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锦衣卫反应稍迟了些,只觉眼中酸涩疼痛难忍,“啊!”一声弃了手中绳索蹲在地上双手捂眼不迭声地惨叫,趁此功夫田守业已一跃而出顺着河道向下游跑去!一个年轻应试者被锦衣卫掀翻在地,他手脚并用拼命地阻挡着对方伸过来的手:“不要抓我!我想当锦衣卫!”另一名身材高大的应试者飞起一拳将锦衣卫打倒在地,他刚将躺在地上的应试者拉起,斜刺里另一名锦衣卫挥拳打在他的腰眼上,那人踉跄着向后跌倒,锦衣卫狞笑一声挥舞棍棒向其逼近。
只听身后急急踩水之声,田守业怪叫一声腾空而起,一脚将这名锦衣卫踹得向前飞去!他落在地上不等喘息,揉身前扑抱住另一名锦衣卫的双腿在水中就地翻滚,那名锦衣卫猝不及防之间被带翻在地。田守业伸手拉起倒在地上的两名应试者:“发什么愣!快跑!”
两人如梦方醒,跟着田守业顺着河道向下方跑去。被泥沙糊眼的两个锦衣卫将脸从水中抬起,眨了眨眼确信眼睛无事方才舒了口气,回头看向首领:“这小子挺狠,还追吗?”首领望着三人逃窜的背影咂咂嘴:“你们去追别人,这仨人交给我。”
前行中的田守业忽然停住,两手抓住走在前方的两人,两人不解地回头看向田守业。田守业将食指竖在嘴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慢慢伏下身体趴在草丛中,并示意两人照做。两人互相看看,虽然不明白田守业的用意,但鉴于刚才他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还是乖乖照做。
片刻后窸窣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四人搜索小组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小组拉成散兵线呈锥形向前推进,停在三人不远处。那两名应试者互相看看,又看向田守业,田守业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小组的动作,其中一人道:“刚才那几个兔崽子呢,怎的消失了?”另一个像是首领的声音回道:“不要轻敌,今年应试者中可是有几个好手,小心阴沟翻墙。”前面那人嗨了一声不再说话,散兵线继续向前推进,脚步声越来越远。
待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左手边应试者便要翻身站起,早被眼疾手快的田守业一把按住,面对对方投来的疑问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出现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左后方:“当真没有人,难道真是老子看错了?”
田守业明显地感觉到那名应试者的身体一僵,脚步声再次远去,三人这次都不敢有丝毫动作,只是静静地蛰伏着,不知过了多久田守业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起来吧。”两人长舒一口气翻身坐在地上,左手边那人道:“感谢兄台执手相助。”后手边那人也不迭声地道谢。田守业有些不好意思,逊谢两句后转移话题:“两位怎么称呼?”
左手边那人话比较多,讨好地笑着应道:“小弟叫沈一放,旁边的这位叫张定有,我俩都是日中坊的。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田守业——你们还是叫我守业吧。”
虽然天色黑暗,但仍可见这张定有面目清秀,他抱拳道:“感谢田兄仗义出手,在下没齿难忘。田兄智谋武艺皆为上乘令我等大开眼界,若日后有缘还望田兄不吝赐教。”
田守业老老实实地回道:“我也仅是寻常把式,算不得精通,张兄谬赞了。”他本意是想单独行动,经过这一番攀谈自然也不好撇下两人,他起身道:“两位可知我们现在身在何处?”
沈一放和张定有齐齐摇头表示不知,田守业便道:“顺着河流走吧,起码我们能下山。”对于他的提议,沈张两人自然不会有异议,三人这便起身沿着河流而下,这一路上三人保持着戒备,直走到天已蒙蒙亮都未再发现敌踪。走不多时只见河道陡然变宽,汇入前方一条宽约二十余丈由北向南流经的河道,河道之上架有一座石桥,开有三孔,桥头立一石碑,写的正是:济善桥。沈一放站在河堤上向远方眺望片刻后低呼道:“这是沙河!”沈一放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发足向木桥奔去。田守业和张定有相视一笑,拔足向沈一放追去。
伴随着“轰”一声巨响,尘土飞扬间沈一放的身体被巨大的爆炸气浪抛到空中,划了道弧线重重地落在地上!几乎是同一时刻一名锦衣卫冲破尘土向田守业和张定有掩杀过来,正是先前被田守业打中鼻梁的那名首领。田守业环顾四周,除了杂草外几无可以用来防御的兵器,转瞬间那名锦衣卫已迫至眼前,挥起手中碗口粗细的长棍便砸向田守业,田守业慌乱之间举手格挡,肉体和木棍相交的一刹那田守业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响彻在黎明的天色下!
张定有转身向后跑去,被锦衣卫挥棍点在腿窝,他踉跄两步栽倒在地。躺在草丛中的沈一放呻吟一声后从昏迷中醒来,他晃了晃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腿间传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打起了摆子。田守业忍痛站起一步步挪向沈一放,锦衣卫拖着长棍原地不动地看着他,田守业似无所觉,他撕开沈一放破烂的裤脚查看着他的伤势,沈一放哆嗦着声音:“我的腿......”
田守业轻舒了口气,安慰道:“放心,幸好没有断,只是骨头有些错位。”他转回身愤怒地看着锦衣卫:“有必要吗?这仅是一次招录考核而已,有必要伤人性命吗?”
锦衣卫指指自己的鼻梁:“兔崽子你把我伤得可不轻,要不是这个傻子,”他指指地上的沈一放:“今天死在这儿的就是你。”他拖动着长棍向田守业逼近:“知道得罪锦衣卫的下场吗,今儿个爷教你重新做人!”田守业慢腾腾地起身,挪动着自己的脚步,小心地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锦衣卫的脚下不丁不八,他晃动了两下身体,忽然摆动大腿当胸蹬了过来!田守业敏捷地后退躲过,锦衣卫狞笑一声将长棍抡起,向田守业头顶灌了下来!田守业再退一步,头上豆大的汗珠已经流了下来,显然刚才那一下伤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