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一声大喝,震的他身前的两个辽人仿若灵魂出窍也似。被他用力一扯,下盘就瞬间一松,竟向着牛皋踉跄的扑过去。
寒光只在空中一闪,两颗大好头颅就冲天而起,飞溅四射的鲜血喷涌而出,洒了大半个院子。
外间骑马那辽人当即就大骂一声,探手就从马背上取下一张长弓来。但他手中的羽箭还未搭上弦,自身就似有所感一般向旁侧急速弯腰下去。
一支羽箭瞬间划破空气,将他头顶的皮帽刺透,连带着向后飞去,使他脑顶的髡发霎时就裸露出来,让其显得愈发狰狞。
骑马辽人惊魂未定的探起身,正好看见隔着绰绰人影的远处,韩哲一手持弓,另只手又从箭囊中取下一支羽箭来。
在另一侧,岳飞已经弃弓抽刀,正自下而上一刀将一辽兵的脸颊劈成两半,正巧看见韩哲这一箭,心中虽异常惋惜,但还是大声夸赞。
“衙内好射!”
此时此刻,因为牛皋冲杀上去将整个院门堵住,王贵和张宪已经上去和院内辽人拼杀在一起。
而院内的几个辽人又来不及弃矛换刀,人数虽然在优,但处处都受束缚,反而瞬间就又损失了两条人命。
院子外面,岳飞一人持刀独战三四个辽兵,但辽人都是长矛,他仅一柄手刀,一时竟只能僵持住。
“岳大哥,接住!”
韩哲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岳飞握住身前一杆刺过来的长矛,只是大力一扯,就用其将旁侧的另外两杆长矛格挡住。
这个时候,他才得空向那边看过去。
韩哲不知道在何时,也已经翻入院中,正矮身躲在一立柱后面。在看见岳飞因为兵器而受限之时,就顺手将地上的一杆长矛拾起,给岳飞抛了过去。
岳飞见此,当即就低喝一声,手中短刀抵着矛杆向上一推,竟就将几个辽人向后推阻了过去。
而后,他瞬间就弃刀接矛,一个横掠,就将周遭瞬间清空出一个空旷之地。而那柄长矛在他手中,就如一杆大枪,舞动如龙,大开大合,骤然就挑了两个辽人的脑袋。
不过只是突然暴起,这院里院外的辽人,就已经被杀掉大半。
那骑于马上的辽人眼见几人难缠,就是高声一挥手,围在他周围的三两个辽人都瞬间跃上马背,要调转马头撤离此地。
他们这般举动一出,余下的辽兵都有些惊慌,各自都叫嚷出声,一时竟有些慌乱,霎时就被已经染了半身血的牛皋放倒一个。
但比他们更惊的,却是韩哲和岳飞。
眼见几人要逃,岳飞手中的长矛瞬间就重力弹在院外剩下一辽人的头上。也不管那人死没有死,就快步向前,持矛向前一抛,将马速还未提起来的一个辽兵整个透穿,使其当即就身死气绝翻身落马。
而还在院中的韩哲,也一个助跑跳到一腐坏木桩之上,屏气凝神,一箭射落其中一人。
但虽然如此,剩下几人的马速也提了起来,瞬间就向村外逃离出去,韩哲再射一箭,也只是给其中一人的后背带去一处伤口。
院中再高声惨叫了几声,剩下的几个辽兵尽数身死,软瘫在地。
本就不大的小院,此刻随处都是飞溅的鲜血,院门口更是有汩汩流出来的人血汇成一条小溪,向外淌出去。
牛皋的左臂受了一矛,斗大的伤口同样也是血流不止,但他只是粗略包扎,满不在乎的将已经有些卷刃的铁刀扔掉,重新拾起一柄辽刀来。
王贵和张宪也各有些伤处,但要比牛皋轻微得多,几人都喘着粗气,脸上身上都是血。
汤怀在最后才加入战团,身上血迹最少,这会收拢了几匹院外的马匹,牵了过来。
岳飞沉沉的看了眼那几个辽人逃离的方向,回身看见方才被他用矛砸在脑顶之人,血水夹着脑浆混杂的洒在地上,已经不成人样。
他将地上的手刀和长矛都捡了起来,大步走进院中,也正看见韩哲向他看过来。
“辽人大队骑兵都在周遭,必须马上离开此地!”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再然后,韩哲就冲岳飞点点头,将角弓背回背间。
余下的马儿除了四散逃离的,尚且还剩有七八匹围在着院子周围,都被瞬间收拢起来,各自拾几柄兵刃长矛,就都翻身上马。
张姝居然异常镇定,她虽然一直远离战局,但心思一直放在韩哲身上的,看见韩哲安然无恙,就将马儿牵了过来。
“牛蛮子,还走的动吗?”
岳飞骑在马上,看见牛皋胳膊上缠绕着的布巾都已经被鲜血浸透,眉头稍稍一皱。
牛皋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嘿了一声。
“这点小伤算得了甚么!俺老牛还能再杀几个辽狗!”
张姝的骑术虽然不好,但也是骑的马的,被韩哲在旁边紧紧贴护着,此刻看见牛皋的模样,韩哲就不自禁的哈哈一笑。
“牛兄弟真是骁勇之士,既然如此,咱们就快快动身吧。”
这些余下的辽骑马儿身上,都配有骑弓箭囊,加上几人又各自捡备了兵刃,可以说是突然就兵甲充足了。
那逃离几人都骑马,就算辽人大队已经走远,赶回来的时间也只是片刻之间,由不得几人多想,当即就一齐策马向外。
“韩衙内,你精通涿易地理,我们该向何处去才好?”
他们虽然向村外离去,但却并没有清晰目的,竟只能下意识的跟着韩哲的身后,岳飞瞥见韩哲的方向与涿州明显相反,就下意识的出声询问。
“他们大队人马必然是向南而去,西边易碰见涿州守备之军,这大队骑兵又恐其纠缠,咱们向东渡河而去,先摆脱了辽兵追逐再说!”
韩哲回过身,用手中马鞭向前面一指,大声回到。
岳飞皱起眉,一时也只是暗自催马向前,沉思不语。
牛皋的声音却是略显惊讶的响起,叫嚷出声。
“去东边!这不更陷入辽人腹地了?”
岳飞此刻毕竟还年轻,一时没有想通关键处,牛皋这么一叫嚷,才恍然过来。
如今他们在这里杀了十数个辽兵,辽人大队人马又在附近,若是再向西向北或者向南而去,恐怕只会陷入层层包围之中,而东面虽然也是辽境,但反而辽军更少,也才好摆脱掉辽军追捕。
至于再去涿州,此刻必然已是极难,不如向东过去,或许还能择法迂回折返过来。
心中如此一念,岳飞就大手一挥。
“听韩衙内的,咱们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