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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县衙大牢

  黑牢里是乱的不能再乱,几十个青年都在叫,吵闹声穿不过加厚的石砖墙,骂出去的话又原原本本传回喧闹者的耳朵。

  沉闷逼仄的牢房经过湿热的空气挤压,活脱脱成了蒸笼,里面的人更是坐立不安。

  “妈妈的,为啥就不和我一块杀出出去,非得要...哎,这下好了,关进了黑牢,全都得死。”

  “你跑,你上哪儿跑,你是没看到来了多少的兵。”

  “那也不能撂挑子干瞪眼啊。”

  “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把武器塞到袋子里带了出来。”

  ......

  “够了,再说下去也没用了。”李福蛋儿难得威严一次,出了这种事情,当家的压力更大,他蹲坐在茅草上,旁边就是昏迷至今的孙有田。

  “等你们大哥醒了,说不定有什么路子能保咱们一手,看到昨晚知县的袒护了吗,大哥告诉过我,县衙里现在有咱们的人。”

  “什么路子!兄弟们是没看到大哥昨晚怎么干的?这还是咱们的大哥吗?在臬司的人面前都吓傻了。”终于有人把心底话说了出来。

  “哎,大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被弗朗机人拿火枪指着头,也没见过他露怯。昨晚倒好,跟个城里小屁孩一样,就差哭出来了。”

  “明明可以装作海商和贡使试一试的,他却在那一句话不说,都把俺急死了。”

  听到兄弟们还是不满,福蛋儿也不多劝,兄弟们性子直,还得等他们撒完火了再想出路。

  现在福蛋只是无奈的转向躺在地上的大哥,握住大哥的手,确认他还有体温。

  天塌下来,有个大的顶着。如今大哥昏迷,二哥又不知道去向,只剩下自己,要路子没路子,要胆识没胆识,自己在船上能混到老三,全凭一张嘴皮子和厚脸蛋子。如今被打入大牢,成了县太爷嘴里的政绩,再加上省里的臬司衙门都来督查了,嘴皮子再能说也翻不了天了。

  其实孙有田已经醒来一段时间,准确来说是他身上的青年刘荣已经醒来,此刻正认真听着众人的抱怨。

  在他将醒未醒的时候,脑子里还是跪在地上被审判的场景,当时他是真的想解释自己案发前在教室上课,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可是当他抬头要对着刑警辩解的时候,发现审问他的竟是一个两鬓斑白,身着古装的老头,再一看四周好像是到了古代风情街。

  正当疑惑眼前奇怪景象时候,背后有人宣读了奇怪的罪名,然后就被拿刀抵着,直到吓晕过去。

  害怕啊,屈辱啊。

  从小到大都没被父母打过的孙有田,怎么可能战胜危急时刻本能的恐惧。哪怕是到了现在,手指还是不听得哆嗦。

  要冷静,要冷静,不论如何,现在被关了监狱,必须得静下心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才能救出自己。

  紧闭双眼,放松神经,刘荣开始长久地深呼吸。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牢房,幸亏是有人不停讲话,才不会陷入胡思乱想的抓狂之中。

  等到深呼吸几次,意识又完全清晰后,刘荣觉得终于能静下心来。

  昨晚被审问时不说话,之后又昏迷的人不就是我吗。什么时候成了这些人大哥了。刘荣觉得整件事已经超过了科学的范畴。

  被福蛋儿那双肥硕的大手抓住,又让他安心不少。不过他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继续搜罗着附近声音中有用的信息,极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先是吃了一份隆江猪脚饭,肉质新鲜,不像有毒,然后买一瓶矿泉水,喝之前举起来看了一圈,没有杂质,排除出现幻觉的可能;进教室之前特意看了两遍门牌号,没有走错教室,更没有走进横店影视城;最后听了两节线性代数,听着听着,脑子断片了。

  再次有意识时候就是被人踩在地上,啊,现在还能感觉左脸好疼,这也不是梦。

  陌生的地方,奇怪的人物,突然的传送,离奇的遭遇…

  那就剩下一种可能,就是穿越,还是魂穿。因为他能明显感受到这幅身体壮实了好几圈,从小到大,他都是那种瘦瘦高高的竹竿。老爹倒是希望他壮实一点,可是他就是怎么都吃不胖的体质。现在这副身体,他只要愿意,就能一个后空翻起来吓周围人一跳。

  正巧最近迷上一些明朝野史,不会就这样机缘巧合和书中人物链接上了吧。

  想到这里,刘荣还在装作一副昏迷的样子,不过他心里已经捶胸顿足了不知多少遍,为啥看的不是朱元璋,不是永乐大帝,甚至魂穿到朱祁镇身上也能有一番作为的吧。偏偏自己魂穿到一个草民身上,还是被打入大牢的刁民,而且这个桥段他也没印象。

  不过后悔是于事无补的,还得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才有可能求解。

  “昨晚那个踹倒我的人,嘴里念叨着大明律,走私什么的,还有穿袍官员告诉我商人,贡使......”这些词语在脑中排列组合,凭借些微的历史经验,刘荣得到自己的结论。

  自己魂穿的这个人可能是海上势力头目,具体是走私,还是海贼就不清楚了,唯独不会是遵纪守法的外国贡使,满屋子闽南方言我是听的懂的。

  剩下的问题都是细枝末节了,靠慢慢听出蛛丝马迹,效率还是太低,刘荣打算以他们大哥的身份问出更多有用信息。

  孙有田核心一挺,刷的一下坐了起来。黑暗中突然来这一下,把旁边的李福蛋儿吓了一跳,“哎呦,我的天,大哥你可算醒了。”

  李福蛋这话一出,刚刚还在争吵的众人一个接一个闭上了嘴。

  看来自己真就成这些人的大哥,不过大哥分量这么重吗,孙有田内心惊喜,这样是不是可以直接让命令这些人回答自己的疑问。要是问题太离谱,被人怀疑,就说是被砸到脑子,砸傻了,砸失忆了,他是这样准备的。

  于是孙有田润了下嗓子,一本正经的腔调问到:“你们说,现在当朝的是哪个皇帝?”他并没有选择摊牌,告诉大家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实。孙有田心里清楚,哪怕是他那个年代人,也没人会信穿越者这回事,毕竟互联网上那么多自称秦始皇的人一直都没得到资助。

  更不用说自然科学相对不发达的古代了,与其绞尽脑汁解释被当做失心疯,倒不如借着大哥的威严问个水落石出。

  “当朝皇帝,嗯~。”只听出有人正在琢磨,倒不是他们粗鄙到这都不知。只是这种问法像是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的隐士一般,让人摸不着头脑,正常生活的百姓哪个不用皇帝年号。

  “正德五年了,大哥。”有人觉得孙有田应该在是问这个时间。

  “正德?正德皇帝好啊。”

  “好?皇帝老儿有几个好的。”旁边有人绷不住了。

  “圣恩没享受到,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倒是被皇亲国戚强占了,要不咱们为啥会沦落到海上亡命。”

  兄弟们搞不清楚孙有田在想什么,只觉得他和昨晚一样神神叨叨。

  这声好是孙有田说给自己的,他知道一点,隆庆开关之前,正德年间对海洋贸易包容度最高,往前看,在大明朝贡体系的优渥回报下,各国贡船慕利而来,到了正德皇帝时,已经多到要加以限制的地步,这中间的贡船假假真真,有鱼目混珠的可能。往后看,还没有发生宁波争贡,和倭寇大劫掠的恶性事件,沿海设防还没到嘉靖朝那个程度。

  这么来说,死不承认罪行,而是装作语言不通的外国贡使或许有一线生机。

  孙有田继续发问,他想听听这群人的智慧。:“你们说,现在要怎么干,才出的去。”

  在黑牢里,静悄悄没有人回答,他们先想到的就是越狱,可惜实木栅栏踢上去像铁一样梆梆作响,没有工具,别说凿穿墙了,连脚下的硬土也挖不了一点。

  “牢里有谁能说番国话的?”

  众人支支吾吾,这让孙有田感到奇怪,怎么出海经商的船队都没有翻译的吗,难不成自己真处在贼窝,这群人是做生意不需要开口的零元购海盗?

  还是旁边的福蛋儿提醒了他:“大哥,小五,小六昨晚没有下船,现在也不知道是逃出去了还是被关在其他地方?”

  “哦?他俩?”孙有田猜测这俩人就是船上的翻译。

  “啊呀,头好痛啊。”即使没有人能看见,孙有田还是开启了卖力的表演。

  “昨晚被那狗东西砸到脑袋了,现在好像失忆了许多,好多事情想不起来了,小五是哪个航线的,小六又是哪个航线的?”

  “啊?失忆,离魂症吗?”这让福蛋儿十分震惊,本来还打算问下昨晚大哥昨晚‘按兵不动’的原因,这下好了,估计大哥自己也说不上来了。

  “小五是咱们南下去暹罗的翻译,也跟着会一点弗朗机人的话,小六则是之前扶桑那里过来的弟兄。”

  和古人交流还是不那么顺利,孙有田依稀记得暹罗是东南亚的国家,好像是现代的泰国,而弗朗机人听名字像是某个欧洲国家,只有扶桑,他可以确定是小日子国。

  “你是说小六是日本,啊不,扶桑人?”

  “小六之前说过,先辈逃离战乱,举家偷渡到我们大明国讨生活,慢慢就能说两国语言。”福蛋儿如实回答,不过心里有点苦笑,看来大哥记忆缺失的有点多啊,兄弟们的身世都不记得了。

  孙有田也是内心发笑,听古人叫国家名字也有一番趣味,天朝上国的尊贵不光让皇亲贵族引以为傲的,就连小小百姓也自豪的叫自己为大明国,这就是出海见过世面的自信吧,就差把扶桑叫成倭国了。

  “那小六平时出海会带故乡的信物吗?”

  “这可真不少,每次去扶桑卸货,这小子都要跑出去几天,然后带回来一堆扶桑的服装特产,说是带回去给爹娘,还问我要不要买一套。我寻思那不是仿造前唐的大黑袍吗,裁制和花纹怎么跟我大明朝的衣服比。”牢房角落传来这一长串吐槽,听起来还挺了解小六,也还有点文化。

  “哦?”这个回答让孙有田惊喜,“这么说,船上会不会放有扶桑的东西。”

  “有,这点真是烦透我了,我和那小子船上同间同铺,那家伙非要带回来鲍鱼干,海参,还有什么水獭猞子皮啥的弄的满屋子腥臊。”角落里那人继续吐槽。

  “不过他也干过人事。大哥,你难道不记得,船楼大厅的堂桌上横放的三把撒金鞘太刀?”就是他从扶桑购来的,听说花了十好几两银子。

  “扶桑太刀!”孙有田惊叫出来。他心里清楚,想要装作贡使,单靠一两件外国货是根本没有说服力的,像勘合这种高级凭证又是根本不可能会有。只有拿佩刀,玉器这类身份象征作为信物才能唬住人。

  撒金鞘虽然没见过,但是听起来就比较高级,又被摆在大堂里。到时候自己只需要胡编乱造是某某大王的佩刀信物,穿上小六的衣服,再飙几句日语,说不定自己真就把日本贡使装成了。

  “大哥,是想假扮成扶桑贡使吗?”李福蛋儿问到。

  “对,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你说咱就靠船上这几样扶桑货,没有文书能装成吗?”

  福蛋儿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最近贡船到港口没那么严格,好像就在咱们上次出港的时候,朝廷的风向变了,正德皇帝批准贡船可以不分贡期,随时贸易了,核查的手续没那么复杂了。至于扶桑那边,整天打仗个没完,多少个小国,谁是谁的贡使也说不清,胡编乱造个国家说是第一次来估计也行。”

  又有人补充道:“大哥,我还听说,有姓张的商船上次从琉球回去就带了几个本地人,挂着琉球国的旗子大摇大摆去市舶司报道了,沿着九龙江一路向上卖货,也没人去查,羡慕死人。”

  大哥和三哥都在想办法了,黑牢里的弟兄呜呜渣渣,开始建言献策了。

  “有啥好羡慕的,你是不知道现在贡船到市舶司要交十分之三的税,货物当场给就你抽走。你以为花钱买了船引沿江北上就行?沿途多少桥梁,浅滩,处处设卡,课税局的大太监可喂不饱啊。”

  “咱还怕交税?番物三倍利润打底,怎么抽分都有咱们赚,还能落个好名声,安稳贸易不好?要我看,做生意还得细水长流。胡椒利润不够赚咱们下次就带象牙,香料回来,要不了几年,兄弟们个个都腰缠万贯。”这还没说能放出去呢,就有人开始大谈特谈以后规划了。

  “要我说装成贡船不难,现在好多贡船都不进京城了,皇帝老儿死要面子,贡品还要高价买下,说是什么天朝国恩,结果听说现在朝廷也没钱了,有的贡船直接和私商做买卖。进了国境,没人管他到底是上不上贡。都不用见朝廷了,只要花钱打点好地方官,咱们做走私的也能乌鸡变凤凰。”

  孙有田认真听着兄弟们的高见,这可比教科书里听到了寥寥数语更有帮助,高贵的朝贡和沿海的管控当时竟然有这么多猫腻。

  “对了,大哥,咱们县衙不是也有人吗,听说这一年多来来陆陆续续收了咱白银快万两,还能想起来不?”福蛋儿问出来最关键的一句话。

  有了扶桑信物的准备,又听了兄弟们一番分析,孙有田本来就充满信心,竟然还会有人相助,这下真就大喜过望了。

  稍微平复了心情,孙有田打起了顺口溜:“沿海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多钱,养了这么多人,不就为了这一天?”

  “好好好,好诗,好诗。”黑牢里是此起彼伏的叫好声。

  孙有田自己都没想过抄的顺口溜都能被吹捧,看来兄弟们文化水平普遍不高,又都到了兴头上。

  “那我再给大家带来个好消息,扶桑话我能教大家,这样咱们装贡船的计划一定能成!”

  “大哥还会说扶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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