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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虚与委蛇,防守继续加码

皇兄,我来助你复辟 夏冬风 5214 2024-11-15 08:55

  “于卿,何事让你这般着急?”

  朱祁钰看着慌慌张张的于谦,很是不解。

  在他一贯的印象中,于谦是属于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那种人,可现在他却一反常态,这倒让朱祁钰有些好奇起来。

  于谦悄悄翻了个白眼。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话直说不好吗,非要在这里做表面工作。

  “陛下对臣的褒赏过于优渥了。臣才疏学浅,侥幸列位六卿,已是出乎臣所预料了。现在兵事未宁,国家多难,正是人臣效死之时,臣下岂可贪恋犬马微劳之功?可陛下今日又加授臣少保、柱国,臣愧不敢当。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仍令臣以旧职提督军务,如此,臣方可尽心用命。”

  “哦?”朱祁钰看向于谦,“朕还觉得委屈你了。现在整个国家的军国大事都托付在你身上,俗话说得好‘欲承其重,必戴王冠’,于卿要是坚辞,怎对得起上上下下守城的二十万将士?”

  “朕不同意!”朱祁钰直接驳回,“于卿还有何事?”

  于谦沉默了一下,但也没有再推辞。他也明白,现在这个情况容不下他搞三辞这种花活。

  “臣收到了准确消息,也先已经派人将上皇从良乡方向送回大漠了。”

  “好事啊!”朱祁钰的郁闷情绪一扫而空,“这不是说明瓦剌要退兵了嘛!”

  “是呀!”于谦脸上也难得地带上了笑容,“天佑我大明啊!”

  “嗨,对了,朕打算给也先和伯颜帖木儿二人写封信,于卿看看。”

  朱祁钰便把自己写的那封信递了过去,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于谦,等着于谦的评判。

  于谦接过,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说道:“陛下若是这样写,只怕是会有些不妥。”

  朱祁钰不太明白,问道:“于卿觉得哪里不妥当?”

  于谦拿起信纸,面向朱祁钰,边展示边指出其中的问题。

  “此处用语不甚妥当,也先毕竟只是瓦剌部太师,而不是他们的头。”

  “此处语气上可以再硬气一点,虽然现在依旧不可小觑瓦剌,但他们无理在先,现在又着急撤退,现在正要痛打落水狗。”

  “此处……”

  “这里……”

  朱祁钰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本来就没写多少的信就这样一点点地被标满问题。

  于谦终于说完了,朱祁钰忐忑地问道:“还有吗?”

  “依臣所见,没有了。”

  于谦说着的时候还在心里暗想,陛下是什么时候写的这封信。

  自己刚刚虽然指出了不少的问题,但是其中的大部分都是无关痛痒的小问题,只是因为这信是陛下亲自写的,才需要格外注意这些细节罢了。

  就不该当皇帝的朱祁钰:…………

  朱祁钰说道:“那就这样送出去?还需要送什么其他的东西吗?”

  于谦作为主战派,虽然年纪已是不小,但还是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臣以为也先收到此信必然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气无处撒,不如送他们点弹丸吃,给他们降降火。”

  “于卿送的礼好啊,朕都能想到也先收到礼物时的惊喜表情了!卿快去准备吧!”

  于谦得令,先行出宫布置防御,以防止瓦剌临走前的反扑。

  如果瓦剌真的不知天高地厚地冲上来,于谦已经准备好了一份大礼,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个福分消受了。

  现在兵部武库中还存着数十尊火炮呢,到时候这东西一出,定能让瓦剌撤退时不敢再回头看一眼京城。

  …………

  送走了于谦,朱祁钰又看起了这两日积累的折子。

  要说这内阁的确敬业,无论城外打的有多猛烈,他们每日照常上下班,风雨不误,为朱祁钰处理政务提供了许多有益借鉴。

  尽管内阁在京城防守问题上一言不发,但是陈阁老至少没让内阁丢掉本职工作。

  “官,官,官,”朱祁钰边看边嘟囔,“还是官、官、官。”

  “果然,就算战况再紧急,该升官的一秒也耽搁不了。”

  朱祁钰看着看着就烦躁了起来,对外面叫道:“舒良!舒良在不在?”

  舒良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提了一个食盒。

  自从昨日打退瓦剌后,王诚就向朱祁钰提出在身边留下一人侍候的建议,被朱祁钰爽快地采纳了。

  今天值班的是舒良,见到于谦进来后,他自觉地退了出去,向膳厨房催饭去了。

  战争期间,由于西直门被封锁,玉泉山的水送不进来,宫里最近的饭总是少了那么些味道。

  好在朱祁钰有言在先,战事期间,一切从简,这才没让厨师过于担心。

  朱祁钰看到舒良,笑着问道:“刚我跟于少保说话的时候,你怎么出去了?”

  舒良提着食盒,惶恐着拘谨道:“小人知道皇爷和于少保在商议军国大事,小人不敢妄听。”

  毕竟舒良刚侍候朱祁钰没多久,性格又不外向,又没有像王诚那样深得朱祁钰信任,自然是不敢在朱祁钰议事时站在他身后的。

  朱祁钰从舒良僵硬的手里接过食盒,在舒良错愕的眼神中说道:“你没必要这样,如果连你都要避着我,这宫中我还能相信几个人?”

  舒良很是感动,说道:“小人知道了,小人以后一定紧跟皇爷左右,皇爷需要奴婢办的事,奴婢一定全力完成,让皇爷满意。”

  朱祁钰打开食盒,赞许地说道:“这才对嘛!你都不在朕旁边,朕想用人都没有办法。”

  舒良保证道:“奴婢记住了,今后一定不离皇爷视线。”

  朱祁钰开始吃饭,他不经意地问道:“你到朕这儿之前是哪儿的人?”

  “内官监,小人是先前是内官监奉御。”

  “内官监?”朱祁钰捏着筷子,使劲地吃了一口,“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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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谦这时可没时间吃饭,他正在武库监督运送火炮。

  石亨在旁边问道:“于公,可是有大行动?”

  于谦看了他一眼,笑道:“放心吧,武清侯,厮杀少不了你的。”

  石亨这时倒是扭捏了起来,说道:“于公,末将倒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武清侯但言不妨。”

  “末将的侄子叫石彪的,前几日奉诏入京,还请于公多关照关照他。我这侄儿天生勇猛过人,是一员闯将,今日就参与了对瓦剌的追击,于公只管放心用。”

  于谦倒是没有急着答应,说道:“武清侯,你也知道,兵家大事,马虎不得,我不太了解贤侄,一次胜利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不如一会儿到兵部详议?”

  石亨只能同意,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于谦只要敢放到兵部会议上讨论,石彪就一定会被派活,他石亨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石总兵?”于谦这时叫着石亨,“这几门炮摆到哪里合适?”

  “德胜门?”石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于公可是要炮轰瓦剌大营?”

  “对,我于某人非要给那也先一点颜色看看。”

  “可是,上皇还在——”石亨试图提醒于谦。

  “走了,细作来报,也先已经将上皇从良乡送走了!上午收到的消息,绝对可靠!”于谦说道。

  “好啊!”石亨也激动起来,“就德胜门,咱们打他一个出其不意!”

  “石总兵,到时候出城掩杀就靠你了!”

  “放心吧于公,我石亨办事,肯定没问题!”

  “这样,”于谦沉吟着,“我把鲁瑄调给你,他也是一员猛将。毛福寿那边……”

  说道毛福寿那边,于谦只能表示深深的无语。

  昨天上午还没事,甚至能够出城救援彰义门的高礼在下午就崩开了创口,动不了了。

  “高礼这人,被箭射中了还不休息,现在倒好,成麻烦了。”石亨也埋怨道。

  “毛福寿需要一个稳重的人,不如把锦衣卫吕贵调过去署都指挥佥事,来代替高礼的位置?”

  “于公,这可是锦衣卫,天子亲军!”石亨忍不住道。

  “无妨,大局为重,现在不能拘小节。”

  “就这么说定了,我估计瓦剌明天就走,我们未时开打。”于谦最后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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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祁钰看着今日通政司送上来的奏疏,又感叹了起来。

  朝廷内专注副业的人很多呀。

  像吏部尚书王直,他的工作范围早就不局限于吏部了。

  他请求增设各城兵马指挥十员,理由是加强对城外自己抱团抵御瓦剌的百姓的管束。

  内阁给了完全赞同票,朱祁钰也不能多说什么。

  如果说王直跨界是年老经验足的话,下面这位真是惊艳到朱祁钰了。

  尚宝司丞夏瑄提出了夜袭的建议,还搬出了杨素治军的例子。

  尚宝司是干什么的呢?

  这个机构是掌管宝玺、符牌、印章的,怎么看都跟军事搭不上边。

  何况夏瑄提的建议,朱祁钰看了都想笑。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外行人了,这简直就是看了点野史就会上场杀贼了。

  然而,内阁依然给了赞成票。

  朱祁钰不禁头疼起来,这夏瑄一套一套的,有论点有引用有原创,很难不让人信服。

  但他可不吃这一套,于是在上面批:总兵官采优者而行。

  至于什么是优,这就由总兵官来评判了。

  朱祁钰相信,以众位总兵官的本事,还不至于到采纳一个尚宝司丞意见的地步。

  下一本又是言官的本子,而且是提督城防,吏科给事中程信的奏疏。

  朱祁钰瞬间来了兴趣,程信在一线一定掌握了大量一手资料,说不定能爆出什么惊天大瓜。

  “这群人,给这儿保船避战吗?”朱祁钰看着看着,火气就上来了。

  程信的这份奏疏,可谓是一应俱全。

  前日被于谦暗示过后,程信便开始准备这份折子了。折子上不光披露了将领坐观成败的现象,还将守城军士民夫的现状描述地惨不忍睹,谁看了都要落下眼泪。

  “舒良,务必把这份折子送到于少保手里,命兵部从速议出章程上报。”

  舒良费了好大的劲,在城中转了小半圈后才在德胜门外大营中找到于谦。

  于谦此时正一身戎装,金盔铁甲,指挥着放置火炮。

  “于尚书,”舒良气喘吁吁地跑到,“皇爷让小人把这个给你。”

  于谦接过,拿在手里,却并没有立即打开。

  他对舒良说道:“我一会儿在这里亲自指挥,难保瓦剌不会冲过来。这份折子我会交给其他人,今天晚上肯定会给陛下一个交代。”

  舒良听毕,行了个礼,便回宫复命去了。

  于谦在大营中站定,对神机营统领说道:“准备放!”

  这位神机营统领是在昨日武兴战死之后以署都指挥使的身份临时指挥作战的,怀着对死去都督的悲痛和对瓦剌人的仇恨,跑到了战位上,喊道:“各营准备——点捻!”

  一瞬间,炮声隆隆,一排火炮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几十发炮弹向瓦剌大营倾泻而去。

  正在营中收拾准备撤退的瓦剌人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晕头转向。

  炮弹打在瓦剌大营中,造成了很大的混乱。

  瓦剌人纷纷拥挤着向外跑,有些倒霉的瓦剌人被推倒,在同伴的踩踏中绝望的死去。

  有些人恰好被炮弹砸中,顿时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散落在地。

  中军帐中,也先看到这个情况,已是坐不住了。

  他对身旁的亲兵说道:“快去让大家都稳住,不要慌张,几发炮弹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然后他就看着冲入人群中的亲兵恰好被一发炮弹砸中,从此失去了踪迹。

  瓦剌此时已经彻底乱作一团,群龙无首的瓦剌人拼了命地向外跑,试图躲过明军的火炮。

  可明军怎么会给他们机会?

  石亨等人在听到第一声炮响后,就已经蓄势待发了。

  在炮轰即将结束的时候,石亨骑在马上,带头往前冲去。

  “杀——”

  而就在冲出营帐的瓦剌还在庆幸自己跑得快时,石亨等人已是到了。

  一时间,明军如入无人之境地在阵前冲杀,许多瓦剌人刚出来就已经莫名其妙地成了刀下亡魂。

  石亨见到瓦剌营帐渐渐稳定下来,见好就收,喊道:“各营不要恋战,收兵回防!”

  当也先稳定人众,出营查看时,留给他的只有一片浸透了血与肉的土地。

  “石亨这厮,我有朝一日必要杀之来祭奠我族猛士。”

  也先回头,对着主要将领说道:“此战损失太大,我们今夜就撤,回去时再抢掠几个府县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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