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烦恼
吴语回道:“通常来说,不怕死的人有两种,一是确实不怕死,二是觉得自己不会死。”
海棠朵朵边吃边问:“你是哪种?”
“我觉得自己死不了。”
短短一句话,区区八个字,轻描淡写的语气衬托出无与伦比的自信!
海棠朵朵㧅菜的手为之一顿,盯着吴语看了好一会儿,冥冥之中的灵觉告诉她,这个人不是在说大话。
“你...几品?”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呵!”
海棠朵朵冷笑一声,一语中的:“你这庆人神神叨叨,故弄玄虚,行迹相当可疑!指不定就是南庆派来的探子,以进为退故意跑来接近我!”
“哈哈哈哈!”
吴语忍不住笑出声来:“圣女当真聪慧,我还真是监察院派来的暗探!”
海棠朵朵撇了撇嘴,到底是说出了这两个字:“有病!还有,说了几次,不要叫我圣女!”
“那...海棠姑娘?”
“我和你很熟吗?”
吴语被噎了一句,心道:这是吃枪药了?还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刚好被我赶上了?
想了想,提议道:“这样吧,我给你添两道菜,如果你觉得好吃呢,咱们就算是认识了,如何?”
“你还会做饭?”
“小时候没人管,逼的。”
海棠朵朵不吭声了,就和一开始进院子时一样,既不拒绝,也不同意。
吴语心领神会,当即起身。
他扒了扒海棠朵朵的菜篮子,掏出一根胡萝卜;去院角的鸡窝里翻出两枚鸡蛋;又在篱笆架上挑出了两个成熟的番茄。
“有肉吗?”
“没有。”
“嗯,杀鸡见血有些破坏这里的意境,那就算了,清炒胡萝卜也能吃。”
吴语说完就进了伙房,挂上围裙,开始忙碌:
打鸡蛋,搅匀;
筷子插进番茄里,在火上一烤,手一撕皮儿就掉了;
胡萝卜削皮,切丝。
倚靠在门柱上观看的海棠朵朵,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的刀法,很强。”
“谢谢夸奖。”
心里补上了一句:我替高达收下了。
备完菜,吴语翻看了一下灶台边的调味料,盐、酱油、花椒、辣椒、白砂糖等等应有尽有,最最神奇的是,连味精都有。
感谢叶轻眉,把范闲想走的路全给堵死了。
不到十分钟,番茄炒鸡蛋,清炒胡萝卜,端菜上桌。
海棠朵朵依次尝了尝,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手艺,不由得沉默了。
能把简单的菜炒出味道,才是不简单。
“咳咳,能喝酒吗?”
“还行吧。”
莫名起了胜负心,海棠朵朵打算在酒量上找回场子,闻言立刻起身去伙房里拿来两个新碗,生怕吴语反悔似得,直接满上。
“干。”
“干。”
一饮而尽,仍是五粮液的味道。
随后,海棠朵朵真的和吴语较起了劲,一碗连着一碗,喝完一坛还有一坛。
期间除了吃菜,也不怎么交流,姓名和来历更是一概不问,一直到菜吃完了,酒都没有喝完。
而海棠朵朵果真天赋异禀,自小便是千杯不醉,一顿酒喝完依旧清醒如常。
只是她不会知道,其实吴语作弊了,操控能量护住食道和肠胃,酒水虽然落了肚儿,但却没有和体内的任何器官发生实质性接触。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那样用碗猛干,中间还不带停歇的。
遭不住,根本遭不住!
“嗝...你这人,酒量不差,就是太谦虚了,显得虚伪。”
“比不过海棠姑娘。”
这一次,海棠朵朵没有再拒绝这个称呼,转口问道:“说吧,你想干嘛?”
“切磋武艺。”
“认真的?”
“确实是认真的。”
“嘁,无聊。”
海棠朵朵打着酒嗝,往躺椅上一躺,右脚搭在左脚上,脚丫子还一晃一晃地,整体形象与圣女两个字差了十万八千里。
“真不打?”
“不打。”
吴语十分无语:“海棠姑娘,你连我是谁、我叫什么、是干什么的,也都不问吗?”
海棠朵朵指了指自己的院子,敷衍道:“地儿你认识了,想喝酒可以来找我,不过我不一定在,其他的事情别来烦我。”
“成吧...”
反正也不是真的要切磋,吴语问道:“我看你这附近挺清净的,能不能让我用用?”
“你又想干嘛?”
“琢磨了几个新招,没地方练习。”
“哦,你自便吧。”
“多谢海棠姑娘。”
海棠朵朵看向抱拳道谢的吴语,又亲眼看着吴语收拾了空盘和酒碗,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烦闷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了?
眼见吴语推开院门,迈步离开,海棠朵朵直起身子叫道:“等等!”
“海棠姑娘想通了?”
“不是,我是想问,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有空找你喝酒。”
吴语陷入沉思...
吴语?言冰云?肖战?云睿?龙傲天?
唉!
出门在外,给自己套的马甲太多,不知道该用哪个也是一种烦恼啊!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吴语转回身面向海棠朵朵,郑重地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云睿,云氏商号少东家,住在前门楼永安街云府,白天多在隔壁永宁街的铺子里。”
“嗯,我记下了。”
海棠朵朵应了一声,重新躺了回去。
吴语笑了笑,道了一句“告辞”,转身离开。
他漫步于竹海中,心下颇为感叹,就时代而言,海棠朵朵着实算是另类,言行举止与吴语见过的所有女子全都不同,真真是不拘一格,洒脱至极。
走了一段路。
吴语找了个位置停下,敲了敲竹子,硬度相当可以。
随即便退后几步,抬起右手屈起中指、无名指、和小指,比作手枪,瞄准竹竿。
“嘭!”
自己给自己配音,做出开枪状态,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能量弹迅速凝聚、旋转、射出!
破风之声异常尖锐,几乎和热武器出膛的子弹没有什么区别。
这枚能量弹在命中竹竿时毫无阻碍地穿透而过,其势不减,一连击中了十数棵竹子,才化作一股气流震散消失。
吴语吹了吹食指指尖,就像是在吹发热的枪口,脸上没有多少喜色,心里也没有多少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