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机带着一万矿营从天津乘船去往广州,朱燮元带着其他部队坐漕船前往南京,再转走长江,直到汉阳,再前往石柱土司,与秦良玉合力,攻打重庆。
……
四川,成都巡抚王三善亲自带领家丁巡视全城,镇压了不少不法之徒,这些人全被编到类似惩戒营一般的敢死队中,充作矛头。
城外,奢寅部将罗乾象率本部人马猛攻成都,他是土城人,字绍冶,又字安邦。此人身强力壮、智勇双全,奢崇明深爱其才,重用为部将。当然奢寅对他就不咋地,认为此人刻板无礼(实际上是他吃喝嫖赌而罗乾象多有劝阻所致。)于是将这位派到前线去,监督“炮灰”作战。
这些炮灰部队是由原明军之俘虏,裹挟之流民所组成,这些人,消耗粮食,不干正事,成都城城墙高厚,防御完备,这些人上去,正好用作消耗明军守城部队。
王三善如今披甲执剑立于城头,以激励士气。下面密密麻麻的流民组成一道有一道黄色的海洋,抬着云梯,推着攻城车,扛着沙袋,向着成都城冲过来。王三善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人海战术!
城墙上,佛朗机炮、虎蹲炮都已经就位,炮手紧张的搓了搓手,城外王三善使人掘了几条壕沟,这是针对这些新招炮手技术不精而想出的土办法,见奢军的炮灰已越过第一道壕沟,明军的炮手纷纷开炮,子铳中的炮弹飞出炮口,狠狠的砸在奢军的队伍当中,在“海洋”中划出红色的直线。
王三善看着这些炮手的水平,眉头紧皱,这水平跟陛下手上的辽东军相差也太多了。
这时弗朗机炮又一次装填完毕,炮手将炮口对准攻城车,用松香引燃火门。“轰!”一声巨响,底下的流民大军下意识的将脑袋一低,炮弹在离攻城车四十来步的地方划过,凡是擦上的人都被打的骨断筋折,至于正面挨上的人,都成了两截儿。
不少流民心生惧意,向后跑去,但罗乾象的部队岂是等闲?一通箭雨飞了过去,敢跑的全成了“刺猬”。
不少观望的难民心中吓得一颤,脚下速度猛然变慢,磨洋工一般向前冲锋。
待到弗朗机炮第三次开火,又活活轰穿了好几个倒霉蛋,此时炮身已发烫,显然是不能打了。炮手此时连忙以布浸醋,覆盖在身管上,由于醋的沸点只有三十多摄氏度,所以散热效果远好于水。
过了一阵,待到流民军队冲过第二道濠沟时,已经冷却下来的弗朗机炮换上装有霰弹的子铳,同时,虎蹲炮也开始发威。
从流民军队看来,四川城就像一个大号的火刺猬,不断喷出致命的弹丸,扫死了一片又一片的流民。使这些流民们抱着沙袋,或是将身体缩在攻城车后,以逃避来自明军的致命打击。但是,这样一来,体力消耗变得更大了。
锦江,成都省的护城河,又称府南河,是环绕成都而过的两条人工开凿的河流,府河是在都江堰市崇义镇从检江分流出来的一条支流,在唐代,改为从府城下经过,成为成都护城河,故称府河。
王三善搜罗了不少平底小舟,上面搭载着七八个士兵,舟上皆装备有虎蹲炮,由三名士兵负责,其他士兵手持鸟铳,以防万一。
流民军队好不容易冲进城墙上的火炮死角,却绝望的发现,面前停着十几艘“水师”,伴随着城上鸟铳及“水师”的重火力打去,流民军队前锋彻底崩溃,转身向后逃去,引起了一阵混乱。
……
罗乾象在高台上看了一眼,叹气道:“让他们撤吧,这护城河就是个绞肉机,这些人虽说是炮灰,但炮灰,也得用在应该用的地方。”
“是!”
……
奢军大营,奢寅“砰!”一拍案几,冷笑道:“姓罗的,明狗才杀了几个人,你就被唬得退了?还有没点样子?”
罗乾象也听得恼火,炮灰虽说是炮灰,但还是有点用的,这些人已经被王三善的火力打崩溃了,一旦反杀,别说打成都了,咱现在就该想退路了。他也不客气道:“殿下不懂兵就不要瞎折腾,出了事,罗某自己承担!”话音一落,他就大步走出大帐。
“王八蛋!”奢寅怒骂一声,抽出配剑,将案几劈回了木板,觉得还不解气,将资阳抄大户所得的青花瓷通通给摔了。“某不杀你,不解某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