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兵贼各自有计较
且说曹正乘上小船,一路疾行回到山上。
他唤来留守在家的头领,将刚才山下发生的事如实讲述。
当曹正说对方或许是来招安时,众人都觉得无比荒谬。
虽说如今山寨已有上万人,但外人却不知道这个实际情况。
经曹正刻意放出的消息,梁山只有七百人,而且经过火并之后,又被林冲带走了一半。
朝堂诸君只要不是昏了头,怎么可能招安一个三四百人的小山寨?
除非朝廷是得知了实际情况,但如果是知道了实际情况,那也就没必要来招安了,有张三在此做寨主,肯定是要直接剿灭的。
韩苍认为曹正既然如此怀疑,那肯定有他的理由。
遂问道:“能否辨别出对方何地口音?如果他们真是抱着招安的目的,那必定是东京来的。”
曹正肯定的点点头:“绝对是东京来的,我就是土生土长的开封人士,不会听岔乡音。”
张教头摇摇头,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那群人既然是开封口音,脚下还都穿着官靴,那你有没有看到他们马屁股上的纲印?若有纲印编号,或许能判断出对方身份。”
张教头口中的纲印,是在运输马匹时,用来做记号的。
王安石变法时期推行的“保马法”,在徽宗时虽还有部分延续,但实际效果已变的极为有限。
因此禁军所需马匹,皆来自河北、河东等地开设的官方营牧场。
前文说过,宋代陆运、水运的物资,大都编组为纲,战马便是以十匹为一纲。
禁军各部上报所需马匹数量,然后由天驷监安排运输,为了能更有效的分发马匹,营牧场在战马交接时,会给马匹烙上纲印。
听到张教头的问题,曹正努力回想了片刻,无奈道:“当时太过慌乱,没有注意这方面,记不起来了。”
“无妨。”张教头点点头,好好捋了下思路。
然后说:“不管如何,咱们当下要做的就是坚守山寨,老夫先提几点建议。”
“首先,我认为应该先派人下山,把守从外县到梁山的各处要道,见到寨主或林冲,便向他们示警,以防敌人留下监视者。”
“其次,侦听营严密监视郓城县衙,伺机查看那群人的马匹纲印,并侦查济州、兖州、郓州、单州、濮州各驻军的情况。”
“最后,阮氏三雄的水军在金沙滩扎营,以备不患,韩兄的天工营,以及老夫的新兵营都要做好战斗准备,为了避免出现混乱,就以寨主之前说过的演习为借口。”
张教头说完,又看了看其他头领:“诸位觉得如何?如此危机重重之际,不是谦虚的时候,你等若有好的想法,当速速道来。”
韩苍想了想,说道:“不管对方是何打算,都不宜提前暴露水军,我的建议是水军藏在芦苇荡和鸭嘴滩,只做好战斗准备,并派出小船扮作渔民,游曳四面水泊以作侦查。”
曹冲补充说:“如果寨主短期内不回来,我建议由宋万哥哥出马,带上阮氏三雄,去和那群人交涉,如若一直坚守不出,定会惹对方生疑。”
他指着新做出来的梁山舆图:“那群人应该没胆子上山,即使有也不能让他们过来,免得探到山寨虚实。后面若是会面交涉,那咱们也没必要涉险,可以邀他们乘船在水泊中商谈。”
张教头觉得这两点都不错,遂点头赞同,接着又看向其他人。
如今的山寨头领虽不少,但能挑大梁的着实没几个,余下的人大眼瞪小眼,都没什么好计策。
张教头见状拍板道:“那就照这么办,诸位各行其事吧,不管如何,一定不能让山寨出事。”
翌日。
梁山聚义厅,侦听营小头目来报,说查到了白五花等人所乘马匹的纲印编号。
张教头接过纸条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皇城司!”
韩苍听后疑惑道:“你确定?这皇城司的职责,不是守卫皇宫吗?为何横跨数百里到山东来,莫非真的是为招安?”
张教头点点头:“这纲印编号的确为皇城司独有,或许他们真有可能是来招安的。”
曹正闻言却灵光一闪:“我大概明白了,昨日那领头之人,着重关注林教头和寨主。应该是火烧东京,以及年后的三次劫掠,让官府有了计较。”
“再加上林教头来去如风,朝廷不好派兵围剿,故而想到了咱们放出的传言,这群人招安咱们梁山,很有可能是用来对付铁面枪牙的。”
张教头听后头皮发麻,震惊道:“铁面枪牙和火并传言,皆出自寨主手笔,莫非他早就想到了有这一着?”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个猜测非常有可能。
韩苍呼出一口浊气:“寨主此刻不在,他有没有料到此事并不重要。咱们如今既然已知晓对方打算,倒是可以提前做点准备,也好趁机谋取些利益。”
……
就在梁山紧锣密鼓做准备时,白五花带人去了方家庄。
他来此地,一是向护院打听铁面贼的情况,二是为了见晁盖一面。
山东这边流行在亲人去世后“烧七”,意思就是人死后逢七烧纸钱,一直从头七烧到七七,共四十九天,其中只有一三五七要烧,二四六唤作空七。
而今天正好是方员外的五七。
按照习俗,每个七都应由不同的逝者亲属来烧纸,但方员外没有子嗣,唯一的弟弟和侄子,也陪他一块去了地府。
这逢七烧纸,便只能由晁盖代劳。
白五花来到庄子,询问一众护院案发当夜的情况。
“你们是说那晚的铁面贼没有骑马?而且也没有发生正面战斗?”
白五花听完颇为疑惑,他自言自语道:“这铁面贼在瑕县磁阳山,以及鄄州谭家的行事风格,为什么和方家庄完全不一样?”
黄术在一旁疑惑道:“哪里不一样?不都是面覆铁甲嘛。”
“不,那磁阳山加起来死了一百多人,雷泽谭家也死了五十余人,而且都有极为激烈的战斗发生。”
“唯独这方家庄,既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大规模杀人,除了方员外家几口,一众护院居然连个受伤的都没有。”
在白五花的印象中,铁面枪牙行事风格是残暴酷戾的,抄家时动辄砍人首级,劫掠商队时来去如风。
唯独方家庄这次,既不骑马,也不杀人,同之前完全像两伙不同的贼。
想到这,白五花灵光一闪,喃喃道:“莫非方家庄的惨案,是有人冒充铁面贼而为之?那这方圆百里,有能力冒充的……”
今天晚了点,剧情铺垫太难写。
不停的查资料,查原著,头都要秃了,朋友劝我一笔带过,尽快把爽点写出来,但我觉得少了这些铺垫,总是差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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