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款：最低5万美金起」

　　「增强定制款：最低50万美金起」

　　其实苏凝依给出的最终估价，是1万和10万。

　　在商言商。

　　既然是谈价格，对方肯定会砍价。

　　苏墨索性将这个数字乘以5。

　　到时候，利润也有迂回的空间。

　　拿起递过来的便签，亚瑟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

　　见他眉头微皱。

　　苏墨在心里组织好语言。

　　准备好好讲述一下，研发过程的辛酸，技术传信有多难，智能程序有多么先进。

　　突然，一只大手悬在桌子上方。

　　“成交！”

　　苏墨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讶。

　　嗯？

　　草率了？

　　他及时反应过来，抬起胳膊与对方握手。

　　“我很好奇，你都不问一下，有没有下降空间吗？”

　　“降价？不~”，亚瑟瞪大眼睛，仿佛受到侮辱一般。

　　“那是对新型科技的不尊重，这价格很合理，符合我对仿生人售价的预期。”

　　看到他情绪激动的样子。

　　苏墨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嗑药了？

　　毕竟现在亚瑟一脸憔悴，看上去很像吸嗨的瘾君子。

　　「他心跳很快，体内含有少量酒精，目前，没有检测到任何一类毒品元素。」

　　看到眼镜上的文字。

　　他轻轻点头，善意的提醒道：“那么，现在谈谈合同问题，你似乎没带律师过来。”

　　“我自己就可以。”

　　亚瑟耸耸肩，云淡风轻的调整下领带。

　　“作为沃顿商学院优秀毕业生，一份商务合同，对我来说并不算困难。”

　　有钱，有人脉，年轻帅气，擅长撩妹，还特么是个学霸。

　　对方不经意的炫耀。

　　作为学渣，苏墨感觉嘴里发酸，仿佛吃下一整颗柠檬。

　　强忍着揍人的冲动，他深呼一口气。

　　“很好。”

　　接过身旁苏凝依递来的文件。

　　苏墨粗略扫一眼。

　　将提前拟定好的一式两份合同，依次放在桌上。

　　翻到约定的价格一栏。

　　填写数字，同时推过去。

　　拿起合同仔细查阅。

　　亚瑟嘴巴微张，竖起大拇指赞美道：“让我猜一下，合同是苏女士起草的对吧？

　　很专业，细节全面，像我那位教授写的合同范本。

　　保密条款，违约金1000亿？有点意思。”

　　他将合同往桌上一扔，嘴角微微勾起。

　　“我决定……不签。”

　　“不签？”，苏墨目光一凝。

　　他不明白对方想做什么。

　　就算要压价，也没见过快要签字时再谈的。

　　想着既然谈不拢，收起合同另寻他人。

　　刚伸手，亚瑟立刻按住合同。

　　“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这么优秀的产品，不该让你承担太多风险。

　　我将重新拟定一份经销商合同，价格不变。

　　结算周期改为立即结算，只要收到货，在一个工作日内，将货款全额打到公司账上。”

　　话音一顿，他露出职业笑容，“我认为这样才公平。”

　　不对劲。

　　苏墨眉头紧皱，感觉这家伙在挖坑。

　　只能寻求专业人士。

　　不一会，苏凝依就阐述清楚两者的区别。

　　可以简单理解为。

　　代理商，要求苏墨先发货，利用自身渠道出售。

　　以协定价格出售，从利润中获取一定抽成。

　　反观经销商，先付款买下货物，同样依靠自身渠道卖出去。

　　利润多少，完全靠自己的营销手段赚差价。

　　前者苏墨要承担更多风险。

　　至于后者。

　　按照亚瑟所说的合同条款，他几乎零风险。

　　难道这家伙良心发现了？

　　为弥补当初在纽约犯下的错误，这才做出让步。

　　苏墨暂时没看出问题，表情镇定的点点头。

　　“如果你说的不是假话，那么，我肯定没问题。”

　　“很好，你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亚瑟微笑着站起身。

　　走到不远处，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这般小心谨慎的样子。

　　苏墨选择让苏凝依偷听。

　　商场如战场，防人之心不可无。

　　然而通话内容再正常不过。

　　交谈中，亚瑟重点阐述刚刚那项条款。

　　完事还催促对方快一点。

　　情况如此诡异，苏墨想半天也没找出问题。

　　通话结束，

　　亚瑟慢慢走回来，脸上挂着阳光的笑容。

　　“稍等15分钟，为庆祝咱们新的合作，我想请你品尝东大美食，你不会拒绝对吗？”

　　稍作思考，苏墨欣然答应对方请求。

　　收拾好东西，三人即刻出发。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次合作还未尘埃落定。

　　一路上。

　　苏墨不断提醒苏凝依。

　　合同到手，一定要仔仔细细查阅。

　　连标点符号都得查3遍，看看有没有陷阱。

　　5分钟后。

　　三人站在一家‘刘记粤菜馆’门前。

　　“走吧，我预约了位置，有你最喜欢吃的正宗烧鹅。”

　　亚瑟发音不太标准。

　　话语中，‘正宗烧鹅’用的是汉语。

　　熟悉的画面，在苏墨脑海里浮现。

　　当初在纽约合作第一天。

　　2号技师出去一整晚。

　　回来时，手里拿着2万美金巨款。

　　对于兜里只剩500块的苏墨，仿佛一阵强心剂。

　　再次对生活充满热爱。

　　次日他就请亚瑟吃了一顿粤菜。

　　点的就是大份蜜汁烧鹅。

　　“你居然还记得。”

　　苏墨面不改色，心里却非常受用。

　　没人会拒绝，被别人记住自身爱好并付诸行动。

　　明白他话中暗示，亚瑟陪着笑。

　　“那是一场无法避免的误会，总归你我都没损失，现在又有新的合作不是吗？”

　　“也许吧”，苏墨不置可否的笑笑。

　　三人被服务员领进包厢。

　　不一会。

　　员工推着餐车走进来。

　　端着盘子放在饭桌中央，上面盖着圆形金属保温罩。

　　掀开盖子。

　　浓郁的烧鹅肉香味，在整个包厢中弥漫开。

　　苏墨食欲大增，拿起筷子猛猛干饭。

　　没过多久，包厢大门被推开。

　　一位身着正装的男人站在门口，梳着大背头，显然是名律师。

　　律师将文件袋放在桌上，站在一边等候。

　　“别介意，我的工作风格就是这样，这位是米勒律师，他将作为公证人，确保双方自愿。”

　　亚瑟拿起文件袋起身，轻轻放在苏凝依身前。

　　“抱歉苏女士，打扰你的就餐，请尽快看完这份合同，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她偷偷瞟了苏墨一眼，后者微微点头。

　　撕开密封的文件袋。

　　抽出两份合同，苏凝依逐字逐句的查看。

　　期间，苏墨主动找亚瑟聊天。

　　“如果有机会，咱们合伙，打造一个连锁餐饮产品怎么样？”

　　“好主意”，亚瑟扬起眉毛，“主做东大美食吗？”

　　正聊着，苏凝依突然开口。

　　“这个附加条款很奇怪，你确定要求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