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守业嘿了一声还未及答话,一名密探闯入值房禀道:“发现宋旸行踪!”
田守业和周鹏被这个消息刺激得一激灵,回身盯着其气喘吁吁的密探:“什么地方?”
鬼市之中,宋旸走不多远已察觉到四周有异,几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若即若离地跟着他,逐渐缩小包围圈,并有意将宋旸压迫出人群。宋旸心下大惊,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人盯上的,但是却已意识到危险。眼见火神庙在前方不远处,宋旸忽然发足狂奔向庙门跑去,那几名男子眼见行藏已露,便也不再伪装,纷纷拨开人群拔足向宋旸追去。
宋旸五体不勤,勉强跑得百丈便累得自己气喘吁吁,一颗心脏似乎要跳出腔子,眼看庙门将近正自欣喜间忽听背后恶风阵阵,追击者一脚踹在宋旸后背,宋旸瘦弱的身体如断线风筝飞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田守业和周鹏一入鬼市便被那名尖嘴猴腮之人扯到一旁,抱拳禀道:“小的侯五,忝为北司校尉,见过两位大人。”
田守业急道:“人在何处?”
侯五道:“大人随我来。”他当先开路拨开人群,此时天色渐明,有的货主已收了摊打道回府。田守业四下不见宋旸踪迹,不免露出狐疑的神情,那侯五察言观色忙道:“大人莫要心急,您跟小的走,准保能找到他,”说到此处不无得意地道:“小的天生嗅觉灵敏,不论多么细微的味道在我面前经过,我都能辨识出来。适方才小的借故抓了那人一把,手中香粉已抹在那人袖口。咱们寻香便能将此人找到。”他的鼻翼微微翕动:“大人,这厢来。”
田守业瞧得目瞪口呆,周鹏忍笑道:“锦衣卫里卧虎藏龙,奇人异事繁多,有空慢慢了解。”
走不多时忽听前方一阵喧嚣,侯五三人忙加快脚步挤入前方围观的人群,只见一群壮汉正推推搡搡地向外走,另有一名浑身血污的男子无力地依靠在两名壮汉的臂膀之间,也不知是生是死。此时天光已经能看得清对方长相,正是绘影图形中那人,侯五着力瞅了瞅方道:“那便是大人要找的人!”
田守业正待与周鹏合计,忽觉身旁人影一闪,周鹏硕大的身躯已跃入场中阻住对方去路:“锦衣卫办差,将人放了!”哄一声人群四散奔逃,众人久在京城,自然晓得锦衣卫的厉害,唯恐趟了浑水。对方起先也是一惊,对视几眼后忽然发一声喊,头前三名健壮汉子拔出腰刀齐齐向周鹏杀将过来,另有一人将宋旸背在身后,在三名同伴的护持下向侧前方逃窜!
周鹏眼睛眯了起来,摘下朴刀将刀鞘扔在一旁,此时一名壮汉已杀奔眼前挥刀便砍,周鹏举刀格挡,两刀相交发出嚓的一声脆响。周鹏人随刀走绕到对方身后,飞起一脚正中那人的屁股蛋子,那人哎哟一声摔倒在地。此时那两人也已杀到,急急挥刀向周鹏砍来。
田守业跃入战团,挥刀挡开劈向周鹏的一刀,对方虽然人高马大,但拳脚功夫倒也稀松平常,被两人三下五除二放倒在地。回身再看逃窜的四人已逃到了崇文门大街上,此时天光大亮路上行人渐多。逃窜的四人挥刀劈砍:“他妈的,滚开!”“别挡老子的道!”
行人惊呼出声,纷纷四处走避,有那一时未及反应的便被劈砍在地。田守业从后方急急追上,看到眼前一幕不禁咬牙骂道:“畜生!”使出吃奶的劲向四人追去,眼见双方的距离越来越小,两名持刀护卫冷不防抽刀回劈,田守业忙举刀格挡,同时周鹏从旁擦身而过,向前方二人追去。那二人眼见躲不过,忽地停下脚步将宋旸丢在路旁,一人眼露凶光,忽然抽刀砍向宋旸!
周鹏眼疾手快,左手平伸扣动绷簧,一只袖箭从手腕间打出,射向那人咽喉。那人回身后撤,一招走空,周鹏大喝一声抽刀砍向那人,那人冷笑一声与同伴对视一眼,抽刀分左右向周鹏夹攻而来,这二人自知落在锦衣卫手中的下场,遂摆出拼命的架势将手中钢刀舞得虎虎生风,倒教周鹏一时难以招架,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应战。
那边厢田守业也遭遇了相同的情况,对方二人明显是配合得熟的,一人攻向上盘,一人便取下盘。一人从左攻,一人便从右攻。田守业被逼得连连后退疲于招架,崇文大街上官宦人家颇多,这番争斗自然也吸引了卫兵的注意,纷纷持械戒备。
田守业瞧在眼中急在心里,手上的动作慢了半分,被人觑到空处一刀扎向胸口,田守业惨叫一声便向后倒!一人脸现喜色,抢上一步正要补刀,忽然田守业的身体却在原地滴溜溜转了个圈,矮着身子拖动刀身从对方腹部横划而过,那人啊地惨呼出声仰躺在地,鲜血一下从对方腹间喷溅了出来,却是划开了一道口子。另一人眼见同伴中招,稍一愣神,田守业毫不迟疑地一脚蹬在对方胸口上,如今他的胯已拉开,晓得如何运用腰间力量发力,这一记势大力沉,直将对方砸的倒飞出去三丈有余,趴在地上不动了。
他瞧也未瞧地上两人,几个箭步飞扑向夹击周鹏的两人,飞起一脚踢向其中一人的腰部。那人背向田守业,未觉察到有人偷袭,待感受到风声时为时已晚,伴随着一声怪叫,那人的腰部及下肢率先偏移,然后才带动着上肢向侧方栽倒。周鹏的压力陡然小了许多,冷笑一声忽然刀出如风,在另一人未及反应前,一刀削中他的大腿,那人踉跄着退了两步,便被自身后赶上来的田守业一刀掀翻在地。
田守业忙向宋旸的方向看去,哪知原本宋旸躺倒的地方已空空如也,宋旸却不知所踪!田守业与周鹏对视一眼:“快追,跑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