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宋爱情故事
“可怜你,谁来可怜我?”
苏汴指着他的鼻子:“你当真是猪油蒙了心,什么事情都敢干了,是嫌自个儿性命长了!活得不耐烦了!”
他气得厉害,从来只有他算计别人,这次……不说是被人给算计了吧,反正他是后悔了。
当时还不如被那娘们儿用刀架着好,非得拦上褚大锦的马车,自己把自己置于了险地。
褚大锦被他教训得不敢说话,只听见马车里有人‘哼’了一声,那车帘掀开,一黄门扮相的宦官跳了出来。
“今日这事,非我等所愿。”
“既然你撞见了,那就是你该结的因果,你如何能躲得过去?”
“还不如替我等出出主意,要知道,咱们眼下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苏汴看着这矮个子,皇宫里有点牌面的阉人他都是认得的,独独看这人脸生。
又想着他和褚大锦一路来的,说不准便是这老阉人收下的义子,瞅他爹被自己给训惨了,站出来表忠心来了。
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苏汴忽地便用胳膊夹住了他的脑袋:
“你算个逑!也敢仰着头和老子说话,把头低下来!”
这宦官压根就没想到他会忽然动手,整个人下意识地便想着往后退,把头从他腋下给抽出来,但不管他如何挣扎,力气就是小了许多。
褚大锦本来好不容易收起来的眼泪,此时又开始落了起来,他喊着:
“衙内不可,衙内不可!”
整个人还没贴上去呢,就吃了苏汴一脚,瘫在了地上。
“你大胆!”
“你不要命了吗?”
“你放开我!”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从来只有取错的名字,还从来没有叫错的外号。
‘苏贼’这两个字,当中确实是掺杂了不少世人的误解,但在秦府这巨大招牌之下,他这做了三年人上人的人,哪里又会有什么好脾气。
正当他试图请这阉人吃一拳,以发泄发泄心中苦闷的时候,却听见马车里传来了动静。
哼哼唔唔的,那是因为里头的人被堵住了嘴,马车外的三个皆是一愣,随即都往前凑了过去。
掀开车帘,两个衣衫不整的人便出现在了眼前;男的那个,建国公赵瑗,而女的那个……
唉。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赵瑗以后是要做皇帝的,对这些东西好奇一点,并不是什么该谴责的事,毕竟再过个一年半载,他自己也是要成家的。
但谁人不好,偏偏选中了皇帝的女人。
这姑娘姓刘,临安本地的人家,她爹是临安城里有名的布店老板,光是在长庆坊开的铺子就有八家。
去年刚刚入宫,未得皇帝宠幸,如今是个正八品的红霞帔。
苏汴提举采买务,往常没少占刘家老爹的便宜;去年她入宫时候,她爹还送了一大笔钱来,请自己好生关照一下。
说起来,连她进宫时穿的一身,还是自己叫人去置办的呢。
看着满眼惊恐的赵瑗,苏汴总算是接受了这件事儿,拉着两个阉人往后一退,冷着脸道:
“说说,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褚大锦两把擦去了脸上的泪:“作孽,作孽啊!”
说着,便将这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
原来,这赵瑗虽然入宫,以皇帝养子的身份示天下,但实际上过得却并不算太好。
这其实并不奇怪,首先,赵官家不是没有生过儿子,只是他儿子死了;其次,皇帝现在不过三十四五的年纪,正是龙精虎猛的时候,谁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有儿子。
所以不说皇帝对他冷淡,就连宫里头这些个趋利避害的人,对他也不甚尊重。
小的时候还好,年纪大了,这种无形的隔阂便叫他越发的敏感了起来。
褚大锦是唯一一个对他还算不错的人,也知晓这位的许多心事,将他的那点儿情绪都看在眼里,可是作为一个做奴的人,他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一直到了去年。
刘氏入宫,一群宫人携着她们几个姑娘去拜见吴贵妃的时候,恰好撞见了去问好的建国公,都是年纪相仿,又都在深宫大院里头,如此两人便对上了眼。
褚大锦都不知道他们勾搭在一起多久了,反正等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这两人已经开始谋划起了逃出宫去远走高飞的事儿,他身为掌管宫禁人物出入的供奉,这事恰好便在他的职权之内。
老阉人禁不住这建国公的苦苦哀求,一时间失了智,当真便答应了他,趁着今日白天,悄悄地将两个人给送了出去,只是却没料到……
“没料到建国公之心,吴贵妃早有所感。”
小宦官接过了话茬:“早便遣人盯住了东宫,今日他们一有动静,贵妃便派我跟了上去。”
说着,还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在里头:
“谁知只是半日的光景,他们两个便,便,便做出这般苟且之事来!”
事情算是理清楚了,苏汴的脑袋却变得更大了。
赵老九生不出儿子,是他不想吗?
是他没有那个能力。
皇宫里的女人,不知道还有多少是在念着男人的,但说破了天去,这也不是给皇帝带绿帽子的理由。
赵构再不是男人,也绝对不可能忍得了这样的事情发生,若是被捅了出去,今日在这里的有一个算一个,通通都得死。
所以第一件事,就是绝对不能让皇帝晓得。
褚大锦和小宦官均是表示赞成,苏汴又吩咐道:
“可得看好了,这么大个活人,要是从皇城里不见了,你两个能脱得了干系?”
“褚供奉当好生劝慰,与他陈清这当中的厉害,叫他不管别的,老实做他的皇子。”
“而且……”苏汴咬着牙,“你给他说清楚了,今日过后,我便会叫人看好城中诸门,若是他执意还要如此,我的本事褚供奉是晓得的,他绝对出不了这城。”
剩下的话他没说,为了不把自己陷进去,他会在皇帝没找到赵瑗之前,就叫这位建国公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这是万不得已的做法,知道人家要成为未来的皇帝,讨好还来不及,怎么能够去威胁。
“反正我还是那句话!”
苏汴看着他们两个:“这事儿我可以帮忙出主意,出力气也行,但是不许与我扯上关系!”
“不然的话……”
他用掌刀在自己脖子面前比划了一下,凶意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