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过来一下。”
看见蓝远的传唤,负责守卫城东水门的侍卫快步跑了过来。
“大人何事?”
蓝远将二两银子交到了侍卫手中道:“我问问你啊,最近几日你可见有人走这水门运过货?”
侍卫接过银两收入怀中点头哈腰的应道:“这几日水门别说运货了,连人影都没有来过。”
蓝远想了想道:“那这晚上有人来吗?”
“这晚上我就不知道了,我们晚上会换一次班,这你得问晚上的兄弟们了,不过啊,这东门偏僻白天都没人来更别说晚上了。”
“大人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卑职就回去站岗了。”
蓝远点了点头。
方楚则是在一旁细细查看着地面上留下的痕迹,一丝一毫都不曾放过。
在一处泥土之上泛着黑色,似乎是撒上了什么东西,方楚将泥土捻起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蓝兄,你快过来。”
“蓝兄你看这个。”
蓝远看着方楚手上的泥土道:“这是火药?这朝廷运火药都是从北门进,先由兵部清点检查后方才可以入库,如今这东门有火药看来那人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人在往外私运火药器械。
方楚想了想道:“有没有可能是谁到这里放过爆竹烟火残留的?”
蓝远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那侍卫说过这几日都没有人来过,而且这东门泥泞不堪,谁会没事跑到这里来玩耍。”
随后方楚看着地上留下的脚印说道:“蓝兄你看这鞋印。”
蓝远看了看脚印不解的看着方楚道:“这鞋印有什么吗?不是挺普通的吗?”
方楚指着另一旁的鞋印道:“你看看这些个鞋印和拿一个鞋印有何区别?”
蓝远看了看还是没懂得方楚所要表达的意思。
随后方楚露出了自己的靴子在一旁的泥地里踩了一脚。
“蓝兄你看,我这踩下去的鞋印和这个是一样的,而一旁那些都是草鞋所留下的鞋印,这草鞋的鞋印宽短,而这官靴留下鞋印修长。”
“这朝廷的规定想必蓝兄也很清楚,这一般的人员平日里穿官靴被发现是要定罪的,这里居然有官靴留下的鞋印就说明了这次私运火药器械的人是朝廷官员,而且官职不小。”
蓝远听着方楚的分析见解,如果真当如此,这起案件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人作乱了,而是朝廷之中有官员互相勾结,这样一来的话这朝局恐怕会有动荡,如果真到那时,恐怕这大明王朝又将内乱起。
如今兵部,户部,包括锦衣卫在内都被牵扯到了其中,如今自己又是势单力薄,如果真要彻查此事将背后主谋揪出来,恐怕是难于上青天。
虽然自己现在是镇抚使,但自己现在除了自己手下那些人也无人可用,父亲虽然是兵部左侍郎但是为人太过正直又不懂官场之道得罪的人太多。
而且这背后之人恐怕是权力滔天,能压住此人的蓝远只能想到那金銮殿上之人。
“方兄,此事先不要声张,凭借你我二人还担不下此事。”
方楚看着愁眉苦脸的蓝远,拍了拍蓝远的肩膀道:“蓝兄我有个人选可以当我们的靠山。”
蓝远将眉头舒展开来问道:“何人?”
“当今圣上的长孙,皇太孙朱瞻基。”
“我听闻此人放荡不羁,待人和善,也深受皇上的喜爱,如果我们能让他当我们的靠山,我们行事就方便多了。”
蓝远也曾有幸见过朱瞻基一面,确实是给人一种风流放荡的感觉,没有皇室身上的那种高傲之态。
“虽然他为人不错,但是他终究还是当今皇太孙,深居庙堂之内,想要接触谈何容易啊。”
方楚笑了笑道:“蓝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皇太孙爱玩,爱闹,爱打马球,爱斗鸡什么流行他就玩什么,尤其是那促织便是他最为酷爱的,时常微服出行于市井之中,跟草民斗蟋蟀。”
蓝远听着方楚这些个情报不禁揉了揉眼角,真不知道他这些消息哪里来的,居然连皇室的行踪都能摸得如此透彻。
“那方兄你出个主意吧,在下为之奈何啊?”
方楚指着蓝远又是摇头又是叹息:“蓝兄啊,你这人除了办案动脑子,对其他事情都不动脑子了?你只要去找一只强壮善斗的蟋蟀,然后在闹事中多赢几局,那皇太孙就自动送上门了。”
蓝远似笑非笑的看着方楚道:“方兄看你如此懂行,那么蟋蟀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方楚拍了拍胸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蓝兄,此事你就尽管交给我吧,我可是八岁就上赌桌出老千了,在宫中这些个小玩意我从来就没输过,不过那买蟋蟀也是要钱的,所以蓝兄。”
“那看来方兄还真是市井流氓了?没看出来啊。”
方楚尴尬的咳了咳嬉皮笑脸的说道:“如今我已经从良了,我现在最痛恨的就是这些赌博玩闹之事了。”
蓝远看着装作一副正人君子做派的方楚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是吗?方兄这些时日一直在我这里蹭吃蹭喝蹭睡的,就是因为输光了银两吧。”
方楚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狡辩道:“谁,谁说的,我要撕烂了他的嘴,我,我怎么可能会去赌博呢?”
“是吗?你欠那城南赌坊十两钱到现在都还没还呢吧?那老板都直接告到我南镇抚司来了,方兄还要隐瞒多久?”
方楚搓了搓手东瞅瞅西望望就是不敢正眼看蓝远。
“不过我已经帮方兄垫付了那十两钱。”
方楚一听此言直接勾搭住了蓝远的肩膀:“不愧是我的好兄弟,那就谢过蓝兄了。”
蓝远一把将方楚的手拿开说道:“方兄不必客气,这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嘛,这几日方兄的酒菜费,住宿费包括我帮你还的钱款,一共加起来十五两不过分吧?
方楚听闻此言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蓝兄你不能这样啊,你这是要逼死兄弟我啊。”
“不过方兄帮我找到一只好斗的蟋蟀我就将这些一笔勾销,但是我先说好,我不出钱。”
虽然蓝远只是说着不出钱,完全是因为最近开销实在太大,自己也没多少银两了。
方楚又嬉皮笑脸的迎了上来:“什么钱不钱的,都是自己兄弟,这事包在我身上,只要蓝兄不要赶我出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