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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夜有狂徒带刀不带伞

我在北宋斩祟神 一语破春风 5813 2025-02-14 13:18

  哗——

  刚才还是平静的夜空,忽然有了淅淅沥沥的声音。

  入秋后的第一场雨,在这个夜晚说下就下了。

  偌大的汴梁城浸在雨幕里,仍是繁华热闹,宽敞的长街交织盏盏灯笼,雨点打在灯笼、瓦片上,噼里啪啦作响。

  下方熙熙攘攘的街上,撑着纸伞的百姓,绷紧宽袖罩着脑袋的百姓匆匆奔行起来。

  亥时二刻,位于城东的镇安坊已换了两通灯笼。

  这里是城中达官贵人们宴客或取乐之所,就算这样的雨水天气,坊间道路两边依旧停满了各家马车,家仆车夫也都在此附近的檐下等候。

  坊中有五楼,东南西北中,其中樊楼位于西面,约莫十丈,可谓众楼里最高的一栋。

  每日入夜后便灯火通明,楼中女子迎来送往,搀着醉酒的恩客上了马车,再撒娇一番,令得人骨头酥麻。

  也有高雅的琴声、唱曲声,自樊楼最高的三楼传出,这里大多都是达官显贵才可出入。

  今日三楼被包下来,里面是曹、刘、薛三家牵头,领着另外四家权贵子弟请高衙内、蔡鞗来此赴宴。

  这层楼便不再接待其余客人,出多少钱都上不来,若有喝醉的人硬闯,只会被把守楼道的护卫直接扔到一楼。

  “师师姑娘,好才艺!”

  “这琴技,端的大家手笔。”

  “今日托蔡公子的福,才有机会听到李师师的琴音。”

  “刘兄怎么还叫蔡公子,再过段时日,得叫驸马爷了。”

  三楼之上,琴音渺渺,却盖过了徐徐说话的人声,下方的二楼,特地有人靠着护栏,努力倾听这股琴音。

  丝竹之声轻柔婉转。

  三楼酒宴的大厅里,饮酒的众人目光望着一侧垂有竹帘的小厢,透过竹帘缝隙,那扇屏风下,是一袭白衣的女子跪坐,轻抚着身前的古琴。

  白皙修长的纤纤玉指,轻巧的拨弄琴弦,琴音‘叮叮’的延绵不绝,时而金戈铁马,铿锵有力。

  或柔和舒适,仿若溪水潺潺,淌过这片人声之中。

  一曲罢了。

  帘子里的白衣长裙的女子按停琴弦缓缓起身,轻咳几声,嗓音略微沙哑的开口。

  “师师近日略染风寒,身子欠佳,一曲弹奏,终有些乏了,还请诸位尊客莫要恼了师师。”

  大厅内,众人分坐两桌,占首位的那桌主位上,一左一右并坐两人,高衙内撑着下巴对于青楼女子,他向来不喜欢,什么李师师,什么淸倌儿,哪里比得上别人家的美妇,他现在只盼着旁边的蔡京之子蔡鞗赶紧滚蛋。

  这样一来,他就有时间到外面去找人妇。

  本衙内要当雨夜狂魔!

  想到妙处,他舔了舔嘴皮,嘿嘿的怪笑起来。

  而那叫蔡鞗的男子,乃蔡京的第五子,约莫二十有三,生得一表人才,一头长发在脑后挽成一束倾泻而下,垂在他背后随着走动微微晃动、

  他同样看旁座的花花太岁不顺眼,见李师师弹罢,便走出席位,他手中一柄扇子耍了耍,便隔着竹帘朝里面的佳人拱手

  “既然师师身子抱恙,那就好生休养,我下次再来听师师琴声。”

  帘后的女子矮身道谢一番,便由丫鬟搀着从侧门离开。

  待人一走,蔡鞗收敛了笑容,朝宴请他的权贵子弟们正了正脸色,便拱手说了句:“蔡某家中还有要事处理,便先行一步。”

  他快要做驸马了,这段时日跟着父亲温养脾性,收敛往日骄狂,举手投足间露出淡然闲适的目光,是在座的权贵子弟比不了的。

  这边,听到蔡鞗要走,高衙内眼睛放光,赶紧起来。

  “老蔡啊,本衙内送你!”

  “这倒不用,衙内好好养伤,我先告辞!”

  蔡鞗并不喜高衙内,若不是其义父高俅乃三衙太尉掌管禁军,他才懒得跟这人坐到一起用饭。

  朝对方拱了一礼,他便下了楼梯,守卫附近的护卫,连带两个贴身的高手一起走出樊楼,径直坐上外面等候的马车。

  “这个王八蛋,居然拒绝本衙内,他知不知道我有多厉害?曰他家祖宗棺材板!”

  高衙内在座位上跺了一脚,看到其他人望过来,朝他们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本衙内骂人啊!”

  本相露了出来,在座的包括一同来的曹新姝也感到一阵恶寒,不过脸上还是保持讨好的谄笑。

  位于三楼后侧的一间厢房,是樊楼中花魁的憩室,丫鬟小梅点上了火烛,原本还有些许咳嗽的李师师,却如没事人一样,站在窗棂前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

  她目光里,樊楼下方有仆人牵来马车,随后挂有蔡府标志的车架从她视野里冒雨远去。

  陡然有圆形方孔的东西轻飘飘飞来,挂在外面的窗扇上,丫鬟小梅眼尖,一下拿到手里,然后呸呸了几口,搓成团扔到外面。

  “哪里飘来的纸钱,真是晦气。”

  “小梅,先别说话。”

  李师师忽然抬手打断丫鬟的声音,她闭上双眸,耳中隐约听到远方的黑夜里,有奚琴凄凉的声乐。

  ……

  远方,她们看不见的黑夜更远的方向,头戴斗笠的身影站在一栋阁楼最顶端,迎着风雨,将手中一把黄纸哗的洒上夜空。

  “魂归——”

  纸钱犹如蝴蝶在雨中纷飞。

  “——神来!”

  灯火通明的樊楼方向,有马车冒雨而来。

  站在阁楼顶端的身影纵身飞扑雨幕,稳稳落在地上,走到旁边的屋檐,将一张写有‘迷魂仙娘’的符纸点燃。

  轻轻一吹,灰烬飞进雨里,连接天地的雨线里,一道窈窕的身影凭空出现,挎着包袱沿着街道匆匆而行。

  虞珏一抖袍摆,坐到檐下的矮凳,一把二胡放在腿上,轻柔的拉奏琴弦。

  ……

  蒙蒙雨夜,家家户户的灯光还在逐渐熄灭,远远还有犬吠声响起。

  驶来的马车挂着两盏灯笼,两侧有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护卫,骑马的两个高手一前一后,提防着两边房舍。

  车内的蔡鞗借着烛火,看着手中的公文。

  幽静的长街,两边的铺子已经关门了,路上几乎见不到什么行人,行驶的马车前方,一个身穿布衣荆钗的妇人,正从雨中匆匆迎面而来。

  一个妇人本不该引起注意。

  但在前面护送马车的蔡府高手,警惕的注意街边摇曳的灯笼光里,那妇人微微抬起脸。

  娥眉素颜,唇红齿白,勾人的眼眸好似秋波暗送,哪里有雨中赶路的焦急。

  “留意她。”

  那蔡府高手轻声吩咐,打出的手势里,两侧的六个护卫纷纷上前。

  行驶的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蔡鞗的声音从车里传出。

  “启禀公子,有个奇怪的妇人。”

  外面的高手促马靠近车窗,隔着帘子汇报一声,眼睛却没有离开那过来的妇人。

  对方给他的感觉,越来越怪异,不是活人一般。

  冒雨而来美艳妇人,距离六个护卫两步之遥,陡然抬起脸来,那脸庞如同纸人般惨白,双手如爪扑向最近一个护卫,瞬间将人撕成两半。

  其余五个护卫警惕的表情化作惊恐,转身就跑,摔倒、爬起亡命奔逃。

  “公子有鬼!”

  “救命!”

  布衣荆钗的妇人披头散发,挥舞爪子一般的双手冲进他们当中,头颅、手臂、碎肉刹那间掀上半空。

  蔡鞗探头出来看了一眼,立马就缩回车内坐定,脸色一片惨白,刚才的贵公子气质顿时荡然无存。

  前面的那个目光凶戾,跃上车辇,借力一蹬,朴刀发出锵的一声长鸣,飞出刀鞘,刀光犹如一泓清水。

  冲来的妇人直接被斩中,飞在半空爆开,就那么在他眼中化作一滩纸灰洒落积水里。

  “是妖法!”

  他一拍车夫肩头,以及朝后面的同僚喊道:“带公子回樊楼,去人多的地方!”

  说完,他护着马车调头的同时,街道前方是凄凉的奚琴声。

  这名太师府高手这才注意到前方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坐在前方街边屋檐下。

  “好胆!”

  那高手拖刀奔行长街,在马车调头离开的刹那,唰的一下飞扑而起,凌空一刀斩出。

  檐下,虞珏停下手中二胡,看着映入眸底的刀锋,脚下一蹬,握着二胡向后倒飞。

  一人劈刀狂奔,一人向后飞退的姿势之中,虞珏的后背砰的一声撞开店铺的门板,碎开的木板悉数飞向握刀的身影。

  蔡府上的高手,挥开朴刀便刷刷刷的斩出数十道残影,划过空气形成肉眼可见的刀扇带起剧烈的呼啸声,斩向倒飞店铺里的虞珏。

  黑暗之中,虞珏朝冲进来的太师府高手咧嘴露出狞笑,微开的衣襟间,隐约能看到朱砂勾勒的大力鬼王体的符文。

  下一秒,身形眨眼间膨胀拔高,粗壮不似常人的手臂猛地挥开,硕大的拳头搅动风雷。

  “娘的……”

  那高手瞪大眼眶,抬刀挡在身前的瞬间,拳头轰然打在刀身。

  轰!

  巨大的声音响彻雨夜的街道,乘马车远去的蔡鞗撩开车帘向后张望,刚才所在的位置,木屑纷飞,护卫的身影炮弹般倒飞出来,又狠狠砸在另一边店铺里。

  “兄长!”护卫蔡鞗的另一个高手,向后看到这幅画面,哭喊了出来。

  两人都姓乔,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心意相通,刀法卓绝,一旦联手很少有人能在他们手上走出五个回合。

  若不是担心会妖法的人暗算蔡鞗,乔大也不会去拖住对方,让乔二护送自家公子返回樊楼。

  仅仅分开一会儿,没想到乔大便被打死。

  车轮碾过夯实的街边还在疯狂转动,车厢随着车轮剧烈摇晃,蔡鞗撩开帘子紧张的向后张望,那边的房顶破开,袭击者的身影跃上房顶,踏着一栋栋房顶飞奔,无数瓦片都在哐哐作响。

  “公子缩回车内,别看!”

  仅剩的乔二含着泪花大吼,他一边指挥车夫,一边在马背上挽弓射出一箭,见箭矢被对方躲开,便弃了角弓,重新抓过朴刀紧紧护着车厢一侧,若是对方袭击,他也能第一时间抵挡。

  希望那个袭击之人,看到这里人多而放弃。

  他这样想着,樊楼越来越近了。

  几乎也在同时。

  樊楼三楼的宴会已经接近尾声,剩下的刘家、曹家的官宦子弟正写着诗词,高衙内带着心腹火急火燎的下楼。

  花魁的憩室,李师师没再听到那哀愁的奚琴声,这才坐回梳妆台前,看着铜镜取下发簪,今晚她准备在这里歇息,丫鬟小梅打了热水路过窗棂,口中陡然咦了一声。

  “太师府的马车怎么又回来了,还驶的如此之快,险些撞到人。”

  下方,樊楼两侧挂着长串的灯笼,一个身形臃肿的身影气急败坏的指挥手下泼皮,将早就看不顺眼的老鸨打倒在地,这才舒坦将扇子合拢插在后劲窝,负着双手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曹家、刘家这帮人耽误本衙内时间,我要出去找我的良家妇人,跟他们聊什么,都不是同道中人!”

  一个身着虞候官服的带刀男子,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被打半死不活的老鸨,他跟上前面的高衙内。

  “衙内说的是。”

  高衙内抖着双肩哼哼两声,双手插在腰带里,大摇大摆走出樊楼,门口的龟奴、醉客、妓子纷纷避让

  “那些狗屁才俊,就是一帮墙头草,还没我手下泼皮好使,那些什么闺中小姐,哪里比得过人妇……我不管,陆谦!你今晚一定要为我弄一个好看的!”

  或许是想起某些肮脏的画面,高衙内就兴奋的紧,肥硕的身子便本能的一颠一跳,像个孩童一样在撒娇。

  陆谦也犯难,这镇安坊几乎全是烟花之地。

  “衙内,这地方哪里会有良人。”

  “我不管,就算上街抓,都要给我抓一个过来!”

  樊楼范围过往的女子几乎浓妆艳抹,饶是世俗宽松,深夜还在街上行走的女子哪里会是什么良家。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女子路过众人视线,也是膀大腰圆,壮若熊虎。

  让人噤若寒蝉。

  哐哐哐……

  马车疯狂驶过长街的声响蔓延而来,正跺脚发脾气的高衙内止住话语,陆谦也飞快冲到了前面。

  “衙内,是太师府车,不对,有问题!”

  陆谦单手按刀,脸上表情露出凝重,驶来的马车慌乱,两个太师府的高手少了一个,明显有人在追杀。

  “我才不管什么问题?不要耽搁本衙内找女人,我爹是高俅!我高沐恩在汴梁城谁见谁怕,谁敢让人我不爽,我就弄死……”

  他最后一个‘谁’字还没出口,太师府的高手忽然蹬鞍而起,撞进旁边马车里,提着蔡鞗又从前面车帘唰的冲了出来,跃上半空的刹那,一道人影从后方直扑车厢。

  唏律律——

  马声哀鸣,奔行的马匹忽然溅起血花,顿时人立而起,巨大的惯性下,车厢飞驰过去与马匹撞在一起。

  轰的巨响,车轴断裂,车辕脱离飞了出去,车厢翻滚着侧滑积水的地面,余力不息的撞在樊楼外的花坛上,又砰的一声翻滚而起,车厢带着泥屑、碎石在半空倾倒解体。

  车夫高高抛飞起来,一头扎进门扇上的窗户纸上,只留屁股在外面,引来里面妓子和宾客的一阵尖叫。

  而那蔡府上的使刀高手乔二,一手拖刀,一手夹着自家公子飞快后退,随后一个转身,将蔡鞗丢上樊楼门口的台阶,落在惊慌的人群里砸倒一片。

  “公子上楼!”他大喊了一声,提刀冲向雨幕里走来的身影。

  雨水顺着发丝滴下,虞珏抬起脸,手中五方鬼帝法钱嗡嗡抖动起来。

  目睹全程的高沐恩,浑身肥肉都哆嗦了一下。

  他将纸扇一合,啪的砸在手心,指向雨中走来的虞珏

  “陆谦,办他!”

  说完,他却转身挤过人群,嗖的一下冲进樊楼,将那位摔的腰酸背痛,刚爬起来的蔡府公子拉倒在地,扭着肥屁股往楼上跑。

  三楼上,一场宴后的诗会结束,一帮公子、小姐,闲聊着正说起一个人。

  “你们说虞家倒了,那个杀了保正的虞广臣,现在如何了?会不会变成乞丐,狼狈的到处乞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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