞统一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老将军,你这意思是答应了?”
和程普斗智斗勇了足足五天,这忽然间答应了,让庞统一时间反倒是有些难以相信。
“先说我出去干嘛!”程普盯了庞统一眼,怨气重重。
“具体是个什么将军,我不清楚,但必然是一位将军。您老是此次攻打朱崖岛和夷洲的水军主将,节制曾经的江东水军。”庞统好像才反应过来,一脸懊恼的嘟囔道,“早知将军真正担忧的是这个,我应该早点说的。五天啊!我感觉我差点死在这儿。”
程普轻哼道:“我也觉得我差点死在你的嘴下。”
口中骂着庞统,可程普的内心却满是震惊。
司马徽竟然让他重新领兵?
带的还是江东旧部,这……闹着玩呢吧?!
这个消息,让他总有一种不太真切的感觉。
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程普语气幽幽试探问道:“让我带江东旧部,小子,你不是在诓骗老夫?”
几日下来说的内心都崩溃了的庞统,摇着头,叫苦不迭的说道:“老爷子,真没有必要。此等军机大事,我哪敢诓骗您老?就算是我把您从这儿哐出去了又如何?您老是我觉着我这五天的时间,睡醒就说话,不够折腾啊!”
“五天的时间,小子感觉我把我这一辈子说的话都给说完了。”
程普沧桑的嘴角微微抽搐,颔首说道:“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庞统的能说,他现在也是服服气气的。
足足五天的时间,除了睡觉,就连吃饭的时候,那嘴巴都没有清闲过。
简直神一般的人物!
“那您老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透透气了?”庞统站了起来,冲着程普文质彬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等等!”程普却忽然喊道。
庞统的脸色忽然间垮了下来,这又变卦了?
老匹夫,你丫玩我啊?!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庞统还是一个脾气大的。
当场就有些压制不住了。
目光留恋的看着牢房的程普并没有注意到庞统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老茧交错的手掌,轻轻抚在书桌上,喃喃说道:“小子,你说人是不是贱骨头?在这大牢里住的久了,突然要走,我竟然还有些舍不得。”
一听这话,庞统的脸色这才猛地缓和下来,渐渐露出了一丝笑意。
原来不是变卦了啊!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觉得我在这个地方住的时间久了,也会有几份留恋。”庞统笑着说道,他说的还真是实打实的实话。
这个地方除了没有自由之外,其他的可谓是样样都好。
住的是三个房子的套间,吃的顿顿花样不同,格外丰盛。
就这当囚犯的条件,估摸着有些人住这里面恐怕都不想走了。
一点留恋,那是对这座牢房最基本的尊重。
“虽是各为其主,但凭良心讲,司马徽对老夫,还真是不错。”程普感叹道。
一想到这些,他的感情就颇为复杂了。
对司马徽他是有仇恨的,尤其是那两次大战,令他心中的怨气可不小。
但自住进这间牢房之后,以及此次征召,好到程普有些难以承受。
庞统微不可查的一撇嘴,这何止是好啊。
好到他这个当弟子的都有些眼红了。
住这么奢华的监舍,出来就是水军主将,这哪是寻常人杰能享受到的待遇?
“老将军雄才大略,我师父对老将军好是应该的。”庞统口是心非的说着,随即问道,“老将军可是还有什么其他未完成的心愿?”
“无他。”程普留恋的看着周围,“只是劳烦先生将我这些书籍和稿纸托人带出去!”
“小事耳!”庞统答应的无比爽快。
他还以为这老爷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结果竟然只是这点事,那真的是小事中的小事了,一点也不碍事。
庞统走出牢房,跟郑欣交代了一声,立马便有几个狱吏进来,将程普书架上的书籍还有稿纸分门别类装箱。
……
程普终于走出了襄阳大牢的门。
仰头感受了一番冬末尚带有一些凉意的太阳,程普说道:“走吧,你我直接去复命吧。”
“我师父将军恐怕是见不到了,他不在荆州,而是在长安。此次老将军要随在下直接前往交州,大军将在交州汇集,甲胄、兵器卑职已经为将军准备妥当了。”庞统拱手说道。
程普对此倒是没有太大的意见,他颔首说道:“也好。承蒙司马荆州看的起,理应先打一场胜仗,为司马荆州长长脸。”
“老将军,请!”
程普一个眼神过去,立刻便有一名亲军护卫将一匹黑色战马牵了过来。
另有两名将士上前,为程普穿戴甲胄。
程普虽是上了年纪,可披甲上马之后,整个人瞬间气势大变。
宛若虎啸山林,孤狼立于月下。
苍老而睥睨的眼神,令人不敢直视。
那一股沉淀在骨子之中,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来的老将气质瞬间爆发。
襄阳城的繁华,并没能让程普再多做逗留。
他只是目光带着惊讶,走马观花的看了一圈,便打马出了城。
出城之后,他才喃喃感慨了一句,“司马德操,真非常人也!襄阳,可列天下之最。”
庞统对此深有感触,默默点了点头。
几天前他来到襄阳的时候,差点以为走错了地方。
这里,已几乎完全没有了他曾经熟悉的样子,取而代之的繁华,令他感到格外的陌生,但同时也心生向往。
这样的繁华,令人心动。
……
曹操和司马徽也在准备出远门。
太尉府,垂云堂。
今日,三省六部头部官吏,齐聚此地,坐了济济一堂。
司马徽坐在洒满阳光的主位上喝着茶,颇为无语的看了一眼曹操说道:“我这太尉府,可不是你的霸府,下回议事,能不能换个地儿?”
嗑着瓜子的曹操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你我如今都在你这太尉府,为何要舍近求远?更何况,我的相府事儿太多,远没有你这太尉府来的清净。更为紧要的是,你比我狠,在你这儿议事合情合理。”
“明着捧杀就没必要了。”司马徽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我捧杀你作甚?”曹操轻啧一声,“你不声不响的,五万大军北上一把卡死我的脖子,这不就是摆明了比我狠嘛!”
司马徽讪讪一笑,不觉有些尴尬,“正常换防罢了。蔡瑁部久驻荆襄也不是个事儿,我让他稍微活动活动,两山一关的位置,便于出兵。随便哪个地方出现叛乱,都能很及时的出兵。”
“你要是心中不忿,我看,不妨在武关、伊阙关、天井关等地驻兵嘛,也皆是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