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李元化强忍着恶心,在两截尸身上摸了一阵。
最后只掏出两粒黯然无光的白色丹药。
他法眼扫视,鼻息嗅闻了一番,平平无奇,似乎并非什么灵丹。
“算了,回山让大白试试吧。”
实在瞧不出端倪,将丹药收入怀中,李元化又摸了一会阿紫的尸体,愣是毛都没有。
“晦气!”
他收起两具尸体,打坐在房内,修炼起来。
中丹田之内,药鼎中的所有精气已化作气光。
但李元化却不敢冒然尝试冲击金丹。
他想着稳妥一点,如若此次能得龙虎金丹,即便冲境失败,对先天一炁耗损也可降到最低。
余水加三清山,信州数一数二的大河大山,地运极多。
如若邓通玄那边也能顺利刻录,换到丹药应是不成问题。
李元化盘算了一会,便收敛心绪,沉浸在道法修炼中。
……
几日之后,李元化的房门被敲响。
他结束静修,开门见是翠翠。
“师兄,师父让我来通知你前往三清山。”
下到楼下,柳絮略微忧虑对李元化说道:“那三清山虽大,但以师兄之能,想来早就刻录完了,不至于耗费如此之久。”
得知邓通玄等人,还未从三清山回来,李元化的念想当即落空。
“师叔的意思是?”
“在这城中也是干等,我等还是去三清山看看到底如何,如若半路能够遇上自是最好。”
在柳絮带领之下,一行人,离了上饶城,朝东北方向而去。
路上,众人并未见回来的北帝弟子,反倒是撞见了三三两两的上清派弟子,他们似乎也在这片区域刻录山河。
行了一百多里,过了玉山县,李元化等人便来到了三清山脚下。
此山名气颇大,山峰之貌犹若三清尊神,相传神仙葛洪曾于三清山结庐炼丹,著书立说。
到了这唐末,遍地牛鬼蛇神,百姓朝不保夕,更是纷纷前来烧香寻求保佑。
此时朝山的香客便络绎不绝,李元化正感叹间,便在山脚下人群中,瞧见了北帝弟子。
只是不知为何,他们周围都是上清派弟子,两边似乎起了争执。
“雷主!”
北帝弟子吵嚷间,见李元化等人现身,欣喜喊道。
柳絮上前,扫视对面,见是忘情师太的弟子,上清派金丹长老丁铃带队。
她转而询问北帝弟子:“大师兄呢,我在上饶城等候多日,未有消息,你们怎待在这?”
“我等前些时日本欲刻录三清山,但似乎因山中有所变故,邓长老便让我等暂且留守在此,自己先进山一探究竟去了,至今还未出来。”
“那上清派这是?”
“禀报雷主,上清派今日刚至,却也想抢刻山河,故而我等将其拦住,起了争执。”
上清派长老丁铃闻北帝弟子告状,大笑道:“三清山,天地造化之地,人所共有,说是抢刻,岂不荒谬?”
周遭十几名上清弟子也纷纷出言,浑然无惧北帝之人。
所有人皆知,两派因忘情师太和邓通玄之事,早已势同水火,相看两厌。
而李元化又在筹备大会上挫败本派弟子,大煞上清威风,已然将其视若仇敌。
再加之这等名山,地运丰厚,谁也不肯让步,都想将其刻录而下,拼个三甲。
一时间,双方气氛剑拔弩张,一言不合便要冲突之态。
柳絮知如今不是动手的时候,但也不肯令旗下弟子受气吃亏。
于是便对丁铃说道:“按理来说先来后到,信州如此之大,山河之多,大可去往别处,道友何必非要带人来抢刻此山?”
“莫要以为我不知你所想,此等名山,放着不去刻录,是想让上清派屈居你北帝派之后?”
丁铃虽是只有金丹小成修为,但仗着忘情师太撑腰,浑然不将柳絮放在眼里,说话极其放肆。
泥人也有三分火,柳絮见没得谈,当即沉声对李元化道:“既然如此,合虚,带人进山刻录!”
邓通玄加她,以及雷部众弟子,柳絮倒不信区区一个丁铃能抢过。
“得令!”
李元化也颇为厌恶上清派这等做派,大手一挥,便领着弟子走到山前,取出仿图当场刻录起来。
丁铃脸色铁青,喝道:“好啊!那便各凭本事,届时也莫要说我上清大派,欺压尔等!”
她也命弟子出手。
两边弟子较起了劲,都想率先将三清山刻录完毕。
但此山方圆七、八百里,光是脚力刻录,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柳絮找到李元化,悄声说道:“合虚,此山太大,我看还是找到山河志异比较快,你助我摆坛,唤出此方山神土地。”
李元化心知有理,于是跟着柳絮,来到山边的一处溪流前。
柳絮大手一挥,檀木供桌出现,洒了符水,手持桃木剑,斋醮科仪起来。
李元化知她要召神,一边观摩,一边右手执灯,按照柳絮所言,在溪流边写下一行咒文,以左脚蹉定,存形如弹子之圆。
“谨请此间土地神,仔细守把水火门。往来大路随我走,不许透露我形踪。吾奉北极紫薇中天大帝急急如律令!”
柳絮舞剑敕咒,末了提醒一句:“别挪脚,不然便不灵了。”
说来也怪,咒毕,李元化踩着的咒文便飘飞而起,没入三清山山体之中。
而李元化视线,似随咒文一同飞走了般,眼前影影绰绰,三清山各处的地貌闪过。
“师叔,此乃何等法术,如此怪异?”这般奇异景象在眼前,李元化也不禁惊疑。
“北帝召土地神咒,等你入了金丹,成为长老之后,自可学这等更高深的咒术。”
过了一会,李元化眼前之景停下,柳絮问道:“看到了什么?”
“看到一神龛,白骨搭建,都是血,有头鹿的魂魄在里面叫。”李元化疑惑所见好是诡异。
柳絮皱眉:“怎会如此,你试着唤来。”
李元化唤了几声,没有反应。
柳絮皱眉道:“怪哉,看来这土地山神是死了,魂魄被人拘禁,出不来了。”
她撤了坛,李元化暗感此术了得,不知隔了多远,竟能查明情况。
“看来师兄大概是去查此事去了,若能找到他,或许可问出些东西。”
李元化掏出天蓬尺,说道:“既然如此,便让我来寻寻我师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