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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渔阳行(四)

我为汉帝 薄荷热豆脑 2619 2024-11-15 08:08

  然而,对面青年并不置辩,反而用力鼓掌,赞道:“田国让之言,持之有故,言之有理,句句说到我心坎,当为我知己!”

  田豫眯起眼,静待下文。

  对方如果奉承两句,就想着蒙混过关,未免将在场的众人当成三岁小娃。

  果然,下一刻,青年话音一转,道:“可眼界委实太小了,只盯着个子最高的两个人,却不愿低头看看,兴许有人看起来比他们矮,并非个子不够高,而是蹲下来,正在蓄力。”

  “哈哈哈哈哈……”

  田豫捧腹大笑,环视一圈,鄙夷道:“你莫非说的是自己?说来说去,还在打着想要我等归附于你的算盘,可你得到的大半幽州土地,都是袁绍吐出来的剩饭,食潲之豕犬,如何与曹袁相比?”

  言语刺耳。

  尤其最后半句,几乎是指着刘尘鼻子在骂,说他是只丧家之犬,只配吃猪狗吃的潲水。

  尾敦一动不动,现在刘尘不下命令,他已经不像以前那般沉不住气,反而是鲜于辅几人,皆都面露怒色。

  阎柔摸了摸下巴,似乎在看戏。

  争吧,争到最后谁厉害,我就跟谁,这位乌桓司马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

  刘尘闻言,并未动怒。

  大家都有各自的立场,因为一句话就要死要活,做不成大事,这是梁文最近一直在他耳边唠叨的大道理。

  自从他做了幽州牧,那个“小老头”一样的中年人,突然就喜欢唠叨,也就前几日因为女儿的事,话少了很多。

  青年不怒反笑,对上田豫的目光,淡淡道:“听说田国让跟随公孙瓒被困易县时,收不到外界消息,尤其最后几个月,袁绍增加斥候数量,易县之人两眼一抹黑,仿若聋了的盲人,被隔绝在那些土山周围。”

  “你想说什么?”

  田豫皱眉,不明白对方为何提及此事。

  那段时间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时期,外面任何风吹草动,都以为是袁绍大军攻打来了,也因此,公孙瓒决定请求黑山军增援,为了表示诚意,让亲子公孙续冒险突围……

  刘尘见对方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想起某些往事,道:“我并非嘲笑于你,而是想说,在你被蒙住双眼,捂住耳朵的时候,这天下发生了许多事情。”

  田豫看向青年,目露疑惑。

  “田国让可知,你口中谋士无双,将才无数的曹操,就是被我用计驱逐出徐州的。”

  “你?”

  田豫吃惊,“竖子狂语!”

  两个多月前,田豫逃出易京,一路躲躲藏藏,好不容易找到鲜于辅,有了遮风避雨的地方。

  这段时间,他几乎将心思都放在曹操和袁绍身上,分析两者优劣,在他眼里,幽州未来必定会被二人之一收入囊中,他选择曹操,为报答好友收留之恩,劝好友降曹,并开始秘密联系曹操。

  至于其他事,田豫确实有所忽略。

  但天下恟恟,他比别人看得清,自认不会错过关键信息。

  可刘尘一句话,像是突然让他醒悟过来,风云突变的大势之下,还有暗潮涌动。

  刘尘扭头,对阎柔道:“阎司马似乎对我这支步兵很感兴趣,何不派人去问问来历。”

  阎柔一愣,我难道将心思都写在脸上?

  竟然被这小子看出来了!

  阎柔承认,自己确实有些眼馋,因为他手下的骑兵,最怕这种成规模的重甲兵,箭射不进,马冲不烂。

  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在袁绍八百大戟士面前,如同幼儿。

  他看了眼远处,那支列好方阵的重甲步兵,气势熏天,杀气腾腾,特制的冷冽长矛,像一根根长刺,直插云霄。

  阎柔沉思片刻,往身后招招手,立马有人上前听令。

  不多久,来人汇报,此人回复,名叫高顺,此军名为陷阵军。

  “他是吕布手下的那个高顺?”

  “陷阵军?”

  田豫神色一变,目光刷地扫向远处威风凛凛的铁甲军,阎柔也是一阵心悸。

  高顺似有所感,冷眸望来,傲睨自若。

  名字尚且可能重复,但军名也重复的却不多,何况两者合在一起。

  怪不得会有这种军威!

  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忌惮。

  吕布帐下的将领和军队,竟被眼前的青年得到,那么再讨论曹操是由谁逐出徐州,已经没意义了。

  而这时,青年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了,提了嘴徐州,我们再聊幽州……”

  青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像是在嘲讽阎柔与田豫的无知,对尾敦道:“告诉他们,公孙瓒怎么死的!”

  “喏!”

  青年身旁,黑面汉子声如洪钟。

  自从一帮人围在一起,尾敦就未开口说话。

  刚来时,阎柔与田豫倒是多看了他几眼,毕竟这魁梧的身影太过显眼,而他手上持着的战戟,似乎比常人用的大一号,谁都知道,武器大上一圈,重量可就不仅仅是大上一点了,翻倍都说不定。

  随着应诺的声音传出,黑面汉子抬头挺胸,徐徐舒展身子。

  众人这才发现,他原来一直缩着身体,刻意让自己看起来矮小一点,而此刻随着他的动作,战戟在右手轮转,当的一声,火星四射,碎裂地上一块坚石,插入泥土。

  尾敦有些亢奋的举起右手,睥睨众人,然后将目光投向右手,缓缓握拢。

  “我是用这只手,一点点割下公孙瓒的首级。”

  话音落下,滔天杀意从他身上传出,黑面汉子猛地抬起头,看向田豫,“听主公说,你是公孙瓒的人?”

  田豫拔出长矛,紧紧攥在手里,脸色发白,胯下战马不由自主退了几步。

  阎柔诧异,横刀在马背,仔细打量尾敦。

  对方刚才带着头盔,且刻意低下脑袋,遮挡住面容,此刻抬头,阎柔失声惊叫。

  “尾天霸?”

  “阎柔,绑人妻儿老小做要挟,越活越回去了,小心我再打断你的腿!”

  “……你!”

  阎柔的战马,也往后退了几步,与田豫并排。

  这下好了,不止田豫鲜于辅等人,连刘尘也有些懵逼。

  出发前,尾敦曾和他提过一嘴,说他认识阎柔。

  刘尘那几日忙的要死,睡眠严重不足,听尾敦这么说,以为他说的“认识”,就是知道的意思,并未放心上。

  哪曾想,是真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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