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

　　“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我们都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

　　“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放在我手心里——”

　　“你的真心~~~”

　　1999年8月31日。

　　京城。

　　在粉丝跟随的大合唱声中，筱晓的内地签唱会正式收官。

　　虽然内地的宣发时间比岛内的路演日程短了足足有十天。

　　但实际上，筱晓在大陆的工作量其实是比岛内要大的。

　　在岛内，她平均一天跑一场宣发，两三天接受一次采访。

　　那是用时间延热度。

　　而在大陆，她平均一天要跑一点五场签唱会，每去一个城市都要接受专访。

　　这是用次数拉销量。

　　没错。

　　虽然周建辉在筱晓的首专宣发上打了盗版商们一个猝不及防，在盗版还没备货的情况下就让筱晓回家了，但等那些盗版商们反应过来后，他们的反击啊，便更加凶猛了。

　　没办法，谁让盗版商们赚的也是一个时效钱呢？

　　前文说了，1996年，矮大紧的专辑《青春无悔》被盗版商干的哭天无路，求地无门。

　　而最后的最后啊，为了专辑的销量，他们甚至还拉下脸，去找盗版商们谈合作了。

　　他们低声下气的求大哥，希望那些人能给自己一些售卖正版的时间，并表示，如果创作者死了，那盗版商们的生存土壤也就没了，盗版商一听有理，就给了矮大紧七天时间。

　　然后……

　　头几天啊，矮大紧的确赚了点。

　　后面啊，矮大紧又赚不到钱了。

　　这不是大哥出尔反尔啊，而是大哥自己死了。

　　大哥不盗版，大哥很仁慈，大哥想要维持当下生态圈的平衡，但别人也想当大哥啊！

　　道德这个东西啊，它对人的约束力其实是非常小的昂。

　　正因如此，社会上才有着这样一句话嘛：

　　“钱没了，可以再赚。”

　　“脸没了，你可以赚的更多。”

　　而当盗版这门生意都得讲究时效时，通过不停地开签唱会刺激销量，那就成了唱片公司唯一能干的事儿，最后的效果嘛，也挺好的——

　　因为唱片属于音像制品，上市之前必须先报审批，并且，当下，外资是拿不到大陆音像制品生产销售许可证的，所以，当华纳想要在内地销售筱晓的专辑时，他们便选择了和文联名下，大陆最高音乐权威机构，音乐家协会旗下的同名音像出版社合作。

　　在走完一系列流程后，《1980》的内地上市日其实是8月1日。

　　第一周，华纳的确没有筹备签唱会，可筱晓的热度已经起来了，并且盗版反应不及时，所以，正版专辑的销量呐，那是直接就冲到了30万。

　　第二周，虽然盗版商们反应过来了，开始大批量的铺设盗版，但在专辑口碑不断上升，外界好评犹如雨下，签唱会的兴奋剂那就像是不要钱的葡萄糖一般，不断地往歌迷的嘴里灌去后，正版专辑的销量啊，不跌反升，单周一举突破了40万。

　　两周加起来，那甚至都已经触及70万了。

　　可就算是这样，狂野的势头也没停止。

　　因为在跑完南边后，筱晓并没有直接北上，而是在中部稍作停留。

　　这是前人从未干过的事情。

　　大陆太大了。

　　大到没法和南棒一样，骑个车几天就能环游全国。

　　之前，当圈子里的所有歌手都得和盗版商们赛跑时，就算他们会去跑路演，那也只会在购买力强的城市里努力，不是他们不想顾及所有，而是真的分身乏术。

　　但当周建辉这回帮筱晓把赛跑的时间抢出来后，中部那些有消费能力但又不太突出的城市便能登上筱晓宣发的日程表了，在等平日里压根就见不到明星的省会城市被筱晓一一光顾后，被重视的兴奋，那就是拉升正版销量的最好强心剂。

　　第三周，《1980》依旧卖了40万！

　　在当时间来到第四周后……

　　“你的专辑销量已经跑到142万张了。”

　　31号晚，周建辉笑盈盈的拿着报表找到了筱晓。

　　“这其中，磁带一共卖了103万份，CD卖了39万份。”

　　“磁带的销售价是9块8，103万份就是1009万，CD的售价是18，39万份就是702万。”

　　“粗略计算后，你这一趟一共挣了1711万。”

　　当八位数的收入钻进筱晓的耳中后，她顿时就笑了起来。

　　那发自内心的开心啊，直接就冲散了身上的班味儿。

　　昂！

　　她承认，自己就是个俗人！

　　她上班的第一要务啊，那就是赚钱！

　　至于梦想？

　　排第二。

　　因为甭管干啥事啊，那都得先解决温饱才能去谈理想吧？

　　空着肚子别说是一秒六棍了，就算是爬墙，那都不可能有六十岁的老人手脚灵活啊！

　　不过，就算筱晓再怎么开心，此刻，她也知道，这1711万并不全是她自己的。

　　所以……

　　“老周啊，你就别给我卖关子了。”

　　“你直接告诉我，这里面有多少钱是我的？”

　　“Okay，Okay。”

　　筱晓的直白让周建辉点起了头。

　　虽然筱晓的言语有些市侩，但周建辉也是个商人啊。

　　低头扫了眼报表，他直接道：“我们磁带的采销价是5块钱，103万份就是515万，CD的采销价是10块，39万份就是390万。当初，我们签订合同时是按照64分的标准约定分成的，所以，当下，你能拿到的钱是515万加390万的40%，也就是362万。”

　　362万？

　　筱晓舒服了。

　　因为当下京城二环的房价才四千一平！

　　362万那都能买好几套房子了！

　　而就算这362万属于税前收入，需要她交税；

　　不仅如此，按照她和华纳签订的合同，当她拿走总收入的40%为自身收入时，她还需要承担外收歌曲的所有费用，以及制作人的抽成，但……

　　前者，也就只有《龙卷风》曲子的0.5%吧？

　　既然是单首曲子，所以分成便是905万÷10首歌*0.5%=4525元

　　后者，包小柏的抽成是2%。

　　而905万的2%是多少？

　　181000。

　　所以，就算把分成扣了，把税钱交了，当下的筱晓也是百万富翁啦！

　　啊不对，是百万富婆！

　　可以包养漂亮小姐姐的那种！

　　咳咳咳——

　　“Okay，那其他的收益呢？”

　　“今天一起算了吧。”

　　“让我开心点。”

　　筱晓那财迷的模样瞧得周建辉乐不可支。

　　同时，他也知道，当下的确是丰收的时节。

　　所以，他便没再犹豫，直接从手包里掏出今日收到的文件。

　　接着，《1980》在其他地界上的销售收入也都陆续钻进了筱晓的耳中。

　　首先是宝岛，经过了两个月的销售，《1980》在岛内一共卖出了67万份。

　　这其中有36万份是磁带，31万份是CD。

　　磁带的零售价是128新台币，经销商的拿货价是96；

　　CD的零售价是288，拿货价是216。

　　在经过一阵加减后，归属于筱晓的收入便是：

　　【（36万*96）+（31万*216）】*0.4=4060.8（万元）

　　换算成美刀的话，差不多有125万美金。

　　是的。

　　这个时候的亚洲四小龙的消费能力就是这么的夸张。

　　而除了宝岛外，筱晓的专辑在香江、东南亚等地其实也已经开卖了。

　　但因为有心无力的缘故，那边的宣发做的就有点松。

　　所以，那些地方的收入一起算起来，落到筱晓手里也就几万块吧。

　　当然了，单位是美金昂。

　　再把所有的数据加总起来后，经过了两个月的销售，《1980》这张专辑一共为筱晓带来了两百万刀的收入，虽然这个数字并不是最终数字，但从当下的营商环境来看啊，就算这个数字还能涨，涨幅也很有限，最多也就是230往上跑吧，再多再多也不会多过250了。

　　而这个嘛……

　　“周总。”

　　“嗯？”

　　“我个人对这个数字很满意昂。”

　　“噢~我已经看出来了~你现在笑的和花一样~”

　　周建辉那毫不避讳的点破让筱晓笑的更灿烂了，“那你对这个数字满意吗？”

　　“当然满意啊！你的专辑销量现在可是破了两百万啊！”

　　周建辉笑着道：“两个月，两百万，这已经是非常好的成绩了！”

　　“往后，在等一等自然发酵，总销量破个三百是很轻松的。”

　　“当然了，你要是说盈亏的话……我承认啊，华纳的确是亏的。”

　　“因为你这张专辑的总营收是500万美金嘛，华纳拿60%，就是300万。”

　　“而我们在这次的宣发上一共砸了块250万美金。”

　　“扣掉宣发，扣掉专辑的制作成本，扣掉税费，然后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反正为了推你，华纳至少亏了得有150万吧。”

　　“不过这无所谓对吧，不管干什么事情，从零到一那都是最难的。”

　　“但从一到二，那就是收割了。”

　　“而且，母公司要的一直都是市场占有率，不是利润。”

　　“所以，只要能把市占率做上去，把华纳的牌子重新做好，别说亏150万美金了，就算是亏1500万……呃，如果是亏1500万美金的话，那我还是有点怕的昂……”

　　“华纳保不齐会找个人把我给做掉。”

　　说到最后，周建辉自己都没忍住，直接笑了起来。

　　而他那爽朗的话语也让筱晓笑的更大声了……

　　嗯，筱晓之所以会突然询问周建辉，是否对她的首专销量很满意，那主要是在算账的时候啊，她突然发现，若按照当下的营收来看，华纳推自己那简直就是一个亏本买卖。

　　当华纳在推自己出道这件事情上花了两百多万美金时，它们总共才赚了三百多万美金？

　　这种生意还有什么做头啊！

　　更别说，专辑版权这种大头还不在华纳手里呢！

　　再把这些东西全部汇总后……

　　华纳那简直就是肉眼可见的傻呗啊！

　　不过，当周建辉表示，他和华纳都不在乎这些时，筱晓也就不纠结了昂。

　　既然华纳要的是市场，那这两百万筱晓就拿的心安理得了。

　　而在筱晓点头的同时，周建辉又忽的说道：“而且，我的这笔投资啊，其实已经有反馈了，麦田那事你不是知道吗？当他们发现，我们华纳对内地的市场充满渴望后，他们现在便已经有了正式接纳我们的打算了，所以，接下来的几天，你好好休息。”

　　“我嘛……”

　　“则是要去谈注资了啊。”

　　靠在沙发上的周建辉朝着筱晓眨了眨眼。

　　圆框镜片下的眼眸里啊，写满了开心。

　　如此话语则让筱晓扬起了眉——

　　“好好好！周建辉！原来你还是把我当枪使是吧？”

　　筱晓直呼周建辉的全名，“周建辉！这才是你让我放弃香江直接回家的真因！对吧？”

　　当周建辉表示，麦田已经找上华纳后，筱晓顿时就明白了，这哥们在玩千层饼游戏呢！

　　华纳无人可推，所以周建辉陪她跑宣发，这事的确是真的；

　　香江市场较小，形势严峻，这事也是真的；

　　但除此之外，更真的是什么呢？

　　那是华纳想要谋求内地市场，但他们在华语乐坛的名声臭不可闻，当他们把曾经辉煌无比的飞碟唱片搞得彻底死亡后，内地的音乐公司又有几个敢放心大胆的接受他们的注资？

　　所有人的心里都会持有怀疑的！

　　那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打消他们的顾虑呢？

　　很简单。

　　在业务方面，向那些人展现自己的渴望，这就行了。

　　我宁愿亏个几百万美金，我也要推人！

　　我宁愿亏个几百万美金，我也要打开市场！

　　我都已经砸了这么多真金白银了，你要是觉得我还会和以前一样胡闹，那就是你在胡闹了！

　　“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心里有着类似的想法，周建辉当下也是不会承认的昂。

　　“筱晓！你这就误会我了！”

　　他高声叫屈道：“我这都是为你好啊！”

　　“我真的只是觉得，和其他地方相比，大陆的市场更加的重要！”

　　“行行行——我信——我信还不行吗——”

　　筱晓懒得跟他掰扯了，直接伸手，道：“为了获取我的信任，你先给我转十万吧。”

　　“啊？”周建辉没明白筱晓的意思。

　　筱晓则继续道：“我们当下不是不去新马吗？所以我肯定要回家看看啊。”

　　“而回家，我总不可能空手吧？”

　　“可我没钱。”

　　“我们在签合同的时候约定了啊，半年结一次账。”

　　“所以，想要让我信你，那就直接给我打钱。”

　　当时间来到九月后，好似地毯轰炸般的宣发也就做不下去了昂。

　　因为签唱会签售会这种东西的受众啊，那都是年轻人。

　　而九月……

　　学校都开学啦！老铁！

　　当年轻人们都重返校园时，就算你有时间做地推，人家也没时间来啊！

　　所以，新马的宣发啊，那就被华纳安排在了九月的第二个和第三个周末。

　　如此一来嘛，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里，筱晓便能休息一下，回个家了。

　　而既然都回家了，那她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先前，五月份，休假出去玩时，即便一分钱没挣到，她也还是用华纳发的生活费给家里买了点东西，当下，她都赚钱了，要是还两手空空，那这钱挣了还有啥意义呢？

　　至于说啥账期没到，这不是理由，开不开口预支收入，那才是关键。

　　这种事情对于小的公司，比如说阿尔发，那可能是件大事啊。

　　但对于华纳来说嘛，简直就是小事一桩。

　　在发现筱晓的需求很合理后，周建辉便大手一挥，喊来了内地的总经理许晓峰。

　　让其安排几个人陪筱晓购物，重点是买单。

　　于是乎，翌日，在睡醒后，筱晓便直接逛起了京城……

　　实话实说，筱晓家里其实啥都不缺，但送礼这种事情，那真的不是别人缺啥你送啥啊。

　　打个比方，你朋友跟你说，自己缺套房结婚，难不成你还给他送套房？

　　如果你真这么干了，那他也就不是你朋友了，因为你是他爹。

　　正因如此，筱晓购物的第一站，那便来到了琉璃厂。

　　这是京城最著名的文化街。

　　从清朝开始，这里便是仕人、举子、文人墨客、文化商人、梨园艺人聚居的地方。

　　而她来这儿的目的，便是想去荣宝斋买套文房四宝。

　　她姥爷平时就喜欢摆弄这些东西。

　　虽然姥爷字写的不咋地，画画的也不咋地，但千金难买他愿意啊。

　　兜兜转转了一个圈，花了小一万，筱晓终于买完了。

　　嗯，文人墨客的东西从来就不便宜。

　　东北元尾的狼毫笔，一套就得好几千；

　　名坑里的龙尾砚，一块也要四位数；

　　胡开文的上好墨锭，一盒能卖到大几百；

　　就算是纸，只要是粘上了‘红星’‘特净’，一份也能卖到三位数。

　　当然了，这还是这个年代的价格。

　　在筱晓的前世，2024，若想置办这样一套送礼，那怎么样都得五位数，五开头。

　　因为筱晓穿越前还买过……

　　“这真的是差生文具贵。”

　　在付账时，筱晓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而她的话语则让一旁的刘媛笑了起来，“你是想回去挨揍嘛？这么孝顺？”

　　“……”

　　筱晓不嘻嘻了。

　　威胁式的瞪了刘媛一眼，“不准告状！”

　　“哈哈哈——”刘媛笑着点头。

　　买完文房四宝，筱晓又去了菜百。

　　买了五十克黄金，让他们给自己现砸了一个古法的圆环手镯。

　　这是给姥姥的。

　　姥姥平时戴首饰的，而且特别喜欢金的。

　　这可能和老一辈那乱世藏黄金的观念有关吧。

　　既然姥姥喜欢这些，那筱晓就给她砸一个，价格也不贵，当天金价90一克。

　　50克黄金4500。

　　算上加工费什么的，一起五千不到。

　　由于还要给老妈买东西，所以筱晓在定完镯子后便让华纳的人帮忙看着，而她自己则逛起了玉石柜台，然后，她挑了一块儿羊脂白的和田玉吊坠。

　　不是她不想给老妈送金的啊，而是老妈在医院上班，戴个金属的首饰碍事。

　　戴个玉的吊坠啊，影响会小一点。

　　简简单单的逛了一上午，筱晓一共花了三四万。

　　虽然从当下这个年代看，这些东西简直贵的没边啊。

　　但要是站在未来的角度看事情嘛，这些东西是真便宜啊。

　　在办完事后，中午，筱晓又请了华纳的人吃了一顿饭，下午，这才拎着东西回家。

　　而就在她即将钻进胡同时，她忽然停下了脚步，望向了刘媛。

　　“想家吗？”

　　“啊？”

　　“给你的。”筱晓打开手包，将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这是她让华纳给自己准备的两万块。

　　“虽然我姥爷说，你的工资不需要我管，但你毕竟陪我在外头晃荡了好几个月。”

　　“所以，我怎么样都得包个红包给你。”

　　“然后，未来的十天里，我大概率不会往外面跑，并且啊，就算我往外面跑，只要不出国，那我姥爷都能给我安排人，所以，你就回家一趟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你陪我去宝岛的那一天，你好像说了，你都记不清你妈当时送你的样子了？回去看看吧，给你放一周的假。”

　　筱晓的言语让刘媛呆愣当场。

　　而就在她想要说些什么时，筱晓已经将信封塞进了她的怀里。

　　笑了笑，拖着行李箱直接走。

　　那渐行渐远的背影让刘媛嘴巴微张。

　　只可惜，甭管她是何种心情，此刻筱晓都没心思在意了。

　　当她来到自家门前后，她直接就掏出钥匙推门而入——

　　“姥爷——”

　　“姥——”

　　“妈——”

　　“你们的宝贝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