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倘。

　　的确很巧。

　　姜承允点了点头，他没想到这个少年跟他一个姓。

　　“还真是有缘分哪。”

　　姜承允靠在桑拿房的靠椅上，背上铺了条毛巾，又把手放在煤炉上烤了烤。

　　他很累，好久没好好睡一觉了。

　　不过，这几天的记忆一直在脑海中回荡，任凭姜承允怎么闭眼，都没有一丝要睡的迹象。

　　“唉。”

　　姜承允拍了拍脑袋，带着些许疲惫起身。

　　旁边的姜倘看出了姜承允的异样，同样将手放在了后脑勺，问道：“叔，你很累吗？”

　　“当然咯，里面的床那么硬，根本睡不好嘛。”

　　“我刚被抓进去时也是一样的，不过，慢慢就习惯了。”

　　姜倘坐起身，他的脸上出现一丝惋惜。

　　他仰起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至少现在，自己已经自由了。

　　不会再被抓回去做研究了。

　　“大叔，你的能力是ZONS带来的吗？”

　　“不。”姜承允摇摇头。

　　对于他身上的能力，其实姜承允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虽然江寒给他解释了很多次，他也经历了直面加拉哈德那种事。

　　不过，关于死神、天魔、人类，姜承允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本身他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失业中年人，对于超自然的东西，姜承允并不想去了解。

　　只是，就算姜承允知道的很少，他也很愿意对眼前的少年推心置腹。

　　姜倘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小，心思不坏。

　　“我的能力……”

　　姜承允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关于那些可以用诡异来形容的东西，关于三界，关于死神，关于邪灵，关于自己的能力的事实在太过难懂。

　　就算讲出来，姜倘也未必明白。

　　更有可能会伤害到他，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因此，姜承允还是选择了另一种说法：

　　“我的能力是天生的。”

　　“天生的？”

　　“对。”

　　“那可真是好啊……”听姜承允那么一说，姜倘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我的父母被他们强行注射了ZONS，只不过……他们没有觉醒能力，而是在药水的副作用下死了。”

　　“……”

　　听到这话，姜承允愣了愣神，他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的少年。

　　况且，他自己的处境也是一团糟，也没什么资格去安慰他。

　　“如果我有你一样的能力就好了，能去救我的父母。”

　　“能力，也不是什么好事。”

　　姜承允心虚的端起饮料，放在嘴边，慢慢的抿上一口。

　　关于死神能力，姜承允很有发言的资格。

　　毕竟当初要是没有死神能力，他现在已经死在雪山脚下了。

　　就算当初没有自S成功，加拉哈德引起的雪崩同样会把他杀掉。

　　事情的结果，会是一团糟。

　　可……他意外获得了死神能力，又怎么样。

　　“十字戮血团要毁灭世界，所有人都会死。”

　　“什么？”

　　姜倘听姜承允突然冒出这一句，不免有些发懵。

　　什么叫毁灭世界？

　　他们不是一个普通的研究组织吗。

　　难道在人身上做实验，目的是把所有人杀掉吗？

　　“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

　　姜承允下意识回答。

　　但他突然察觉到，这一句“你说的是真的吗？”不像是姜倘的声音。

　　“谁？”

　　姜承允紧张起来，他抬起头，不过什么也看不见。

　　但他同样能感受到，身前有个人挡着自己。

　　“是敌人吗？”

　　姜承允首先想到了这个问题。

　　其次，他又重新端起饮料，想要掩盖自己的紧张。

　　但显然，一旁的姜倘是要比他更紧张的。

　　他张大嘴巴，看着眼前满身是绿色粘液的男人，不免咽下一口唾沫。

　　“你是？”

　　“我吗……”

　　男人的表情冷淡，但也带着些许惊讶。

　　他静静的站在那，看着姜承允空洞的双眼，心脏砰砰直跳。

　　“你怎么……”

　　男人伸出手，指向姜承允的眼眶，但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此刻，姜承允也突然想起眼前人的声音是谁。

　　“你是……”姜承允回顾着脑海中的声音，他很确信，自己绝对听过这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泷泽佑马？”

　　姜承允兴奋的起身，摸索着摸上这位故人的手。

　　没错，就是他。

　　姜承允触碰着这熟悉的手，激动的热泪盈眶。

　　没想到来洗个澡都能找到朋友，他正愁刚出监牢，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没错，是我。”

　　泷泽佑马见姜承允认出了自己，同样很高兴，但同样有些心酸。

　　认出自己不假，但过去那个对生活充满激情的姜承允，似乎不见了。

　　没了眼睛，再也看不见了。

　　“你……”

　　“我知道你会惊讶。”

　　姜承允完全不在乎泷泽佑马的意外，他在失明时，就想到自己遇见江寒一行人会受到关心。

　　不过，比起关心，他更想在此刻，和他们并肩作战。

　　“江寒给了我死神能力，我并不怨你们，就算失去眼睛，我也无所谓。”

　　“你……”

　　泷泽佑马不知该说些什么，但现在的他，比起姜承允要好上太多。

　　只是，他的心里还有很多话想说，很多问题想问。

　　泷泽佑马扶着姜承允坐下，他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被关在哪？”

　　“我不是很确定，但感觉是在地下，一个很深的地方，我们是爬到下水道，拽着梯子一点点爬上去的。”

　　“嗯。”

　　泷泽佑马点了点头，他很认可姜承允的回答。

　　对方的回答同样在告诉自己，他当初前往的地点没错，就是在停尸房下，那个通往地下的电梯。

　　如果当初自己可以更隐蔽一些的话，恐怕真的可以找到姜承允，提前一步将他救出来。

　　不过，这些话，也只能是马后炮了。

　　“那，你是被谁抓进去的？”

　　“我被一个女孩抓进去，她很厉害，似乎有控制人的能力。”

　　“果然嘛……”

　　泷泽佑马摸了摸下巴。

　　女孩、控制人的能力。

　　这两点，和他脑海中的一个身影完全匹配。

　　没错，只能是她了。

　　“渡边苏打。”

　　“嗯？”姜承允疑惑了一下，“渡边苏打是谁？”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