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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倭乱时期的爱情 春秋迭代 1535 2024-11-15 09:00

  半个月后的一天,时孝正在屋里琢磨《卡斯蒂利亚语语法》,有人敲门。来人进门就说:“辛通吃,需要不需要我们作个自我介绍?”时孝定睛一看,原来是郎冰、袁十五、叶酉生和好友岑骅,当真是喜笑颜开。袁十五说:“恭喜恭喜,如今你的名头着实响亮。”郎冰说:“我们三个都在想,为什么落海的那个人不是我?”叶酉生说:“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下回,以后坐船,建议你还跳下去。”时孝说:“呦嗬,你仿佛是在诅咒我。”叶酉生说:“干嘛还仿佛,我分明就是在诅咒你。”几个人嬉笑着落座。

  郎冰把时孝在朱家船上的物品给他,时孝让小二准备了一桌酒菜。岑骅说:“原来咱们两个都玩刀,现在你跨界,开始耍嘴了。”时孝说:“耍嘴的时候,我的刀始终在桌子下面。你不是在岛上一个超豪华大客栈打工吗,怎么也来走私了?”岑骅说:“舒适的环境容易消磨人的意志,有时候不狠狠地逼一下自己,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多优秀。我就是想看看自己除了倒马桶、刷马桶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潜力。”时孝大笑:“向有志青年致敬!”郎冰说:“前年我们从千户所逃亡,想着再也不会有比军户更悲惨的日子了。如何情况强了些,但还是很困难。”叶酉生说:“经过两年的闯荡,下海之初的三个问题也找到了答案:当船员是不是很有意思?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当船员怎么做才能一年挣一千两银子?挣钱的方法已经写进大明律了,可以到宁波府衙里去查;经过咱们的打拼让逃亡的亲人们过上好日子是不是快了?家祭无忘告乃翁。”

  说话间,酒菜摆了上来。几个人为相逢干了一杯。时孝谢过在他被打后三个人的仗义执言。郎冰说:“他们不喜欢我们抱团。后来到了别的船上,也是这样。”时孝又举杯:“谢谢在我落水后的没有盲目出手,如果真把我救起来,就不会有后来的际遇了。”郎冰说:“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袖手旁观是我辈份内之事。”几人哄笑。岑骅说:“有没有找到那两个放火的人?”时孝说:“他们在外边躲着呢,可能就在岱山岛。”岑骅:“其中一个脸上被我带了一刀,只要他不扮成花脸唱戏,我准能认出他来。”

  酒过三巡,郎冰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打算租条船,自己干。只是需要你跟桑切斯说一声,收我们的货。”时孝说:“西班牙人还在岛上呆几天,喝完酒我就去跟他们说,到时候我来给你们做通事。”叶酉生说:“那你是通事中的通事。”

  郎冰等人从杭州买了丝绸,运到了岱山岛的高亭港。不到北京不知道自己官小,不到扬州不知道自己钱少,不到岱山岛,不知道自己的船是一只小小鸟。相比大海船,这条租来的船小得像树叶,算上破损程度,无疑是一片冬叶。可郎冰等十几人依然很兴奋,卸完货后在船上走来走去,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郎冰说:“太好了,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船了!”袁十五说:“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叶酉生说:“我们就是中间商!”岑骅激动地说:“我们也当一回奸商!”

  他们连本带利又向费尔南德斯买了一些南洋的香料,准备再赚一笔。费尔南德斯还好心地提醒说,香料运到扬州**在杭州卖又多出一成利润。那时的一成已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众人心里都在算这意味着多少银子。其中一个年级大点的说:“听说大戢洋一带闹海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利润让人勇敢,其效果更胜黄酒十倍,所以众人齐声喊着要去扬州。岑骅邀请时孝一起去扬州,说是请他到最好的酒楼喝酒。此刻在他们眼里,时孝俨然就是范蠡、赵公明、赫尔墨斯!众人一哄而上,差点拿缆绳把他绑上船。时孝一再说自己晕船,这才作罢。

  午时,小船起锚。平常不大爱说话的袁十五也成了话痨:“倒船,请注意!倒船,请注意!”时孝冲他喊道:“你知道诸葛亮为什么常年拿一羽毛扇吗?”袁十五问:“为什么?”时孝说:“防止脑子过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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