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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关师古收复天水县 郦国宝大战横涧山

中兴演义 凝云志伟 5416 2024-11-15 09:00

  【关师古收复天水县~郦国宝大战横涧山】

  话说兀术知粮道已断,难胜吴玠,遂下令退兵,吴璘随后追杀。兀术与众将士纵马狂奔,忽至一处,见山高谷深,树木杂草丛生,十分险恶。停马问向导道:“此地名为何处?”

  向导回道:“此地名叫神坌,因神仙到此亦无计可施,而得名。”

  兀术大笑道:“吴玠无谋匹夫,若是我,必在此处埋伏一路人马,我便不死,也带重伤。”身边诸将都觉有理,开怀大笑。

  正笑间,忽见林中旌旗摇动,兀术命大军暂停,不敢轻动。身旁惹恼一员十二三岁的小将,大叫道:“父帅何不直冲过去,将这些个南蛮,一锤一个都打死。”

  兀术转目看去,说话的却是自己唯一独子,名叫完颜亨,女真名唤作完颜孛迭。虽然年龄幼小,却材勇绝人,异常自负。能使两柄八棱紫金锤,重四十斤,惯会骑马,马无良恶,皆如意。马方驰,辄投杖马前,侧身附地,取杖而去。又精于畋猎,可持五斤铁链银锤击狐兔。一日,与数人同行,忽见一群野猪,孛迭道:“吾能以锤杀之。”他人不信,孛迭即奋锤遥击,中一野猪腹,银锤穿入腹内,野猪即死,众人方服。兀术最是疼爱此子,因而带在身边,时常教授兵法武艺。

  兀术见孛迭性急,叱道:“汝懂什么?林中杀气隐伏,倘若……”话未讲完,只见林中乱箭攒射,金军大乱,四处奔逃。兀术一见,正是吴玠,银盔银甲,白马长枪,率部杀出。金军后队又乱,却是吴璘、郭浩率兵追到。兀术惊慌中,身中数箭,舍命而逃。

  吴玠势如破竹,纵兵夜击,追数十里,连破金军十座大寨。火光中,吴玠遥见兀术正逃,高呼道:“穿赤袍金甲者就是兀术,生擒必有重赏。”呼声一传十,十传百,山谷回荡。兀术听得真切,急扯下红袍。又听军中大叫道:“虬髯者就是兀术。”兀术急抽佩刀剔去须髯。军中又叫:“骑乌马短髯者是兀术。”兀术急掩面与诸将纵马狂奔。

  兀术且战且走,行三十里,将至平地,王喜、王武、郑宗、郭震列阵于山口,金军又大败,将士多战没。

  耶律恕字忠厚,本名耨里,与耶律高八皆是辽国降将,二人舍命护卫兀术,杀出重围,兀术仅以身免。

  吴玠大胜而回,俘获金军猛安、千户等将三百余人,金兵降者八百六七十人,获金人军器、甲胄万副,斩杀金军万人,尸横山谷二十里。血流成渠,流脂漂杆。兀术既败,遂自河东归燕山,左副元帅粘罕留宗弼在军中,以陕西副统完颜杲,即是撒离喝为陕西经略使,屯兵凤翔府,与吴玠相持。

  张浚知吴玠大胜和尚原,击败兀术十余万众,大喜之余,升吴玠为镇西军节度使,吴璘升为泾原路马军副总管。郭浩迁邠州观察使,徙知兴元府,饥民相聚米仓山为乱,郭浩讨平之,徙知利州。杨政拜恭州刺史。

  同年十月下旬,高宗赵构升越州为绍兴府,并亲书绍兴府匾额为“绍祚中兴”。自此“绍兴”之名,流传至今。

  尚书左仆射吕颐浩上书言道:“今国步多艰,中原隔绝,江、淮之地,尚有盗贼,驻跸之地,最为急务。陛下当先定驻跸之地,使号令易通于川、陕,将兵顺流而可下,漕运不至于艰阻。然后速发大兵,一军从江西、湖南以平群寇,一军往池州至建康府,处置已就,招安尚怀反侧之人,于明年二三月间,使民得务耕桑,则在我之根本立矣。然后乘大暑之际,遣精锐之兵,与刘光世渡淮掎角而北去,由淮阳军、沂州入密州以摇青、郓,命张浚躬亲统兵,由河中府入绛州以撼河东,乘两路馀民心怀我宋未泯之时,知王师有收复中原之意,则中兴之业可觊也。若不速为之,逡巡过春夏,则金人它日再来,不惟大江之南,我之根本不可立,而日后之患不可胜言矣。臣尝观自古有为之君,将以取天下者,弗躬弗亲,则不能戡祸乱,定海内。伏望考汉高祖以马上治之迹,法唐太宗栉风沐雨之事,以速图之,不可缓也。三四年来,金人才退,士大夫及献言之人,便以为太平无事,致机会可乘之便,往往沮抑不得行。今天下之势,可谓危矣,既失中原,止存江、浙、闽、广数路而已,其间亦多曾经残破。浙江郡县,往往已遭焚劫,浙东一路,在今形势,漕运皆非所便。若不移跸于上流州军,保全此数路,及浙近川、陕,使国家命令易通于四方,则民失耕业,号令阻绝。俄倾之间,已至秋冬,金人复来,则虽欲追悔,无及矣。”

  高宗遂定移跸临安之议。下诏以会稽漕运不继,移跸临安,命两浙转运副使徐康国兼权临安府,与内侍杨公弼先营宫室。

  吴玠在和尚原大破兀术后,伪齐秦凤经略使郭振以数千骑掠岷州长道县,至白石镇。熙河统制关师古、洮东安抚郭玠,与八字军王彦并兵御之。

  关师古相约郭玠、王彦劫贼归路,自引兵马从大潭县,直面迎敌。不想齐兵来的甚急,两军于滔山镇相逢,列开人马,旗鼓相望。

  关师古全副披挂,红袍红马,立门旗下,左边大将刘戬,右边大将王彘。关师古是何打扮?但见:

  凤眼蚕眉,面皮枣红,美髯二尺有余,身高九尺开外。头裹一顶红色幞头,身挂一副黄铜宝甲。骑一匹火炭也似赤兔马,握一杆冷如冰霜青龙刀。

  郭振在对面看见,走马出到阵前,问道:“久闻陕西有一员虎将,面貌如关羽在世,莫非阁下就是关师古么?”

  关师古大笑,举刀指郭振骂道:“逆反狂徒,既然知道我关师古大名,还不卸甲归降?”

  郭振答道:“赵九昏昧,奸臣弄权,早晚与他父兄一样,被捉到五国城去,将军何必执迷,不如来投齐国,建功立业,裂土分茅。”

  关师古听了,大怒道:“无端反贼,巧言令色,敢来匹马交锋?”关师古正要出战郭振,身旁王彘早已抢出阵前,叫道:“杀鸡焉用牛刀!”

  郭振副将沈海,迎住王彘便斗,无一时,沈海一枪刺王彘心口里,落马暴亡。刘戬抡刀跃马,直取沈海,斗无十合,照头一刀,劈死沈海。

  齐军中奔出副将吴选,擎刀来战刘戬,斗十余合,刘戬拦腰一刀,把吴选砍成两段。

  郭振连折两将,怒不可遏,杀出阵前,与刘戬斗三合,一枪刺刘戬左臂上,刘戬撇了刀,走回阵前。

  郭振不追,搦战道:“关师古与我交战。”

  关师古催开赤兔马,将那口掩月刀舞的生风,至两军前,与郭振恶战起来。二将交锋二十余合,郭振敌不过关师古,虚晃一枪,勒转马头,引军便退。关师古随后追杀,赶过白石镇去。

  郭振败逃长道县,见城上皆是宋旗,吃了一惊。

  郭振还没回过神来,县门大开,一彪军早已杀出,为头一将大喝道:“我乃王彦,长道县已破,逆贼哪里去?”

  郭振口中叫苦,急忙引兵绕城而走,逃往盐官镇去了。刚至盐官,忽见尘头骤起,一路宋军迎来,军前大将叫道:“齐奴,还不早降?”那宋将正是洮东安抚使郭玠。

  郭振听了心慌,策马向东北便走,逃入天水县城中。

  关师古一路杀到城下,把兵马分布,围定四门。王彦、郭玠率大军来助。城下喊声连天,郭振站在城头,心中惊惧。

  宋军正在围攻天水,伪齐秦州太守胡宣,已令陇城县齐军赶来解围。关师古率军飞奔迎战,敌将宋跛与关师古交马一合,被关师古连肩带头,一刀砍碎,残尸落马。关师古令把宋跛人头插在长枪上,示与齐军看,齐军皆降。

  关师古又把宋跛首级号令在天水城下,郭振知不能抵挡,只得开门请罪。关师古收复秦州天水。自此秦州一分为二,南面天水县归宋,北面成纪县归金。

  刘豫怒甚,再遣将王世冲引蕃、汉兵数万来攻庐州,庐州守臣王亨诱斩王世冲,大败其众。又有贼寇王才据横涧山,投降刘豫,遂引伪齐宿州知州胡斌,以兵入寇。

  王才屯兵定远县西北七十里横涧山,遣大将丁顺围濠州,攻击两月不退。

  丁顺在城下两月,城外坟墓尽遭发掘,民望之皆恸哭。城西七八里有五鬼瘿相王钦若之墓,丁顺遣人发掘,凡玉瓶、玉杯、金银器,不可胜计,用做军饷。是时官军与齐军皆缺乏箭矢,齐军取城外墓中棺椁为箭竿,弃露其尸骸。而城中之殡,有敢匿者斩,出殡者尽移尸骸于床铺,以棺木纳官做箭竿,木板及桶器之类,取之悉尽,由是存者、亡者皆遭其害!

  权濠州知州张德不得已,求救于淮贼寇宏,寇宏来助张德守城,二人又遣人间道至宣抚司告急。

  刘光世得知,与统制官郦琼商议道:“濠州被丁顺围攻甚急,而王才又在横涧山为后援,该如何救濠州?”

  郦琼字国宝,相州临漳县人氏,行年二十七。曾补相州学生。宣和年间,盗贼四起,郦琼乃更学击刺挽强,试弓马,隶宗泽麾下,驻于磁州。未几告归,括集义军七百人,复从宗泽,宗泽署郦琼为七百人长。宗泽死,调戍滑州。时斡离不伐宋,将渡河。滑州戍军乱,杀其统制赵世彦,而推郦琼为主。郦琼因诱众,号为勤王,行且收兵。比渡淮,有众万余。赵构以郦琼为楚州安抚使、淮南东路兵马钤辖,隶刘光世军中。

  郦琼道:“当杀退丁顺,再破王才,方能保濠州不失。”

  刘光世笑道:“不然,如果这样,我军便失了先机,当围魏救赵,汝率本部兵攻横涧山,王才必然令丁顺回援,濠州围自解。”

  郦琼得令,率军往攻横涧山。那横涧山高近八十丈,上有泉水,山下皆是红石。王才正在悠闲,忽然山下杀气横空,旌旗飘摇,见是宋军,急忙下山迎敌。两军列开,南北对望。

  郦琼骑马拿刀,指着王才道:“反国宵小,还不归降?”

  王才道:“蠢才,我岂能降你?便是刘光世来又如何?听闻汝是刘光世麾下武艺最强的,敢与我斗几合么?”

  郦琼走马出来,叫道:“快来厮杀。”王才便出马,与郦琼拼刀。斗十余合,郦琼一刀去砍王才臁骨,王才急忙抽脚离镫,被郦琼那一刀削断镫绳,刀头切入马腹中去。

  王才叫一声:“果然好武艺。”仓惶回阵,至阵前坐骑翻倒在地,王才跌的灰头土脸,郦琼与将士看了哂笑。王才不敢再战,率兵退守营寨。郦琼急攻,王才遣人招丁顺归寨,抵挡郦琼。

  丁顺得了消息,将要退去,与左右谋道:“城久受围,民困可知矣。我一旦退去,彼必欣然出城,我设伏攻击,州民仓促回城,我可夺门而入。”

  于是丁顺使众人在城下喊道:“不攻汝城矣,明日一早我军便离去。”城守者不信。

  丁顺先以轻捷数百人,埋伏草木深处,未到天明,焚其营寨,烟火亘天,缁重悉发,喧呼而行。

  城中军民皆以为丁顺果然退去。少顷,州人乃出城至其寨地,灭烟火,拾遗良久。丁顺猛然间率众而出,州人混乱相奔,多为贼军所杀,丁顺乘势寇城,城中出劲弓以御之,相拒于吊桥。

  未几,城上嚣乱不知所为,守将寇宏先止其嚣乱,然后激使军民尽力抗贼,交战至晌午,贼乃稍退,出战者无不被重伤而归。由是丁顺以城不可拔,而退去。

  丁顺围濠州两月既退,张德自以为守城功劳在寇宏之下,遂欲以州印与寇宏。左右都说不可。

  张德道:“我始告急于寇宏,寇宏率众来解围,遂能退贼,使一城无虞,在我之礼,当以州印与之,彼感我之意,必不留印,且不损于实,而有辞逊之名,有何不可?”

  左右劝道:“我为主,彼为客,客主之势不可相敌,今一旦以州权畀予,则彼之势盛,我之势弱矣。”

  张德不听左右,遂牒州印与寇宏,寇宏不辞而受之,张德怏怏不得意,悔恨不已!后朝廷授寇宏以敦武郎知州事,乃以真命知州。于是人皆稍安。

  江东安抚大使、建康知府,兼寿春等六州宣抚使叶梦得,至建康府,见建康荒残,兵不满三千,奏移统制官韩世清军屯建康,崔增屯采石,阎皋分守要害。又遣使臣张伟,以天子诏书招降王才,王才遂率其将丁顺等三十余人渡江。王才惧罪,请留建康。吕颐浩议以淮西一郡授王才,使统其兵之任,叶梦得以为不可。乃诏王才自显武郎、閤门宣赞舍人迁武翼大夫、充建康府兵马钤辖,汰遣其众,得正兵千余人,分隶诸军。

  濠、寿二州叛将寇宏、陈卞虽阳受朝命,阴与刘豫通,叶梦得谕以福祸,皆惶恐听命,及刘豫入寇,遣伪京西南路安抚使王彦先攻寿春,陈卞击败之,齐兵宵遁。

  自京城失守,中原散乱,逆臣刘豫凭恃金虏之势,窃据河南,距伪境不数百里,官军无日不与之交锋。河南一境,东连郑圃,西接关陕,北临大河,皆已从伪。唯翟兴固守一方,三面邻敌,孤军无援,粮饷不继,敌人窥伺日急。翟兴每开论将士,以祸福永坚一节与贼抗,士卒莫不奋励。由是臣僚上言道:河南为国之西宅,陵寝所在,山川葱郁,祖宗神灵所依兼,形势控挖河阳,襟带川陕,西俯淮汉为王室,夹辅天下之势于此为重。翟兴于危迫仅存之地,万死一生,招集体散亡,激以忠义,均有无同辛苦,统率将士,阄节用命,保护陵寝,捍御边陲,迎敌护捷,摧破凶贼,劝农耕桑,粗立基本,虽上至武功大夫,下至义兵一例,俱支粮二升,至春时,又时艰食多是无支,宁忽死不敢浸亡臣欲望,陛下少加恩恤,特赐宠锡军名,以示乃心朝廷,则河外之人亦必知国家眷愿不忘之意。诏赐翟兴军为“忠护军”。

  河东、北虽陷于胡人,而土豪聚众保险,翟兴遣蜡书结约,向密、王简、王英辈皆愿受节制。翟兴上奏朝廷,高宗夸赞,下诏授翟兴河东、河北路军马使,翟兴令人把皇帝诏书传遍各山寨,由是汾、泽、潞、怀、卫诸州山寨首领,皆愿听从翟兴号令抗金。

  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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