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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祭品

维京:奥丁的祭品 克瓦希尔 5417 2025-02-14 13:16

  “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这些蛮...这些英勇的战士,真不是我杀的!”

  “我...我不会战斗,连斧子也握不稳。”

  “如果可以...请俘虏我吧!”

  苦修院,主教堂内。

  李胡安被三个维京人堵着,侧倚墙壁坐在地上,正捂着腹部伤口自证清白。

  他才完成附身,人是原主杀的。

  说完,李胡安故作紧张,迅速观察环境、判断情况。

  血迹斑驳的地板,横七竖八的尸体。

  围堵的三个蛮子是劫掠者,地上的尸体大多是苦主信徒。

  今天是星期日,是苦主信徒们“诉苦”的集会,也是维京人突袭劫掠的最佳时机。

  因此,手无寸铁的信徒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教堂被轻易攻占。

  原主显然也是信徒之一,自然难逃无妄之灾。

  好在,原主留下的伤势不重。

  凭借这副身体,李胡安应对三名蛮子绰绰有余。

  只是...

  没有武器。

  最近的武器是一柄斧子。

  斧子的持有者,那位重伤蛮子,此时正仰面瘫倒在李胡安身前的台阶上。

  重伤蛮子的嘴唇张合之间,血迹斑斑的络腮胡随之抖动。

  那柄斧子显然是他的心头好。

  劈碎了胸腔,深埋入胸膛。

  他似乎拼尽全力想将斧子拔出。

  于是,攒足力气双手猛推一把;取斧失败双臂耷拉一边;疼痛难忍皱眉呻吟一阵。

  循环往复,让人揪心。

  见李胡安看过来,重伤蛮子的喉咙如破风箱一般抽气。

  他颤巍巍举起右臂,弹出一根手指恶狠狠地虚点,手指狠戳李胡安的脑门。

  赶来支援的三名同伴不明情况,此时竟然还在犹豫。

  他要指明真凶!

  忽地,重伤蛮子瞪大了眼。

  他伸出的那根手指被李胡安一把握住,其余几根也被一一掰开。

  “哈哈!”

  李胡安用力与重伤蛮子握手,对着三位蛮子露出自信和善的笑:“我能治好他!”

  三位蛮子愣神的功夫,李胡安已经扑在重伤蛮子身侧。

  无视惊恐神情,忽略耳边惨叫。

  他的双手干净利落地没入重伤蛮子的胸膛,硬生生在碎骨烂肉中掏出了斧头。

  “呃啊!嗬!嗬!”

  重伤的蛮子瞪着眼,剧烈喘息。

  那把染血的络腮胡子不抖了。

  补刀成功,缴了武器。

  李胡安心中安稳许多。

  没了潜在的被偷袭的可能,局面的不可控因素降到了最低。

  他舒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粘稠血液道:

  “嘿嘿...治好了!”

  对面的三位蛮子已经愣住了,彼此交换眼神。

  劈了自己兄弟一斧子!还要折磨他!?

  妈的!还敢笑?

  是挑衅!

  维京战士,宁死不受辱!

  于是,几人咆哮着冲向李胡安。

  然而...

  战斗只持续了片刻。

  当啷一声!

  最后一个蛮子弃了斧子,撒腿逃向教堂大门。

  反观李胡安,此时正将斧子夹在腿缝,咬着衣摆处理腹部伤口。

  那蛮子已经扑到门前,才伸出手,正要抓门。

  “呃啊!”

  一柄斧子镶在木板上。

  斧刃一侧,蛮子的手掌血流如注,一截手指掉落在地,另外一截则藕断丝连。

  左臂疼得近乎失去知觉,牙根都咬软了,疼痛依旧直击大脑,不减分毫。

  他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跌跪门前。

  头顶着门板,捏紧左手大口喘息。

  热汗融了血,在脸上划出几条道。

  蛮子缓过口气,扭头一看。

  只见李胡安已经勒好腹部伤口,正不紧不慢地走来。

  蛮子慌了,捞起断指,揣进口袋。

  正欲起身逃跑。

  一只染得血红的手插入视线。

  那只血手稳稳握住了斧柄,也挡住了去路。

  蛮子跌坐在地,拧过身子。

  两瓣屁股协力使劲,后背贴在木门上。

  风钻入破烂门板的孔洞,吹得背心的汗落了。

  蛮子恢复几分理智,视线一路向上移,看向站在身前的男人。

  只见对方那件斑驳血衣点缀着密集光斑。

  衬得血更红了,人也更狠了。

  而那张脸上的血迹已经分了层,手抹的血红底子上溅着新鲜的血点。

  也许...

  也许还会再溅上自己的那份。

  想到此,蛮子咽了口唾沫,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他犹豫着,终于还是扬起了脖子,闭上了眼。

  尊严比命重!

  “几个问题,答完活命。”

  活命?

  等了许久,只等来冷漠平淡的话。

  蛮子瞪大了眼。

  他咬牙切齿,瞪着李胡安。

  眼睛如同被风吹过的木炭,冒出星点火光。

  同伴们悉数战死,偏偏留下自己拷问。

  难道是认为自己怯懦吗?

  这是羞辱!

  然而,那两团火只燃了片刻便熄灭了。

  蛮子眼神黯淡,像具傀儡:“问吧。”

  李胡安直接问出最关心的问题:“这是艾林大陆的哪个位置?”

  “克里斯莫苦修院”

  蛮子直截了当回答,甚至不断补充:“在塔拉联盟边界,最近的城镇是墨利克。”

  李胡安有些稀奇,像是见了濒危物种。

  死前求饶的维京人罕见,但也不是没遇到过。

  然而,如此配合的软骨头实在珍贵,几乎与这片大陆上的传说生物一样少见了。

  不过,这是好事。

  对照脑海中的记忆,李胡安大概确定了自己位于艾林大陆西南侧。

  于是继续问道:“其他人呢?”

  蛮子闻言沉默不语,只是盯着指节断口。

  对此,李胡安非常理解。

  对方只是一时糊涂,还抱着“不直接出卖就是没有出卖”的固执想法。

  他愿意帮对方矫正。

  于是,李胡安拔下门板上的斧子,在蛮子的脸上刮蹭斧刃上的血。

  刮干净后,对着那截脖子比划。

  以斧刃的锋利和皮肉的柔软,在脖子上开口肯定比让蛮子开口简单。

  他抡圆了斧子,正要挥出。

  “等等!”

  豆大的汗珠滚落,蛮子的苍白脸皮沾了血,终于恢复几分红润气色。

  他的目光自侧脸收回,舔了舔苍白嘴唇:“在祭神。”

  一听祭祀,李胡安立即起了兴趣。

  “祭神?在哪?离得远吗?”

  “在...”

  蛮子似乎很纠结,挣扎着起身。

  手指扣入孔洞,断口再次涌出鲜血,他却不管不顾。

  “在‘黑池’”

  蛮子彻底站稳,盯着李胡安道:“伯爵大人亲自主持的,离这里不远。我带你去,你别杀我。”

  李胡安听罢,开始权衡。

  这次的运气不错,他的附身对象很强,留下一具带伤但还算强健的身体。

  目前的局势看似尽在掌握。

  然而,他始终不敢掉以轻心。

  原因在李胡安自己身上。

  作为外乡人,他似乎被当地死神盯上了。

  自打穿越后的第一次死亡开始,他变成了一个游魂,虽然可以不断附身重生,但却始终被困于死亡循环之中。

  有些类似前世的电影“死神来了”的情节。

  知道会死,但无法确定死亡方式。

  正是因此,他此时陷入两难的境地。

  一方面,祭祀存在缥缈的逃出循环的希望。

  但前往祭祀地点,必然要面临被北方人围攻,几乎是必死的局面。

  另一方面,目前的情况相当不错。

  尽管已经失败了五十次,可李胡安还是生出同一个念头:

  也许这次真能活下去?

  不过...

  长远来看,祭祀显然更重要。

  李胡安拿定主意,忽然听到笃笃声。

  抬眼一看,是蛮子在敲打门板。

  “怎么样?我带你去,你需要保证我的性命,而且要先包扎我的伤口。你擅...擅长治疗,不是吗?”

  蛮子说完,不禁舔了舔嘴唇,随后慢慢伸出左手,专注地盯着李胡安的双眼。

  他眼皮抽搐,面色涌现一抹怪异红润。

  而此时,李胡安正垂眼,盯着对方手指的断口。

  确实有些惨。

  血痂破裂,指骨清晰。

  他正要开口。

  噗!

  一团血雾爆散空中!

  蛮子扑上前,扣死李胡安。

  他的后背紧贴破门,不断将李胡安向怀中拉扯。

  断裂的舌头涌出鲜血,鲜血顺着嘴角流淌。

  蛮子竭尽全力嘶吼:“牢丁!(奥丁!)”

  咔嚓!

  门板应声破碎,人体即刻被洞穿。

  鲜红矛头自蛮子腹部冲出,仍旧去势不减,刺向李胡安的腹部。

  刺中了!

  见此,蛮子扶住长矛,大笑咳血。

  不一会,他身子前倾,双手无力垂落,犹自喃喃嘀咕:“哇呃...哇呃哈啊...(瓦尔哈拉,Valhalla)”

  蛮子已然被钉死在教堂大门上。

  “神经!”

  李胡安收起抵在两人之间的斧子,拨开顶在腹部的矛。

  才处理好的伤口又撕裂了。

  胸前的血污是斧子割出的新伤口在渗血。

  他被遮挡视线后,立即后撤收腹,用斧子隔开距离。

  仓促之间,斧刃压在了自己一侧。

  总的来说,没受大伤。

  李胡安转动教堂大门。

  门板吱呀叫喊,坚持到一半,终于彻底散架。

  阳光直射,他眯起眼。

  教堂外,维京人撑起盾墙,墙后几人已经搭好弓。

  萧杀气息扑面而来!

  不出所料,李胡安被包围了。

  他盯着压在门板底下的两节断指,脑海中闪过流传于维京社会的古训:

  “劈开的头颅不会酝酿阴谋。”

  蛮子塞出断指,通知了前来查探的人。

  于是拖到大部队赶到,玩了一出里应外合。

  事后分析自然清晰,可之前怎么没想到?

  历经死亡折磨,他本以为自己已经磨砺出冷静细致的性子。

  可忽然听到祭祀消息,心中仍旧起了波澜,乱了阵脚。

  李胡安摇头,兀自可惜。

  如今倒好,一场血战难以避免,白白错失了祭祀的良机。

  他捏紧了斧子,面色有些难看:“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哎!哎!单挑啊!”

  这是场单方面的碾压。

  维京人不顾自身死活,却只是生擒了李胡安,将他绑了。

  腕子上的粗粝麻绳如同石磨,在干涸伤口中榨出新鲜血液。

  李胡安恍若未觉,任由对方拖拽。

  正暗自琢磨,忽地听到了维京人口中的“英勇”、“祭品”等词汇。

  他眼中闪烁精芒,压下了投机逃跑的打算。

  机会来了!

  李胡安乖乖跟随,前往祭祀地点。

  不一会,眼前出现一片树林,林子前方聚拢了狂热的维京人群。

  他们自行分成两列,争相迎接祭品。

  从两堵人墙中穿行绝对是最糟糕的体验。

  承受的不只是炽热目光,还有头顶、身上爬满的好奇的手,或摸或捏,有些试图伸向屁股和大腿,甚至更紧要的地点。

  李胡安的呼吸不由粗重。

  好在,这段难熬的路不长,终点到了。

  那是一方祭坛。

  三级石阶上方,几块巨石支起一张简陋的石板,石板上端放着一柄维京战刀,刀旁摆着个石盆。

  石盆的造型古朴,边缘刻画着三个古怪人像。

  其中一人,长脸上的鼻子宽大挺拔,是个独眼老人。

  老人没有脖子,嘴巴与胸膛连在一起,身穿战甲,手持长矛,正是奥丁。

  认出一人,旁边的两位自然也不难猜。

  手持战锤的是托尔;另一侧,下肢挺立着的是弗雷。

  如果不是盛了一盆血,这物件或许会让人联想到博物馆。

  祭坛不远处有四个栅栏。

  九鸡、九羊、九狗,以及...横七竖八扔着的八人。

  无一例外,全部被抹了脖子。

  李胡安收回目光,舔了舔嘴唇。

  血液上涌,他浑身颤抖,兴奋起来。

  这就对了!

  而能对抗死亡循环的,只有这些诡秘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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